因她受的伤,她找了医生问过话,只是轻微骨裂,并且不在什么重要位置。
“是没骨折。”宋枕星淡淡地道。
“那你……”
陆训言不解地看一眼她的轮椅。
“呵呵。”
宋枕星冲她干笑两声,还不是你侄子干的好事,非说不疼还不行,骨裂的恢复期也很长,不能有太多活动,比如走路……
“……”
陆训言被她笑得更莫名了,只好道,“走吧。”
陆训礼从一旁车上下来,被火辣辣的太阳刺了下,皱着眉往前。
一行人沿着林中道路往前,慢慢的,一座长满鲜花的别墅出现在众人眼前。
陆训礼同陆训言都不由得挺直了背。
“你们先进去。”
怕有诈,陆训言命令陆狰先走。
陆狰的手搭在宋枕星的轮椅上,抬腿往前,还没走出两步,别墅的大门忽地打开,陆训义几乎是从里边逃蹿出来,抱着脑袋喊,“我是他父亲!我给他看看生意怎么了!”
紧接着一堆文件砸出来,常静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用你看?你有这做生意的脑子还用从中州灰溜溜地出来?我告诉你陆训义,斯聿好不容易经营出点样子,你再敢指手划脚我就跟你分居!”
真的是陆训义!
陆训言无法相信,手指激动地抓紧轮椅扶手。
陆训礼更是看着还活生生地在那里上蹿下跳的亲兄弟红了眼眶。
“常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看我不是陆家二爷了就看不上我了?”
陆训言气得在院中喊,“再说,我怎么没生意脑子了?我不知道比大哥强上多少,他比我还早败精光!”
“……”
陆训礼眼中的泪水分裂了,脸上的皮肉直抽抽。
陆训义骂骂咧咧地捡起被扔出来的鞋穿上,一抬头就看到院外的一行人,他当场愣在那里,眼眶也有些湿。
别墅里冷气充足,和外面的温度一个天一个地。
陆狰打开毯子盖到宋枕星的身上,而后俯下身一只手按在轮椅扶手上,袖子卷到肘间,露出结实的小臂,另一只手抽出湿巾擦去她脸上的汗。
宋枕星仰起脸任由他擦抹,该说不说,小孩伺候还是很到位的。
“……”
陆训礼坐在沙发上,无语的视线从他们两人身上转到前来倒茶的常静身上。
陆训义坐在一旁,看看大哥,又看看小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站起来,“这边水果长得特别好,我去摘点荔枝给你们尝尝。”
“坐下。”
陆训言在激动过后,长发下的脸又阴沉下来。
“……”
陆训义默默坐回去。
“为什么要假死?”陆训礼问道,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算假死,我当时真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我产业全败,还欠一屁股的债,程浮白又激我过去的下属仇视我,一个个恨不得吃我的肉、啃我的血……”
陆训义叹着气道,“程浮白就是要我死,要我给他妹妹偿命,我不死,他就去对付斯聿了。”
“那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陆训言问道。
“那你们问他。”
陆训义立刻看向在宋枕星身旁坐下来的陆狰,“是他帮我找来了两具死尸瞒骗过你们,又暗中替我平了债,还把斯聿他们带到南州,给斯聿启动资金,帮到这份上,他就这么一个要求,我得听啊。”
闻言,陆训礼和陆训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陆狰。
陆训言和常静也看过来,老实讲,他们夫妻也很好奇。
“陆狰,给我们个解释。”陆训礼肃着脸问道。
陆狰坐在那里,墨色衬衫衬出削瘦身形,面容凌厉,一双漆黑的眼看向他,“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理由。”
“……”
理由是有,但他们身为小说中的角色是听不到的。
编一个……太难编了。
宋枕星想着,陆狰将手边的一杯水递给她,道,“至于你们,最好也保守这个秘密,一旦公开,程浮白一定会来南州寻仇,他现在手上掌了东、南、中三个蜉蝣堂,你们不是对手。”
“你在为我们着想?”
陆训礼看着他道,“我问过明意,她说你是我另一个时空的儿子,是因为时空扭曲才过来这边,你跟她都有一定记忆,只有我们没有。”
看来陆明意被陆训礼找过了。
宋枕星低头喝水。
“你们信的话就这么想,不信的话也就这样。”
陆狰淡漠地道。
“这种鬼话我怎么信?”
陆训礼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们到现在都没讲清楚老四究竟是怎么死的。”
“砰。”
陆训义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碎了,他呆呆地看向他们,“老四……死了?”
怎么可能。
那疯狗到处乱咬,从来只有被他咬死的人,他怎么还死了?
客厅里顿时一片静默。
陆训义站起来,红着眼僵硬地问道,“陆狰,老四怎么死的?”
宋枕星看向陆狰沉默的脸,不忍他去说什么,便主动替他道,“是我们没能救下他,别的我们就不能说了。”
听着这种话陆训礼的呼吸都重了,在那道,“陆狰,宋枕星,如果你们连一点实情都不肯说,要我怎么相信你们两个?”
“你们只要知道我们对陆家没恶意就好。”
宋枕星平静地开口。
“宋枕星,这边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陆训言冷眼看向她,“你真以为你们什么都不说,就可以离开南州么?”
“五姑娘要对我们用私刑么?”
陆狰抬眼,凉凉地朝她看过去。
陆训言养了不少年轻的小帅哥,却没一个有他这样的压迫感,她眯起眼,“两个浑身秘密的人进入陆家,我不该用私刑么?”
“不行!”
陆训义忙在旁边劝道,常静也开口道,“陆狰确实满身谜团,但他确实对陆家没有恶意,否则他救我们做什么,又平债又给钱的,他没必要……”
“可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陆训言道,她可受不了这种被谜团裹挟的滋味,她抬手就要让保镖们进来。
“老四……是程浮白杀的?”
陆训礼忽然开口,陆训言听得一怔,下意识看向宋枕星和陆狰。
两人都是沉默。
陆训礼站在那里观察着他们,一点点说出自己的推测,“既然老二一家真是被你们所救,那你们也没理由杀老四,老四当初是追着程浮白出去的……”
“又是程浮白!”
陆训义咬牙,一拳砸在旁边。
“宋枕星,你和许成璧要好,所以你们替他们瞒着这件事,怕我们向程浮白发难,是吗?”陆训礼的目光落到宋枕星脸上。
虽然不全是,但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宋枕星抬眸看向他,嘴唇抿着,心情有些复杂。
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不说,陆训礼都猜个大概了,这会增强他们对程浮白的憎恨,剧情真要压缩着提前。
“看来真是这样。”陆训言冷笑一声,“所以你们两个是想维持两边平衡?不对,是你们在两边下注,哪边赢你们最后都能吃到好处。”
这样一来,的确说得通。
“原来是这样。”
陆训义恍然大悟,看向陆狰的眼神没那么善了,“如果陆家这边赢,我活着就是你向陆家投诚的最大献礼,是吧?”
“随你们怎么想。”
陆狰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到宋枕星的身后,“我们要走了。”
宋枕星跟着他们坐这么久的飞机,身体肯定疲惫。
“做人虚伪算计成这样,还想走?”
陆训言不满他这样的态度,刚要叫人就被陆训礼拦下,“让他们走。”
“大哥!”
陆训言不满。
“不管怎么样,他们救了老二一家是事实,这份人情要还。”
陆训礼说着走到宋枕星面前,目光严肃地看向陆狰,一字一字道,“陆狰,既然你两边下注,那就最好做到袖手旁观,一旦站到我们的对立面,我不会保你。”
这话一出,宋枕星就明白他也彻底对程浮白仇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