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门合上前的瞬间,陆轩已转身走向办公桌。他没有坐下,而是从抽屉取出一枚银灰色的金属存储卡,指尖在表面轻轻一划,确认加密芯片完好。林娜站在门口,低声汇报:“对方代表已到楼下,等候会谈。”
陆轩点头,将存储卡插入随身平板,屏幕亮起,一串文件目录整齐排列。他合上设备,大步走出房间。
走廊灯光笔直延伸,脚步声沉稳有力。电梯下行十七秒,门开,两名保镖迎上,一左一右护送至会客室门前。陆轩抬手,示意他们止步。他推门而入,会议室中央长桌两侧,吴峰与杨芳的代表早已落座,脸上挂着惯常的商业微笑。
陆轩没有寒暄,径直走到投影区,将平板连接主机。他背对众人,按下播放键,屏幕上无声浮现出一段段影像——昏暗停车场、稽查主管递出纸袋、杰克代表点头接下、两人低声交谈。画面连续切换,七次会面,分秒不差。
会议室陷入死寂。
对方代表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陆总,这些……恐怕是误会。我们与杰克的合作是独立进行的,贵方若对此有异议,可通过正常渠道沟通。”
陆轩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他轻点屏幕,切换至资金流向图谱。密密麻麻的箭头在屏幕上展开,红色线条贯穿十二个节点,每一笔汇款、每一次航线转移,都被精确标注时间与金额。
“你们的财务总监,每月七号凌晨三点,向南星物流指定账户转账八十万比索。”陆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铁锤砸地,“而就在同一天,海关对我们的货柜启动‘特别审查’,滞留四十八小时。紧接着,杰克旗下的大西洋快运,接手原本属于我们的三条主航线。”
他转身,目光扫过对方脸上的肌肉抽动。
“你们不是误会,是参与。不是被动,是主导。别拿‘独立合作’这种话搪塞我。真正的独立,是不碰底线。而你们,亲手把底线卖给了别人。”
对方代表喉结滚动,试图辩解:“陆总,商业合作本就有风险,我们也是被蒙蔽的一方。若早知杰克有此意图,绝不会……”
“绝不会?”陆轩打断,语气骤冷,“我这里有海关主管的审讯笔录节选——‘指令来自贵方财务总监’。不是杰克,不是第三方,是你们的人,亲口承认的。”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你们以为我们只会忍?以为我们只会查?错了。我们查得比你们想象的深,忍得比你们想象的久。可忍,不是怕。是等证据齐全,等你们把嘴张开,自己把罪证吐出来。”
对方额角渗出冷汗,勉强维持镇定:“陆总,即便如此,这也只是个别行为。集团层面并未授权,我们愿意配合调查,争取……”
“争取?”陆轩冷笑,“你们现在想争取的,不是解决问题,是拖延时间。等答谢会开始,等我们签下新约,等核心技术移交,然后——你们再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他打开平板,调出一段音频。杰克的声音清晰传出:“等他们签了新约,核心技术一到手,我们就切断供应,让樊星阁在南美消失。”
音频结束,会议室再无人开口。
陆轩收起设备,站定在长桌尽头,目光如刀锋扫过两人。
“这不是商业纠纷。”他一字一顿,“这是背叛。你们用合同做掩护,用谈判当缓兵之计,想一边吃我们的肉,一边笑我们蠢。可以。但我要你们记住——”
他停顿,全场呼吸仿佛凝固。
“樊星阁的忍耐,到此为止。”
他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响。
“从今天起,若你们继续与杰克勾结,哪怕是一通电话、一笔转账、一次私下会面,我们将立即向国际商事法庭提交全部证据,同时向五家主流媒体同步披露。届时,不是你们失去一个合作伙伴,而是整个集团的信誉崩塌,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撤离。你们,选。”
对方代表嘴唇微颤,终于开口:“陆总,我们……我们可以重新谈判,调整合作条款……”
“现在说这个,晚了。”陆轩打断,“你们没有资格再谈‘调整’。你们只有两个选择——退出与杰克的一切关联,彻底切割,或者——等着被曝光。”
他转身,手扶上门把。
“明天的答谢会,你们可以不来。”他回头,眼神锋利如刃,“但来了,就别想再演戏。别指望我们还会笑脸相迎。别以为我们还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门缓缓合上,留下最后一句话,如铁钉钉入地板。
“谁伸手,就得想好——手,还能不能收回去。”
会客室陷入沉默。对方代表僵坐原地,手中文件已被汗水浸湿边缘。其中一人伸手去拿水杯,指尖颤抖,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咔”声。
陆轩走出大楼,阳光刺眼。他没有抬头,径直走向黑色商务车。胡军快步跟上,低声问:“他们会不会在答谢会上反扑?”
陆轩拉开后座车门,停顿一瞬。
“让他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