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还在震，白小璃没动。
她站在原地，脚底传来一阵阵颤动，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正用力往上顶。九条尾巴在身后张开，形成一道屏障，把她护在中间。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那块碑文，那个女人，还有那句“来了”。
她低头看掌心，拓片还在，温度比之前高了不少。
“系统。”她开口，“现在怎么办？”
【宿主，请冷静】
“我挺冷静的。”她说，“我现在就想问你，如果我不干点什么，等下面那玩意儿真出来了，咱们是不是都得完蛋？”
【逻辑成立】
“那就对了。”她冷笑一声，“既然我是守门人，那我也能当破局人。”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空白玉简，是前几天签到抽到的“虚影刻录板”。这玩意儿能完美复制任何灵纹信息，连气息都能模仿个八九不离十。
她闭上眼，把识海里的碑文重新过了一遍。
然后抬起手指，指尖凝聚一缕灵力，在玉简上慢慢刻画。
一字一句，全都照着原样来。
直到最后一行，她停了一下。
原本写着：“后若有缘者见此碑，勿扰封印，慎之，慎之。”
她改成了：“今有十大宗门共誓，破封者得永生。”
写完，她吹了口气，玉简泛起一层微光，像是被激活了。
“这下够劲爆了吧？”她咧嘴一笑，“谁不想活久一点？”
她收起玉简，转身就走。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谷里雾气更重。她贴着山壁往外溜，动作轻得像猫踩棉花。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从系统背包里翻出两张符纸。
一张是“幻音阵”，能录一段话，炸开时自动播放；另一张是“气味伪装符”，能把痕迹改成别人门派的。
她先把玄天宗的徽记撕下一角，沾了点泥土，塞进幻音阵里。然后捏着嗓子，压低声音录了一段：
“青阳派已在谷北布阵，欲引噬灵之力反噬我宗根基。”
接着又换了个男声，模仿岳天衡那种冷硬腔调：“拿下云梦谷，屠尽青阳种！”
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她把第一枚石子扔向玄天宗营地外围。巡逻弟子刚走过，石子炸开，女声响起。
那边顿时乱了。
有人喊：“谁？谁在那儿！”
更多人冲过去查看，发现地上有半块残符，正是玄天宗内部传信用的样式。
同一时间，她在青阳派方向也扔出了第二枚石子。
男声一响，那边立刻炸锅。
“岳天衡想灭我们？！”一个弟子怒吼。
柳青阳闻讯赶来，脸色铁青：“他敢！”
没人注意到，远处树梢上闪过一道雪白身影。
白小璃跳上断崖，找了个背风处坐下。她取出一面铜镜，镜面泛着淡淡光泽——这是系统昨天给的“万象镜”，能看百里内的动静。
她往里头注入灵力。
镜子里立刻出现画面。
玄天宗大营，岳天衡正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那块伪造的玉简，满脸怒容。
“青阳派妄图解开封印，夺取天地气运！”他大声宣布，“此乃背叛正道之举，今日若不讨伐，日后必成大患！”
底下弟子群情激愤，纷纷拔剑。
另一边，柳青阳带着人赶到谷口，远远就看见玄天宗列阵而来。
“岳天衡！”他厉声喝道，“你勾结外魔，还想栽赃给我？”
“你竟敢污蔑本座？”岳天衡冷笑，“证据就在眼前！你们青阳派的人已经在北面设阵，难道不是要破封？”
“放屁！”柳青阳怒极，“是你先动手的！你还敢说那种话！”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完，双方法宝已经对轰上去。
轰隆一声，空中炸出大片火光。
其他小门派一看这架势，有的赶紧站队，有的趁机往谷里冲，想抢机缘。还有几个干脆掉头就跑，生怕被波及。
整个云梦谷瞬间乱成一锅粥。
白小璃躺在崖顶，嘴里叼了根草茎，看得津津有味。
“剧本拿捏了。”她嘀咕，“一个信了假消息，一个听了假录音，俩加起来正好凑成一台大戏。”
她看着镜子里不断闪现的战斗场面，嘴角越翘越高。
岳天衡一掌拍出，金丹威压全开，逼退三人。柳青阳挥剑迎上，剑气纵横，砍碎两件法器。两人还没正式交手，但火药味已经浓得化不开。
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系统界面。
【今日任务：挑拨离间x3】
【进度：0\/3】
她翻了个白眼：“合着我还得亲自下场骂人才算数？”
【任务要求：引发敌对行为】
“行吧。”她叹口气，“那我补一个。”
她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用灵力刻了几个字：“岳天衡私通魔门，密令已发。”
然后运足力气，朝着两派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扔了下去。
石头砸在地上，裂开，字迹暴露。
有人看到了，惊呼出声。
“快看！这是……密令？”
“不可能！掌门怎么会……”
“可这字迹……跟上次传书的一模一样！”
质疑声迅速蔓延。
岳天衡听到消息，气得差点吐血：“哪来的破石头！给我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柳青阳也皱紧眉头：“这不像我们会做的手段……”
但他们已经没法收手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混战，有的为报仇，有的为抢地盘，有的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山谷里到处都是爆炸声、喊杀声、法宝碰撞声。
白小璃收起万象镜，拍拍屁股站起来。
她往后退了几步，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轻轻跃下断崖。
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块松动的石头。
她伸手扶了下岩壁，掌心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那地方的岩石，居然是温的。
而且……好像在跳。
就像心跳。
她猛地缩回手，盯着那块石头。
下一秒，整片山壁震动了一下，比刚才更剧烈。
她转身就跑。
跑了十几步，她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沸腾的战场。
火光照亮夜空，映得她半边脸通红。
她笑了笑，低声说：“你们打你们的，我拿我的。”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
是系统前天给的“福地线索”，标记着云梦谷西侧有个隐秘洞窟，据说藏着上古丹方。
她看了眼战场方向，又看了眼地图。
“趁着你们打得欢，我去搬点家当。”
她迈步朝西边走去。
风吹起她的红衣，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身后，一声巨响炸开，不知是谁的法宝引爆了灵脉节点。
地面裂开一道口子，黑气缓缓溢出。
她没有回头。
只是加快脚步，走进了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