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江并不知道舒雪莲在文工团的情况,闻言还觉得有点意外,不禁皱眉。
“你要走了?这怎么回事,舒雪莲同志,我看你年纪还小,应该入伍没多久吧。”
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走了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郝大江心里想着,不禁更加别扭起来。
哎,这事给丈母娘闹得,让他更加觉得对不住人家女同志了。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嘛!
而舒雪莲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委屈了,当然,真实原因,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是啊,大家都在说我,是我给团里招黑了,哎,不说了,郝副团长,我就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因为我连累你也被人议论。”
郝大江一听,顿时更加羞愧万分,这事本就因他而起,倒让人家女同志跟自己道歉,这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郝大江都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了,他刚开始看到人家姑娘,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避嫌,太没有担当了。
“这、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事根本就跟你没关系,你也是无辜受累。”
郝大江斟酌着,一字一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舒雪莲适时落下泪来,趁机抹泪诉苦。
“可别人并不这样想啊,郝副团长,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现在,我的名声成这样了,连找对象都困难,就这样回地方上去,我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舒雪莲是真的悲从中来,居然小声啜泣着,哭出了声。
一面说,还一面抹泪。
郝副团长何曾见过女人在自己跟前,这样掉泪,媳妇郝珍香倒是在自己跟前哭过,那也只是闷声流泪的。
像这样娇滴滴,委屈屈的哭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郝副团长顿时头大如斗,更是愧疚。
这事还真赖他,赖他自己没处理好,以致于连累了别人。
关于舒雪莲转业这事,到底是她们文工团内部决定的,他不好过问。
别人背地里的议论,他也不好管。
想来想去,就只有找对象这事了,他倒还能负责。
郝大江看对方哭得可怜,也着实委屈,于是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
“舒雪莲同志,你别难过了,这事确实赖我,赖我连累了你。”
舒雪莲赶忙摇头,得体的说道:“郝副团长,我不怪你的。”
是的,她不怪他,当然,这事还是赖他,要不然自己这些委屈就白挨了,她内心的算计不就也要落空了嘛。
这段时间有关于郝副团长的事情,她可是听的真真儿的,据说,他是真的要跟老婆离婚了。
甚至还有人看到她的时候,悄摸在背地里议论,说郝副团长连离婚报告都交上去了,政治部都找他老婆谈过话,好多人都看见了呢。
那议论的人还说,你说这郝副团长离婚这事,不会真跟咱们文工团的这位有关吧。
舒雪莲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喜出望外,高兴万分了,至于后面别人再议论些什么,她也没管了。
既然他都离婚了,那么,她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果然,郝副团长摇头,跟着就说了一句:“反正,这事我会负责的,舒雪莲同志,你放心吧。”
舒雪莲心下窃喜,但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上前一步,佯装没听懂。
“郝副团长,您说什么?您说……这事您会负责?”
“是啊。”
郝副团长温和的看着对方,舒雪莲长得虽漂亮,到底年纪不大,这么圆睁着一双杏眼看着对方,很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郝副团长对舒雪莲,曾经是有过几分好感的。
也曾想过,要是自己离婚后,能娶这样的姑娘就好了,当然这种想法,他眼下不敢想,也不敢有了。
众口烁金,他再有这种心思,也得多惦量惦量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毕竟这样美好纯真,风华正茂的姑娘,没哪个男人不心动的。
不过现在,他更多的,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推已及人,小姑娘因为自己受累,如今都要转业了,他能帮的,当然要帮一把。
当然,男婚女嫁这事也不算帮忙啦,要是互相合适,能够内部消化,这也是件大好事。
“舒雪莲同志,不知道你对找对象有什么要求,你要是愿意就在咱们营区找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
“愿意,当然愿意!”
舒雪莲喜出望外,含羞带怯的望着郝大江。
郝大江清咳一声,有几分尴尬,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但也没多想,只当小姑娘到底脸皮薄,容易害羞。
“咳,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舒雪莲抿唇,见郝大江这态度,知道对方刻意避嫌,便也没表现的太露骨。
“郝副团长,我要求不高,差不多跟您这样的就行。”
她都把话说得这样明显了,对方应该能懂的吧。
果然郝大江皱眉,又问了句:“我这样的?那可不行哦,我这样的年纪会不会大了。”
“不会,我娘以前常跟我说,年纪大的知道疼人,郝副团长,我不介意的。”
“那成,你等我信儿。”
郝大江松了一口气,微笑望着舒雪莲,觉得自己这是,要做成一件大好事了。
既帮了人家姑娘,还解决了自己团里,几个老光棍的婚姻问题。
既然小姑娘都愿意委屈自己,不嫌年纪大的了,那么他多找几个出来,让人家挑挑,也合情合理,郝大江心想。
想了想,郝大江觉得,他们之间这事儿,老让人再这么议论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便又说了句:“至于咱们之间的那些个传言,我也会找个机会跟大家解释一下,说我们是清白的,你放心好了。”
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只要他亲自给舒雪莲介绍对象,找了个好归宿。
有关于这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那不就、不攻自破了。
而舒雪莲闻言,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您,郝副团长,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也能抬头做人。”
这话恰到好处的,表现了自己的大度,也体现了自己的委屈,引得郝大江又是一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