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三、恩爱
沈培有个闺蜜,经常炫耀她的幸福,炫耀她的老公。
她说,她老公的朋友们都有情人,只有她老公没有。她老公和朋友去嫖娼,她老公的朋友都会点一个,只有她老公不点。
沈培笑了:“一锅米饭,就一粒没熟。”
闺蜜说:“出轨男人多,女人少,女人总吃亏。”
沈培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男的和男的吹牛皮说,我睡了多少女的,那女的也会和其它的女的说,我睡了多少男的。所以,有奸夫就有淫妇。男人、女人出轨的机率是一样的。”
闺蜜不服。
沈培问她一个比较难的问题,考考她的智商:“历史上有什么着名的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事件? ”
她不知道。
沈培说:“烽火戏诸侯。”
她淡淡地说:“结果就是亡国。”
闺蜜老公很快出轨了,沈培听闻此消息,开心的直笑,在闺蜜面前没忍住,她说:“饭,终于煮熟了。”
她有一点没有说,如果,闺蜜的老公真的那么好,她也要去勾引试试。看看有没有男人经得住她的勾引。
随后,闺蜜也出轨了。
出轨的是她最看不起的一个人。
沈培对闺蜜说:“你蠢得似头猪。”
最后,她说:“我也是头猪。”
***
沈培和袁文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朋友。
两人经常相约一起去逛街,一起去买衣服,一起去看戏,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喝咖啡,一起去吃日本料理,一起去海边……
两个有闲又有钱的美丽女人,到哪里都是一片风景。尤其是有一天,袁文穿着一身日本陆军中尉军服,沈培挽着她的手臂,走到大街上,别提多拉风了。
就似两只招蜂的蝴蝶,引来了一群马蜂。
这群马蜂,是四个本地最有胆量的绑匪,叫四人帮。
这四个人是从山里来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想干一票大的。这两个女人显然很值钱的,赎金大大的,特别适合绑到山上做压寨夫人。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富贵女人。
这天,两个女人不坐轿车,坐笨牛拉的黄包车。王昂跟在她们身边,帮着提东西,比如:新买的衣服之类的。
后面还有几个袍哥护卫。
四人帮仗着怀里有盒子炮,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袁文以特工的眼力,早就看出这四个人垂涎俗滴,鬼鬼祟祟地跟踪她们。
这四个凶神恶煞的人,与四周的人格格不入。她给王昂递了个眼色:“王昂,你注意到那四个人没有?”
王昂笑得很愉快:“早就注意到了,跟踪我们几天了。”
“我们玩玩这几个人,好不好?”
当然好。王昂的手早痒了。
袁文吩咐一声,笨牛立刻健步如飞。
沈培感觉腾云驾雾一般,笨牛拉着两人,脚力丝毫未减,过了一会,就只有王昂跟得上了。
几名护卫的袍哥渐渐拉开了距离,跟不上了。
四人帮看到了机会。
“四个人跟上来了没有?”
“跟上来了。”
“好,一会让他们吃屎。”袁文笑了:“先耗费一下这几个人的体力。”
就这样拉了半个时辰,袁文感觉差不多了,她说了一声:“可以了”,笨牛立刻将黄包车拉入一个死胡同。
没有路了。
过了一会,四个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手里亮出了枪。
等四人帮喘息了一会,袁文和沈培才施施然地走了下来。
袁文笑靥如花:“你们是不是要绑架我们?”
领头的老大还在喘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佳人:“是……啊……”
“你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嗯……嗯……”
“那就动手吧。”
老大看得眼睛发直:“等一下……我再喘口……气……”
“你们劫财还是劫色?”
“我们都要……”
“你们是不是要我和她做压寨夫人?”
“是……是……”
满脸青春痘的老四眼睛瞪得最大,最急色,拿根绳子就要过来绑人。
他总认为,既然是绑匪,就要绑人。
袁文笑得肚子都痛了,弯下腰。
老四怔住了,他绑人无数,却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女人,他看了看绳子,却忽然发现,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自己绑了。
老大、老二、老三都魔怔了。
绳子的头,在袁文手里。
她仿佛在牵着一条宠物狗,笑眯眯地说:“你们谁先来?”
老大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两个女人不仅不害怕,眼里还满是嘲弄之色。
但是,他们已经骑虎难下。
他们遇到的,是鹃头蜂鹰,一种以马蜂为食的鸟类。
袁文的眼睛泛起猫瞳,泛起幽幽的荧光,她施展忍者中的瞳术,猫眼的咒缚 。
她的眼睛弦如月,里面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
老四如触电一般,一下变得如同一具行走的狗肉。
她对老四说:“去咬他们。”
老四立刻“汪汪汪”叫起来,如疯狗一样,扑上去嘶咬。
这时候,护卫的袍哥,才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到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
沈培的身体是难孕体质,妊娠反应强烈,经常呕吐。
袁文见了,作为过来人,当然明白:“怀上了?”
“嗯。”
“那个男人的?”
沈培低着头,不说话。
袁文叹了一口气:“彭北秋的?”
沈培也不说话,表情却已经承认了。
“这个孩子不能要。”袁文说:“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
沈培抬起头:“我三十多岁了,再不生,可能这一辈子就生不了啦。”
她温柔地说:“我要这个孩子,这是生命。”
“有一个法子,你去乡下安胎,生下来之后,就把孩子安排在亲戚家抚养,可以改姓你的名字。”袁文说:“神不知,鬼不觉。”
“嗯。”沈培在考虑。
袁文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说:“你给彭北秋说了没有?”
“没有。”沈培摇摇头,神色凄凉:“这大过年的,别人回家陪老婆了,早把我忘记了吧,人影都见不到。”
袁文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这个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从来不是靠感情,而是靠利益捆绑。”袁文说:“婚姻其实也是一样的。他有没有什把柄在你手里?”
“嗯,他和老唐做的事,很多我都知道。他在做秘书的时候,就在帮我打理生意。”
“这就对了,想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袁文冷笑:“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她表示,沈培不会是压垮彭北秋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沈培一定是压垮彭北秋的其中一根稻草。
她对沈培说:“我会帮你的。”
第二天,袁文买了很多孕妇的、婴儿的服装,还有吃的食品,水果,亲自送过来。她看到沈培住如此大的别墅,也不禁咋舌。
沈培感动的差点落泪。
袁文觉得,一个女人,不应当住这么大的宅子。
这容易增加她的孤独。
女人真正的困境,往往不在外面缺什么,而在于心里太荒凉。
真正的良缘不在天平两端反复称量,而在放下执念。
沈培能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