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维护者0036,任务结算中......】
【路人甲剧情节点:在大灾难死去,完成;主线任务《女王征途》完成度百分之一百......积分计算中......】
【叮,积分+1800,累计积分】
【下一个世界《命定良缘:失忆霸总很甜宠》,路人甲剧情点:拿到赡养费。】
......
傅渊觉得世界疯了。
a市最大的私人医院也是傅家的,如今顶层多了一位重要的患者——生声集团的董事长。
也是傅渊的父亲。
他推开门。
纯白病床上的男人,剑眉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直接按下呼叫铃,主治医生的和护士喘着气赶到。
傅渊皱眉,宽阔的脊背撑起西服统括的肩线,仅仅站着,有种凌人的贵气。
“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们就走人。”
“是、是。”主治医生瞪了一眼擅自离开的护士。
傅渊微微靠在沙发上,看着一群人围着病床转,“我父亲还有多久会醒。”
“傅董颅内的淤血消散,应该就这两天了......”其实主治医生也不确定,人脑太精密了,谁也不能保证。
医护人员走了,特护病房剩下他和两个护士。
傅渊也不在意,拿出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
自从傅玉先出车祸昏迷了,生声集团的一切事务就落到他身上。
忽略他周身迫人的气势,傅渊其实才二十岁。
与傅玉先如出一辙的清俊轮廓,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一个酒窝,还带点书卷气。
平时傅渊能不笑就不笑。
坐了一下午才把文件处理完,伸展僵直的肌肉,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岁月并没有在傅玉先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昏迷几天,轮廓愈加深邃清?。
“笙......”很轻的一声,傅玉先紧皱眉头,脸上满是挣扎痛苦。
傅渊走近,听到一声短而急的音节,还以为父亲是在担心生声集团。
“去找医生。”他对护士说。
早上的一行人又来,迅速展开仪器。
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惊动床上的男人,痛苦地拧眉,声音愈发清晰,手脚开始挣扎。
“傅董力气太大了,上束缚带......”
话还没有说完。
“笙笙——”病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声嘶力竭的一声。
傅玉先瞳孔茫然看着天花板,慢慢聚焦,一滴泪沿眼角滑入鬓角。
他也不挣扎,眼神中带着死寂,静默地流泪。
医护人员相互对视,都不知怎么办。
人醒了是好事,但是感觉傅董不太正常。
“父亲。”傅渊叫了一声。
傅玉先缓慢转过头,死死盯着傅渊。
两张相似的脸,隔空相望。
“滚!”嘶哑的一声。
傅玉先眼底的恨意与厌恶,毫不掩饰。
傅渊怔住,迈出的脚步停顿。
父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傅玉先对他不冷不淡,但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看向他的目光,如同望着耻辱、脏污的赘生物。
办公室
主治医生看着傅玉先的脑部胶片,皱眉说:“傅董的脑部ct没有问题,没有瘀血和病变。”
“嗯。”傅渊淡淡回了一声。
走到空中花园,傅渊不抽烟,就往嘴里扔了一颗口香糖,慢慢嚼着。
不停踱步,这是他烦躁时的习惯,垂眸思索。
该怎么和凌澈解释现在的情况。
母亲还在北欧旅游,和父亲也不是什么感情和睦的伴侣。
但是,他异卵双胞胎弟弟,对父亲多多少少怀着孺慕之情。
几天没见,父子就变成仇人。
“......真棘手。”他的脚尖轻碾过掉落的月季花瓣。
两天过去了,傅渊刚处理完文件,被紧急叫到医院。
他气息有些喘:“怎么了?”
