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军与佯州军警将难民营围得水泄不通,两个难民营地的难民都被强迫集中到了一处,并将佯州世家的各个家主请到了这里。
萧景渊派人搭建了一个高台,他站在上面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裴邃站在一侧,担忧地问道:“陛下,真的要大开杀戒吗?”
“万一激起民变……”
萧景渊没有去看裴邃,他的视线一直在看着下面的人群,问道:“裴邃,你知道朕为何会重用你吗?”
“臣愚钝,臣不知。”
“朕在来佯州前,去了一趟悠州,当时路过鼎县,看到了你公开处刑犯人的场面。”
“朕当时就觉得,你裴邃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才,朕的新政改革就是需要你这种人才。”
裴邃惭愧道:“陛下谬赞了,臣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裴邃,朕告诉你一句话,你牢牢地记住,改革的本质就是暴力,世家根深蒂固,若要铲除他们,就要把一切推倒重来。”
“朕,今天也来一场公开处刑!”
裴邃心里感到十分震惊,尤其是那一句改革的本质就是暴力,他见萧景渊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薛仁贵走上高台,来到萧景渊身边,恭敬地一行礼,说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萧景渊点点头,伸出手向着台下的一队人,喊道:“请诸位世家家主台上坐。”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他们都畏惧姜云安,但谁也不愿第一个走上去,叶向高和柳升相互看了一眼,便走了上去。
后面几位家主也跟着走了上去,萧景渊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座位。
萧景渊再次一招手,薛仁贵骑马来到众多难民面前,向他们讲述了外地难民打杀官府的施粥人员,并且与佯州难民互殴的事情。
人群中立刻有人不服了,喊道:“军爷,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都没有参与,你把我们都抓到这里来干吗?”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沸腾,甚至有人试图冲出白马军的包围,但结果可想而知,要么被一脚踹回了原地,要么害怕士兵手中的刀剑,自动地退回了原地。
薛仁贵大手一挥,白马军将士用武器有规律地拍击着自己的铠甲,口中喊道:“杀、杀、杀……”
数千将士每拍击两下铠甲,就会大喊一声,杀气冲天,肃穆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环境,先前各个生龙活虎的难民瞬间安静下来。
薛仁贵喊道:“今天把你们带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交代,更是要向你们强调几点。”
“佯州叛乱致使你们没了家园,没了土地,没了亲人,整日流离失所。现在朝廷给你们吃,给你们穿,给你们土地,更是暂时搭建了难民营地,给了你们一个暂时的家园。”
“你们既然受了朝廷的恩惠,那你们就得守规矩,守朝廷的规矩!”
薛仁贵朝后面看去,挥了挥手,喊道:“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队士兵押着一个个难民走了出来,让他们双膝跪在了地上。他们正是参与打杀施粥人员,和参与双方互殴的人,现在他们并不是难民,而是即将被斩首的犯人。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熟人,可是还没等他们再看一眼,刽子手已经将他们的头颅砍了下来,吓得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去看这血腥的场面。
高台上的各大家主也看傻了,这是请他们来观刑的?
萧景渊在高台上大喊道:“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
“我不管你们现在心里是害怕也好,愤怒也罢,都给我记住,朝廷改革是大势所趋,谁敢捣乱这就是下场!”
有几位家主脸色难看,心虚地眼神忽闪,他们总感觉萧景渊这句话是对他们说的。
“再带上来一批!”薛仁贵喊道。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竟然还没杀完,还有一批!
就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犯人被拉上来砍头,人群中呕吐声哭泣声络绎不绝。高台上甚至有几位家主已经如坐针毡,本来想起身离开,但是被麒麟卫用刀逼了回去。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全场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庆之带着一队队人马回来了,更带来了一批批新的犯人。
高台上一位家主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队伍中一名犯人喊道:“儿子!”
“姜云安,你要干什么,凭什么绑我儿子来!”
萧景渊镇定地转过身来,邪笑道:“不光你儿子,你妻子也被我绑来了。”说完冲着他比了个耶。
几位家主纷纷向台下看去,他们的全家都被绑来了,他们想冲向萧景渊,把他生吞活剥,可惜麒麟卫将他们死死地控制在椅子上。
“姜云安,你个疯子,你个畜生,禽兽不如!”
“姜云安,陛下知道了,他不会饶了你的!”
“疯子!”
在场的世家家主除了叶向高和柳升之外,其他几位家主的全家都被陈庆之绑来了。萧景渊挥挥手,示意陈庆之准备队形,他则是走到了几位家主面前。
“几位,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是你们偏偏不自量力,非得挑拨难民内斗,还闹出了这么多条人命。”
“疯子!畜生!禽兽!”
“朕本来想的是,给你们找个罪名,顶多是给你们安排个抄没家产,再把你们流放边境就行了。”
“可是那样太麻烦了,不如全杀了吧。”萧景渊笑道。
江家家主脸色忽地苍白,“你……刚才自称什么?”
萧景渊夸张地捂了捂嘴,指向江家家主,夸奖道:“真聪明。”
“朕就是萧景渊。”
几位家主呆若木鸡,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萧景渊,你这么做,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萧景渊无奈地摊开手,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在乎。”
“无耻!”
“再者说了,要是新政改革不能贯彻,那朕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当代之骂名换取千古之功业,这买卖很值。”
萧景渊也不再废话,一声令下,几大家主的全家除了婴儿皆被斩首示众,从此佯州世家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抄没世家得来的钱财全都用在了改革上,还有大量的房契,萧景渊将他们分配给了城外难民,让他们有了一个固定的家。
这打一大棒,又给一块甜枣,难民们对官府又惊又怕,都感激着官府,没人敢再给官府添麻烦。
至此佯州风平浪静了两个月,新政改革已经完成了基础框架,就算萧景渊不在这里监督,也会顺利地进行下去,他也该离开佯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