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弘农风云 众叛亲离
洛阳城外，联军虽已瓦解，但刘进麾下的兵马仍在有条不紊地集结。清点人数时，可用之兵不足九万——其中包括刘进亲率的五万精锐、徐荣归降的两万余人，以及刘和带来的幽州兵马与孔融的本部，算上之前的伤亡，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兵马堪堪还剩八万有余。
“孔太守，”刘进看向孔融，沉声道，“洛阳刚遭兵祸，人心不稳，需得有人镇守。孔太守德高望重，是不二的人选。我留一万兵马给你，再让高览将军协助，务必守住这座都城，安抚百姓，整顿秩序。”
孔融拱手领命：“盟主放心，某定不负所托！”
刘进又对张合道：“俊乂，你率一万兵马驻守虎牢关，此关乃洛阳屏障，绝不能有失。若遇其他诸侯兵马去而复返，务必死守，待我回师支援。”
“诺！”张合抱拳应下，转身点兵去了。
安排妥当后，刘进亲率剩余的六万余兵马，与刘和，徐荣等一同朝着弘农方向进发。临行前，他特意让人放出消息——联军虽散，但车骑将军刘进率十万大军，誓要诛灭董卓，夺回天子！
这“十万大军”自然是夸大其词，目的便是虚张声势，扰乱董卓的军心。
而弘农城内，董卓正坐立不安。他刚抵达此地，便收到了潼关失守的消息，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废物！都是废物！牛辅、段煨数万大军，连个潼关都守不住！长安在被攻打，他们干什么吃的？”
李儒站在一旁，脸色平静：“主公息怒，潼关天险，易守难攻，岳飞能在短时间内攻克，想必是用了奇谋。如今敌将黄忠率三万兵马守关，李傕、郭汜的八万大军怕是难以夺回。”
“那怎么办？”董卓慌了神，“难道就困死在弘农？”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主公，联军大多已散去，袁绍、袁术等人皆已返回属地！”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如此说来，刘进兵力大减？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回师洛阳，与刘进决一死战！又或者，刘进也已经退走了？那我们就可以返回洛阳了？”
然而，这念头刚起，没过两天，另一道探报便如一盆冷水浇下：“主公，刘进已率十万大军杀向弘农，声称要讨伐主公！”
“十万？！”董卓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椅子上，“他哪里来的十万兵马？”
李儒眉头紧锁——刘进麾下能战之兵不过数万，如今各路诸侯大多散去，只有刘和和孔融两路人马，所以兵马应该不会太多，这“十万”显然是在虚张声势，可董卓却信了大半。更麻烦的是，经过虎牢关的连败与迁都的折腾，董卓对身边的人早已失去信任，尤其是李儒的迁都之策被他视为“祸根”，对吕布的猜忌也日益加深。
“主公，”李儒硬着头皮进言，“弘农不可守，需派兵阻拦刘进，再寻退路。而且，应该严令李傕郭汜，不计伤亡，快速攻下潼关，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
董卓犹豫半晌，终于下令：“令樊稠、张济率六万大军前去阻击刘进！让他们务必坚守三个月，我在此坐镇，看谁敢靠近弘农！”
随后，他还是给李傕郭汜下了命令，让他们三日之内，攻破潼关。
第二日，樊稠张济二人又带走了六万兵马。而此时，董卓的身边，兵马已只剩三万，若樊稠、张济再败，弘农便彻底成了孤城。
这天，李儒退出帅府，望着天边的残阳，心中一片冰凉。董卓的多疑与暴躁，早已注定了败亡的结局。他对董卓确有几分忠心，可这不代表他要陪着一起送死——至于原着中他最后死了，那是因为他没得选，如今却有一线生机，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思忖再三过后，李儒转身走向吕布的营寨。
“李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吕布见李儒进来，眼中满是警惕。他知道，自己早已被董卓猜忌，而李儒作为董卓的智囊，此刻前来，绝非偶然。
李儒开门见山：“奉先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想给董卓陪葬吗？”
吕布浑身一震，沉默片刻，苦笑道：“李先生何出此言？我乃他义子，岂能背主？”
“义子？”李儒冷笑，“丁原亦是你义父，结果如何？董卓如今视你如眼中钉，若弘农失守，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而且刘进是什么人？他若是攻破了弘农，一样没有你我的活路！”
吕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只是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刘进大军压境，岳飞又在攻打长安，董卓已成瓮中之鳖。”李儒凑近道，“将军若此时离去，尚有一线生机；再晚，便只能同归于尽了。”
“离去？能去哪里？”吕布茫然道，“四面皆是联军，何处可去？”
“向南。”李儒压低声音，“穿过武关，转道豫州。那里黄巾还有余党未平，局势混乱，将军勇冠三军，若能在那里招兵买马，未必不能再创基业。”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本就不甘屈居人下，李儒的话无疑点燃了他心中的野心。
“好！”吕布咬牙道，“便依李先生之计！”
两人当即约定，连夜行动。吕布暗中召集心腹近万兵马，带上家眷，与李儒一同趁着夜色，悄然逃出了弘农，朝着南面疾驰而去。
次日清晨，董卓得知吕布与李儒叛逃，气得将帅府内的器物砸得粉碎，嘶吼道：“吕布！李儒！我必杀你们！”可除了泄愤，他毫无办法——此刻的弘农，已是一座没有爪牙的孤城。
与此同时，樊稠与张济的六万大军正驻守在弘农郡的黾池县，准备阻击刘进。而李儒吕布叛逃的消息，也已经传来。
张济的营寨中，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深邃的谋士正与他对坐——此人正是贾诩。
“将军，”贾诩缓缓开口，“刘进大军将至，你觉得樊稠将军能挡得住吗？”
张济皱眉：“刘进虽勇，可我与樊稠有六万兵马，依托地势，守住几日应该不难。”
“守住几日又如何？”贾诩反问，“董卓已成孤家寡人，吕布、李儒皆已叛逃，弘农迟早会破。届时，将军与樊稠将军，能逃得掉吗？”
张济沉默了。他知道贾诩说得对，可董卓对西凉军向来不薄，让他临阵倒戈，终究有些犹豫。
贾诩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董卓暴虐，天下共讨之，败亡是迟早的事。你若随他一同覆灭，岂不可惜？”
“那……那我该如何？”张济问道。
“向南。”贾诩吐出两个字，“武关方向，吕布与李儒想必已先行一步。豫州混乱，将军可率部前往，静观其变。若能占据一郡之地，足以自保；若遇明主，再择机归附，总好过在此等死。实在不行，也可以南下江东，再不行，还可以南下交州，那里远离中原战局，总有可活命之地。”
张济心中一动。他与樊稠不同，樊稠对董卓忠心耿耿，视其为“大哥”，而他更看重实际利益。如今董卓败局已定，继续留守，确实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死人前些日子才又纳了一房美妾，日子过得舒服着呢，怎么可能愿意死？
“好！”张济拍板道，“便依文和之计！”
当夜，张济率领本部两万兵马，悄然离开了营寨，朝着南面而去。
次日清晨，樊稠得知张济叛逃，气得大骂：“张济匹夫！忘恩负义！”他与董卓同为西凉出身，在他心中，董卓便是值得誓死追随的“大哥”，张济的行为无疑是背叛。
可骂归骂，他却不敢分兵去追——刘进的大军随时可能抵达，他若离开，谁来阻击？无奈之下，樊稠只能硬着头皮，率领剩余的四万兵马，在要道上和县城里布防，准备迎接刘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