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医生,你看我,一见你就忍不住啰嗦个没完,都打扰你工作了。”
白夭夭笑了,“没有的事,这不都快下班了。”
白夭夭抬头,看了看时间,又说了句:“晚点陪我去趟家属院,我的住处。”
易医生她们送过来的东西,她上班之前先放到家属院的家里了,拿着来医院毕竟不太好。
苏湘想都没想就点头,“行。”
压根不问什么事,然后才说了句:“那白医生,我先去忙了?”
“去吧。”白医生像对待小妹妹似的,拍拍她的胳膊。
苏湘嘴角带笑,脚步轻快的走了,走廊里传来护士长的吆喝声,不远处的病房,有几个小护士凑一块儿,嘀嘀咕咕。
看方向,好像是舒雪莲呆的病房位置吧,白夭夭也懒得理会,去护士站放下登记表,又回了自己的诊室。
舒雪莲手里正拿着小镜子照着,镜子里映出她缠着纱布的额角,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倒是想摘,但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
吃了这么大个亏,不得到点回报怎么能行呢?
这玩意儿戴着丑是丑了点儿,但只要能达到目地就行,权且忍着吧,所以就没让护士帮忙摘了。
管床的刘医生捏着出院单在她跟前,一手拿着单子,一手拿着钢笔在纸上刷刷刷的签着字,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十六号床,等会签个字就能出院了,可以通知家属来接。”
舒雪莲翻了个白眼!
家属?她哪有什么家属。
“我自己能走。”
住院这几天,她就没少听人在背后蛐蛐自己,舒雪莲觉得医院这些人,都没几个待见自己的,越想越觉得生气。
哪怕这刘医生也只是公事公办,她都觉得是在针对自己。
签了字,下了床,舒雪莲自顾自收拾东西,一走出病房,有护士在身后看到她离开,都对视一眼,松了开口气。
这人可算舍得走了!
额头上一点擦伤,搞得还要住院,真是……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还天天摆着张臭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刘医生,我这好歹伤在脑袋上,你就没点别的注意事项要交待的?”
出院手续还得去护士站办理,舒雪莲一面走,一面问身后的刘医生,实在有点不甘心。
她头到现在还觉得晕呢!
当时那老太婆推她的力道可不轻,磕得她脑袋生疼,两眼冒星星,差点还以为自己要脑震荡了。
刘医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态度倒是客气,尽可能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
“同志,你这也就缝了两针而已,正常都不用住院的,没什么大碍,快去办出院手续吧。”
舒雪莲脸色僵了僵,哼了一声,没再啰嗦。
手续办得倒是快,快的她离开医院时,还有点不满,就这么走了,还拿什么在郝副团长跟前诉苦呢。
又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幸好还留着这玩意儿,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借机打感情牌,争取拿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等人真的走了,收拾床铺的护士就小声嘀咕了句:“这长的太漂亮的女人,可真难侍候。”
同伴就笑她,“你可拉倒吧,要说漂亮,我觉得咱们医院,白医生可比她还漂亮呢,人家也没这么多事。”
“这倒是,同样是人,这人和人的差别可太大了,哎我说,她……真和郝副团长有点不清不楚啊?”
“嘘……”
同伴帮她抱着洗下来的床单被套走出病房,边走边提醒了一句。
“你小声点!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被人听到我们在背后议论,影响多不好。”
刚才说话的护士嗤笑一声,毫不在意。
“怕什么,现在医院里,谁不在议论这事啊,听说她就是跟郝副团长走得近,被人家丈母娘撞见了,才被打破了头,啧啧。”
“是啊,说来郝副团长这丈母娘,可真是个烈性子,我记得之前他媳妇来住院,那位嫂子可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人就不能太好说话了,瞧瞧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伤呢,结果就缝了两针的伤口,还闹得要住院。”
“是啊,郝副团长他媳妇都喝药抢救了,也才住院没几天吧。”
“所以说男人呐,也就这么一回事。”
白夭夭经过她们身旁听见,没说什么,但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舒雪莲和郝副团长就算了,只是可怜了郝珍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背后让人这样议论和同情,很难让人舒服的起来。
而舒雪莲显然日子也不好过,刚回到文工团宿舍,就有人说风凉话了,而说话的人,一向虽然和她不对付。
但是呢,从前多少还会顾忌一些,背地里说两句就得了,如今可是阴阳怪气的,直接就嘲讽上了。
她去水房打水,就有人在说了,“听说啊,有人受了点小伤非要住院,天天让护士端茶倒水的,害得咱们文工团的名声都受影响了。”
“算了吧,谁让人家有本事呢,领导发话了,一般人想住院还不让呢。”
“得了吧,那位领导估计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家长辈打了人呐,啧啧,被人家长辈追着打,我光想想都觉得丢脸。”
“要是我啊,我肯定都没脸见人了,怪不得要住院,顾忌是想躲那里避风头吧。”
“嘻嘻!”
议论声像蚊子似的嗡嗡飞,那些人的眼神像苍蝇似儿的,在她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
舒雪莲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猛地把洗脸盆一摔,反正她就要离开部队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娇俏的小脸,居然有几分狰狞和凌厉:“说够了没有?!”
水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忙活自己的事情。
冷嘲热讽就算了,真要动了真格,这些人也就怂了。
舒雪莲不屑的哼了一声,自顾自捡起盆子,打了水扭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