“傅董不配合治疗,也不进食。”
傅渊放轻脚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两天没见,傅玉先比刚醒的时候更瘦了,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
他空茫地看着天花板,手背上的绷带沾着血迹,像是被抽走所有活气的木偶。
听见声音,慢慢转过头,视线称得上冰冷地扫视着傅渊。
落在和他七分相似的眉眼上。
他的大儿子,正是人生中机能最鼎盛的时期。
年轻、朝气。
时间吝啬又公平,给予每个人都一样,却作不得比较,总有更年轻、更有活力的人。
“你过来......”傅玉先甚至不愿意叫自己儿子的名字。
他不可避免想到自己渐白的头发与暗淡的肌肤,嫉妒攥得心脏发紧。
“你去找我的妻子.......”名字在他喉间囫囵了许久,“我的前妻。”
傅渊沉默一瞬,并不知道父亲还有一段婚姻,回答:“好。”
“集团需要您。”走之前,傅渊还是转身,说:“董事长。”
傅玉先身上担着生声集团十几万员工的生计。
留在一室寂静,只剩下仪器的嘀鸣声。
特护病房,也是整个医院最好的位置,窗外阳光正好、花团锦簇,正是夏日美好的景色。
傅玉先调整呼吸,踏上地面的时候,虚弱的身体晃了晃。
摸索到了盥洗室,镜子里的男人苍白嶙峋。
他指尖下意识抚摸着眼角,已经多了几条纹路。
二十年的岁月,如同一道天堑,隔开两个世界。
十八岁的傅玉先是溪回坞第一位大学生,和心爱的姑娘缔结婚约。
那个年代,结婚证就是去公证处盖了一个章,还没有普及网络,资料遗失也有可能。
他独身前往a市,安顿好就把妻子接过来。
那时候以为幸福唾手可得。
一场车祸。
忘了家乡,忘了爱人。
......还和肇事者结婚,生育了两个孩子。
像是命运舞台上的提线木偶,被戏弄了二十年,完成既定任务后就被抛弃。
找回了遗忘的记忆,好似大梦一场。
醒来,不是美好的未来,是更悲惨的深渊。
傅玉先看着镜子里的脸,痴念、胆怯、恐惧交织。
狰狞扭曲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笙笙......”
*
溪回坞
南方水乡一个偏远的小村镇,近几年政府扶持旅游业。
镇子慢慢商业化,各家各户经过翻修,就沿着旅游路线开了小铺。
吹笙的屋子在胡同尽头。
平平无奇的一间木房子,外面摆着些应季的荷花,里面则卖一些手工艺品。
门口的风铃动了。
“笙姐......”
吹笙还在二楼就听见了,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慢点......”
林泽洋放缓脚步,脸上还带着被晒出来的红晕,手上端着芒果冰:“笙姐,今天我妈做的,要化了,赶紧吃。”
“好。”吹笙应下。
他妈妈和她是同学,那时候女孩子都结婚得早,生孩子也早,林泽洋应该叫姨的。
他却坚持叫姐,镇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姓林,就叫笙姐。
当吹笙吃芒果冰时,他也没闲着。
给门外的荷花换一缸水,把遮阳伞撑起来,像是一个勤劳的小蜜蜂。
就围在吹笙身边打转。
“笙姐。”林泽洋脸有些红,还带着点少年人的羞涩,不太好意思看着吹笙:“我的毕业典礼,能不能邀请你来看。”
他今年二十岁,六月份就要毕业了。
后面又补充一句:“我比赛拿了不少奖金,我妈和我爸都要去的。”
吹笙想了想,六月份路人甲的剧情点也到了。
再说。
她的目光落到林泽洋身上,后者傻气地笑着露出虎牙。
他也算是吹笙看着长大的。
“好,我会去的。”吹笙笑意从眼底先满出来,“不过机票还用不着小朋友出。”
林泽洋有点失落,乖乖地耷拉下头,他就是想证明有赚钱能力。
走之前,吹笙给他塞了她做的绿豆糕。
怀里是香甜的味道,林泽洋回头看。
倚在门口的女人,水缸里的粉荷开得娇艳,光影流转之间,让人不敢惊扰。
本来就是美人,岁月赋予她惊人的魅力。
林泽洋心跳加速,红着耳根转过头,大声地说:“笙姐,你一定、一定记得。”
走远了,他才敢说出那句话:“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