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淮乡县的官道上,萧景渊的车队匀速行驶着,萧景渊这次骑在了马上,马车现在是姜雪宁与薛芳菲两人的交通工具。
他一开始是想要找一名护卫与薛芳菲共同骑一匹马,谁知道姜雪宁听了薛芳菲的遭遇后将她接到了马车上,萧景渊自然就要下车骑马。
“事情查清了吗?”萧景渊问道。
白虎答:“查清了,是婉宁公主看上了薛小姐的夫君沈玉容,逼迫沈玉容对薛小姐痛下杀手。”
“这个婉宁公主是何人,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姐姐或妹妹?”
白虎解释道:“这事要从十来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大梁因为祁王和林帅的原因,太上皇下令彻查,导致国力大大衰弱,西厉国趁机犯境。当时有人提出要送公主去联姻求和,但是没有成年或合适的皇女,于是只能在民间中选择一女,婉宁公主就是被选中的人。”
“那为什么她会在淮乡县?”
“婉宁公主去了西厉国多年后,西厉便陷入了内乱。他们害怕公主有所闪失得罪了大梁,导致大梁借机出兵攻打,于是便将她送了回来。太上皇为了奖赏她的大公无私、为国牺牲的精神,将她收为义女,享受公主的待遇,后来又将淮乡县赐给了她当封地。”
“说起来这位婉宁公主还是咱们大梁第一个能授予封地的异姓公主。”
萧景渊沉声说道:“从这件事情看来,欺压百姓、以权谋私,她还不配为我大梁皇室!”
白虎自知刚才失言,立刻请罪道:“是,是属下失言了。”
萧景渊并没有怪罪他,接着问道:“薛芳菲出事,她爹那个淮乡县县守不会不知道吧?”
“据暗卫所查,薛县守在昨晚突然畏罪自杀,与薛小姐同时出事,薛小姐想来还不知情。”
萧景渊一愣,“畏罪自杀?”
“衙门今早给的说法是,他贪墨朝廷下发的新政改革的银两,又加上自家女儿婚内偷情的舆情,他才选择了畏罪自杀。”
“不光是薛县令自杀了,薛小姐的弟弟,他们一家都死了,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其中是否有隐情,城里的暗卫正在查,但是淮乡县鱼龙混杂,查案的推进速度很慢。”
萧景渊忽然勒住了马,喊道:“城外扎营。”
“是。”
萧景渊他们找了一处空旷的地带,停下了马车,开始安营扎寨。
马车的窗帘被掀起,姜雪宁叫来一个护卫,问道:“怎么回事?天色还早,为何忽然扎营不走了?”
护卫紧张地说道:“太妃娘娘,属下也不知,是……姜公子下的命令。”
姜雪宁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了护卫离开。
坐在一旁的薛芳菲感到有些奇怪,这些护卫好像更听姜云安的命令,这位太妃娘娘的命令倒是其次的。
她透过窗帘看到不远处的萧景渊,与那个护卫头领在商量着什么,看向姜雪宁,问道:“宁姐姐,不知姜公子可有婚配?”
这半天的功夫两人同出一车,关系早就融洽了许多,已经开始以姐妹相称了。
姜雪宁一愣,随即笑道:“怎么?薛妹妹看上我家弟弟了?”
薛芳菲装作委屈羞愧的模样,低声说道:“宁姐姐误会了,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怎么敢妄想得到姜公子的喜爱。只是忽然有些好奇,像姜公子这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在京都一定很多世家小姐喜欢吧。”
姜雪宁以为薛芳菲对萧景渊有些意思,心里有些鄙夷,还有些酸酸的,暗骂道:这个萧景渊成天就知道勾搭女人,连有夫之妇都勾引,实在是可恶!
她说道:“还好吧,他早就有了正妻和不少妾室了,在京都的名声早就臭了。这次也是在京城惹了祸,正好跟着我出来避几天的风头。”
薛芳菲听完心里不厌反喜,她从昨晚萧景渊对她的样子看出,萧景渊他馋她的身子,她正巧想要利用萧景渊来为自己复仇。她担心萧景渊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样不堪,于是趁机向姜雪宁打听了一番,现在听完她心里算是放心了。萧景渊就是一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可以放心大胆地利用了。
而萧景渊这边,他将白虎单独叫到了一边,继续开始先前的话题,说道:“你等会派人去城里,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暗卫,让他们不用再详细调查薛县令一家,让他们去查查最近婉宁公主和淮乡县守军有没有异常。”
“朕估计薛县令一家肯定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有预谋地屠杀,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屠杀朝廷命官满门,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白虎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是,属下明白。”
距此不足半个时辰路程的淮乡县内,发生了一批百姓暴动事件。有不少百姓听说薛县令一家自杀的消息,纷纷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来到衙门大门外,要求还薛县令一个清白,衙门不仅不重视他们的请求,还派出捕快驱赶他们。一番拉扯之下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双方发生了暴力冲突,最终是巡逻的淮乡守军赶到,将所有暴动的乱民抓进了监牢。
淮乡县内最宏伟的一处府邸,婉宁公主的公主府,光府内的下人就有上百人,还不算那些男宠、歌姬、乐师等,每日都在府中夜夜笙歌。
今日的公主府更是热闹,只因为她得到了一位甚合心意的男宠——沈玉容。虽然说他是个有妇之夫,但是现在他的妇已经死了,她就可以一个人占有他了。
床帘之后,婉宁依偎在沈玉容的怀里,房门大敞着,下人在门外毕恭毕敬地等候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婉宁公主问道。
下人紧张地说道:“公主,薛家昨夜已经畏罪自杀,但是就在刚刚,一群刁民因为这事与衙门掀起了冲突,幸亏有淮乡守军及时赶到,这才勉强镇压下去。”
婉宁公主冷哼一声,说道:“一群刁民,不足为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