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主控台的金属边缘,反射出一道细长的光痕,刚好划过陆轩的袖口。他没停步,径直走到中央控制屏前,指尖在几块仍在闪烁红点的区域轻点两下。马亮立刻调出信号源追踪图,三条断续的波纹在东城边缘跳动。
“还在动。”陆轩说。
李刚站在他身后半步,枪套扣得严实,听见命令后立刻接通通讯:“b组集合,目标三处信号源,活捉为主。”
车队在十分钟内出发,碾过未清理的碎石与焦土。东城那片废弃化工厂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墙体斑驳,铁门歪斜。李刚带人从南侧围墙翻入,脚步压得极低。刚靠近主厂房,前方通风口突然喷出一股白烟——是触发式催泪弹。
“散开!”李刚低喝,同时举起手臂示意后撤。
烟雾扩散中,他看清了反应罐旁绑着一个人,脖子上缠着电线,另一端连着压力阀仪表盘。罐体上的压力指针已接近临界值,一旦爆炸,半个厂区都会塌陷。
“人质挟持,不能强攻。”他对通讯频道说。
张涛的声音随即传来:“监控系统还能用,我调取内部画面。”
三分钟后,老旧摄像头拍到二楼控制室的影像:四个身影围在一张破桌上,其中一人正拿着对讲机低声发令。张涛迅速标记位置,传给李刚的战术平板。
“佯攻正面,我去后路。”李刚分派人手,自己绕向北侧通风管道。
管道狭窄,他摘下肩上的战术包塞进怀里,一寸寸往前挪。爬行过程中,他听见上方传来脚步声和急促的对话:“他们不敢炸,可我们也没退路了。”“等不到援军,只能拼一把。”
李刚没出声,等脚步远去,他轻轻撬开格栅,翻身落地,贴墙靠近控制室后门。门缝透出灯光,他听清了最后一句:“十分钟内不接信号,就引爆炸弹。”
他猛地撞门而入,枪托横扫,将最近一人击倒。其余三人还没反应,李刚已扑向主控台前的头目,左手锁喉,右手卸下其腰间引爆器。整个过程不到十秒,警报未响,压力阀依旧跳动,但炸弹解除程序已被强行终止。
“人质安全,目标已控。”他对着耳麦说。
张涛远程关闭厂区电源,避免二次触发。李刚让人把俘虏押走,自己蹲在人质身边,剪断电线。那人浑身发抖,嘴唇干裂,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我以为没人来了。”
“现在没事了。”李刚扶他起身,“我们是来清场的,一个都不会漏。”
与此同时,南港补给线的废墟上,胡军正蹲在油罐残骸边缘。黄杰带着工程组刚挖出一枚未引爆的雷,外壳刻着敌方标记,引信完好。
“他们计划过反扑。”胡军站起身,扫视四周,“架监控塔,二十四小时盯着这片。”
赵宇的技术组立刻展开设备,三座临时信号塔在两小时内竖立起来。胡军亲自检查每一条数据链路,确认追踪程序已植入备用频段。一旦敌方信号出现,系统会自动锁定坐标并报警。
“这不是打扫战场。”他对黄杰说,“这是立界碑。谁再敢靠近,不用等命令,直接上报。”
黄杰点头:“已经接入主网,所有画面实时回传。”
西区调度塔内,张涛正站在主控台前皱眉。他刚尝试接管系统,屏幕却突然黑屏,随后跳出一串权限锁提示。他敲了几次回车,毫无反应。
“安全协议还在运行。”他说,“原系统拒绝外部授权。”
林娜在后方接入通讯:“我联系了塔长家属,他儿子昨晚被送进了郊区医院,是我们的人安排的。”
几分钟后,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赶到,脸色苍白,看到张涛时愣了一下。张涛没说话,把平板递过去,上面是医院病房的实时画面——他儿子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床头挂着樊星阁医疗组的标识牌。
男子喉头动了动,低声道:“你们……早就安排好了?”
“你儿子很安全。”张涛说,“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男子沉默片刻,走上前,在主控台输入一串代码。屏幕绿光亮起,权限列表逐项解锁。
“系统交给你了。”他说,“但我有个请求——别让这里再变成战场。”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张涛看着权限界面刷新完成,“我们是来结束战争的。”
消息传回调度塔顶层,陆轩正站在窗前,目光扫过热力图。东城红点已全部熄灭,南港与西区进入稳定监控状态。马亮汇报道:“清网行动完成,残部无组织抵抗迹象。”
陆轩点头,下令:“所有据点转入常态防御,情报组轮值监控,发现异常信号立即上报。”
他转身离开控制室,脚步沉稳。走廊灯光随着他的经过一盏盏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走到电梯口时,他停下,回头看了眼主控屏——那上面再无跳动的敌情信号,只有樊星阁的黑金旗帜在三大节点位置静静标注。
李刚从东城发来最后一条讯息:“最后一个据点清理完毕,俘虏已移交审讯组。”
胡军在南港回复:“监控系统运行正常,任何靠近者都会被记录。”
张涛在西区主控台敲下最后一行指令,抬头看向窗外。晨光彻底驱散烟尘,城市轮廓清晰可见。
陆轩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合拢。
就在这时,马亮快步追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的报告:“陆哥,有个信号碎片在城北边缘闪了一下,频率和陈龙旧部一致。”
陆轩脚步未停,只说了一句:“标记位置,不要惊动。”
电梯门合上,映出他平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