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三人捧着煎饼果子,走进了一家布料店,是荣国公府的产业。
掌柜的认不得姜宁,但认得春桃,以往春桃常常来帮温雅选取布料,一来一回就熟络了。
“春桃姑娘。”
掌柜客气的跟春桃打招呼。
春桃微微福身,以示对掌柜的尊重,便介绍道:“这位,是国公爷新认的义妹,姜宁姑奶奶。”
掌柜惊的睁大眼睛打量着姜宁,有关于荣国公义妹的消息,在温家及其产业圈子之间都有流传,但没有什么人见过本人,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打眼一看,何止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是个大美人啊。
“咳咳——”
春桃咳嗽两声。带着警告的滋味。
掌柜的回过神来,忙忙低下头,如此盯着人看,视为大不敬之举。
掌柜有些紧张的问候姜宁,“见过姑奶奶。”
姜宁倒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是问:“你这的帆布怎么样?”
“有粗帆布和细帆布,姑奶奶这边请。”
掌柜的领着姜宁三人往里头走,来到摆放帆布的区域,“不知道姑奶奶,需要什么样的帆布?需要多少?”
姜宁没给出准确的数,只是上手去拿起一匹粗帆布,摊开来看看质量。
掌柜的介绍道:“姑奶奶,这款在店里的销量最好,具有防水耐折特性,跑船的,车行的人都爱这一款。”
姜宁挑了三匹粗帆布,“多少钱?”
掌柜的忙忙摆手,“姑奶奶莫要折煞小人了,这三匹粗帆布,您尽管拿去便可。”
姜宁问:“少了三匹粗的,又没有银钱入账,你怎么记账?”
掌柜的道:“府中来拿布料,都是记在内账上,一合对就能对上账的。”
“哦~”姜宁点点头,“那行,我再挑挑,有成衣吗?”
“有的,在二楼。”
随即,几人又上了二楼。
成衣区分男女,男区基本没有什么人在逛,女区倒三五成群,大多都是贵妇阔太领着侍女在逛。
西北角倒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其中一个还挺眼熟。
是七小姐温秀雅,另一个姑娘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了。
“姑奶奶,那位是司徒家的六小姐。”
春桃心思缜密,姜宁一个眼神,她便知她所想,为姜宁答疑解惑。
司徒家?
姜宁有些意外。
自温雅和司徒家解除婚约,温雅就恨绝了司徒家的人,温秀雅作为温雅的妹妹却和司徒家的小姐走这么近的?
反骨仔?
“秀雅妹妹,这一身挺符合你的气质呀。”
司徒月拿着一套衣服往温秀雅身上比划。
温秀雅兴趣索然的扫了眼,道:“带你来是让你自己挑喜欢的,不用替我选什么,我的衣服都是裁缝亲自定制,绣娘手工制作的。”
司徒月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眼里透着艳羡。
司徒府最近因为她爹好赌,欠了赌场一大笔债,全府上下都要节衣缩食,搞得众人苦不堪言,已经乱成一锅粥。
司徒月这个季度的新衣裳直接没了,眼看要入秋了,要是还穿着旧衣服示人,怕是被要京中的各家小姐笑话的。
温秀雅找上了她,带来这里挑衣服,虽然不是独家定制,但好歹也是新衣服了。
要说温秀雅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司徒月觉得应该是温秀雅真的把她当姐妹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就是证据啊。
在司徒月自我感动的时候,温秀雅心里已经在翻白眼了。
她把司徒月当姐妹?
可别笑死她了,她纯属就是要气一气温雅,好戳温雅伤疤。
温秀雅知道温雅对司徒家人的态度,那是恨得牙痒痒,
温秀雅已经打算好了,回去后就是院里的下人们宣传一番,肯定会传到温雅耳朵里。
若温雅知道她和司徒家的人在一块,肯定会想起过往的事情,就会想起司徒南的悲剧。
爱而不得。
真是讽刺,真是大快人心呢!
让温雅不高兴了,温秀雅自己就高兴了。
而温秀雅的小表情全落在姜宁的眼里,觉得甚是刺眼。
居然敢算计她的温雅姐姐!
姜宁悄悄咪咪溜到她们附近的架子后面,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秀雅妹妹真是好福气呀,明明只是一个庶女,却能一直享受嫡女的待遇。”
是司徒月的声音。
司徒月本人都惊呆了,温秀雅最在意的就是嫡女庶女的身份了,她就是昏了头也不会当面跟温秀雅说这种话啊。
温秀雅听完就炸开了,愤怒的瞪着司徒月,“小贱蹄子,你活腻了吗?”
司徒月一听温秀雅骂她“小贱蹄子”,她也火了。
司徒月的娘亲本是府上的洗衣女,一日家主喝醉了,误入洗衣房,占有了她娘。
她娘怀有身孕后,被提为了姨娘。
主母骂她娘狐狸精,贱蹄子,待司徒月出生后,便连她一同骂,骂她小贱蹄子。
这等于司徒月心里的伤疤,而温秀雅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来。
司徒月也是有自尊心的,她说道:“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但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秀雅心里本就没有把司徒月当一回事,也没有什么开罪不起的。
她道:“我难道说错了吗?我好心好意带你来挑衣服,你却不知好歹,可不就是小贱蹄子。”
司徒月气的发抖,“我说了,刚才那句不是我说的!”
温秀雅翻白眼,“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了,我耳朵没聋,就是你说的!小贱蹄子!”
司徒月把衣服一甩,扭头就走。
她待不下去了,温秀雅这个贱女人,她一刻都不想看见了。
温秀雅也是扭头就走,她还不伺候了,给谁甩脸色呢!
怒气之下,温秀雅完全忘了,她找司徒月过来是为了做戏气温雅的。
温雅气没气到,她不知道,但她现在气的半死。
待她们都走了之后,姜宁慢悠悠的从架子后面走出来,对春桃比了个无奈的手势。
“塑料姐妹花,真是不堪一击,略微出手便鸡飞狗跳了。”
春桃憋着笑,“姑奶奶也没有说错什么,除了一个庶女名头,她所享受的待遇与嫡女无异。”
木匠也傻眼了,根本听不懂姜宁她们在说什么。
他只看见姜宁走过去,那两个小姐就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