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禁军至营 再议劫粮
昌邑城外，汉军营寨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威势。熊阔海率领的三万禁军与原秦琼麾下的一万兵马已于两日前抵达，四万生力军的加入，让汉军总兵力达到八万，营寨连绵十余里，甲胄的寒光在日光下闪烁，一眼望去如黑色的潮水，压得对面的联军喘不过气。
中军大帐内，秦琼正与诸将查看军图。熊阔海站在一旁，身高八尺有余，身披镔铁铠，手持熟铜棍，声如洪钟：“秦将军，末将带来的三万禁军皆是精锐，随时可投入战场，请将军下令！”
秦琼看着这位勇冠三军的猛将，眼中露出笑意：“熊将军一路辛苦，先让弟兄们休整两日。如今我军兵力已足，不急于一时，且让袁绍与曹操再慌几日。”
杨再兴笑道：“将军说得是。这几日十三太保每日去阵前叫骂，联军连营门都不敢出，想必早已吓破了胆。”
正说着，帐外传来通报：“将军，袁绍与曹操的联军又在营前聚集，似在议事。”
秦琼走到望楼之上，果见联军大营辕门处人影晃动，袁绍与曹操的旗号格外显眼。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坐不住了。传令下去，让十三太保再去叫阵，给他们添点堵。”
联军大营的中军帐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袁绍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曹操坐在侧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眉头紧锁；帐下的谋士将领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八万兵马……”袁绍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酒樽被震得跳起，“刘进这狗贼，竟藏了这么多披甲的兵马！早知如此，我就该多带些人来！”
审配低声道：“主公息怒。我军虽只有十万，但曹操公麾下亦有三万，陈友谅将军还有两万，合计十五万，兵力仍占优势，不必过于担忧。而且，曹公在兖州各郡也还有些兵马，随时可以支援！”
“优势？”曹操苦笑一声，“审配先生有所不知，秦琼麾下的兵马皆是精锐，尤其是那三万禁军，甲胄鲜明，器械精良，怕是一个能顶咱们两个。再说，十三太保日日叫阵，我军却闭门不出，再这样下去，士气都要泄光了。”
袁绍烦躁地摆摆手：“那你说怎么办？出去应战？颜良、文丑都折了，谁能挡得住那十三太保？”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颜良、文丑是河北最顶尖的猛将，如今相继战死，联军中竟找不出能与之抗衡的将领，这让众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连两日，联军大营都被沉闷的气氛笼罩。汉军的叫骂声每日准时响起，从“袁绍无谋”到“曹操胆怯”，骂得越来越难听，联军士兵们听得面红耳赤，却只能在营内跺脚，连主将都不敢下令出战。
这日午后，袁绍再次召集众谋士议事，曹操与麾下谋士也受邀列席。帐内烛火昏黄，映着众人疲惫的面容。
“打造重兵器的事怎么样了？”袁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
负责督造的吕威璜之子吕旷起身道：“回主公，铁匠们日夜赶工，已造出三千柄锤斧，只是……能挥舞这些重兵器的勇士，还没选够。”
袁绍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废物！连几个人都选不出来？”
郭图见状，上前一步道：“主公，重兵器打造非一日之功，选勇士更是急不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打破僵局，不能再让汉军如此嚣张。”
曹操看向他：“郭先生有何良策？”
郭图环视众人，沉声道：“依属下之见，可再劫一次粮道！”
话音刚落，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还要劫粮？”辛毗失声叫道，“前两次损兵折将，连文丑将军都……”
“文丑将军之死，是因轻敌，与劫粮之计无关！”郭图打断他，语气坚定，“敌军新添四万兵马，粮草消耗必然大增，粮道压力陡增，此时正是劫粮的好时机！”
袁绍猛地一拍案几，指着郭图怒斥：“好你个郭图！前两次就是听了你的馊主意，折了我两万多兵马，连文丑都战死了！你是不是刘进派来的细作？想把我军的家底都败光？”
郭图吓得连忙跪地，额头抵着地面：“主公明鉴！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前两次劫粮失利，一是因敌军有备，二是因将领轻敌，并非计策不善！”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敌军接连挫败我军两次劫粮，必然认为我军不敢再动，定会放松警惕。此乃‘有再一再二，无再三再四’之理，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们还敢劫粮，此时出手，必能得手！”
曹操皱眉沉思，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点着。郭图的话虽冒险，却也有几分道理——汉军新添兵马，粮道压力确实增大，若能趁机烧掉粮草，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能动摇汉军军心。
“主公，”郭图见袁绍神色松动，连忙道，“属下愿立军令状！此次若不能劫得粮草，便请主公斩属下首级，以谢全军！”
袁绍盯着郭图看了半晌，又看向曹操：“孟德公，你觉得此事可行？”
曹操沉吟道：“郭先生的计策虽险，却也有几分胜算。只是……需得选谨慎可靠的将领，不可再轻敌冒进。”
“孟德公说得是！”郭图连忙道，“此次可多派斥候探查，绕至粮道最远端动手，避开汉军的巡逻队。兵力不必过多，八千足矣，既能成事，又不至于损失太大。”
袁绍捋着胡须，心中盘算起来。若能劫得粮草，不仅能缓解联军压力，更能提振士气；就算失败，损失八千兵马，对联军的整体实力也影响不大。
“好！”他猛地一拍大腿，“就依你之计！”
帐内众人见袁绍拍板，皆不再反对，开始商议具体的人选与路线。
“此次劫粮，需得沉稳可靠之将。”袁绍道，“马延、张顗，你二人愿往否？”
马延与张顗皆是袁绍麾下的将军，虽不算顶尖猛将，却也沉稳善战，闻言立刻出列：“末将愿往！”
袁绍点头：“郭图，你随军参谋，务必提醒二将谨慎行事，不可贪功冒进！”
“属下遵命！”郭图躬身应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曹操见状，也道：“我派曹洪、卞喜二将，率三千兵马助战。曹洪勇猛，卞喜熟悉地形，定能助马、张二将军一臂之力。”
曹洪与卞喜出列领命，曹洪瓮声瓮气道：“主公放心，末将定能烧掉汉军的粮草！”
袁绍看向众人：“此次劫粮，路线定在离汉军大营百里外的落马坡，那里是粮道的必经之地，地势隐蔽。今夜三更出发，明日凌晨抵达，待摸清虚实后，立刻动手，得手后即刻返回，不可恋战！”
“末将领命！”马延、张顗、曹洪、卞喜齐声应道。
郭图补充道：“为防走漏消息，此次行动需严格保密，除我等几人外，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出发前，只说是去巡查防线。”
众人皆点头称是。
议事结束后，曹操与袁绍并肩走出帐外，望着汉军大营的方向，神色复杂。
“孟德公，”袁绍沉声道，“此次劫粮，关乎联军士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曹操点头：“本初公放心，曹洪虽勇猛，却不鲁莽，定会听令行事。”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此次再失败……”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再失败，便只能与汉军正面决战了！十万大军压上去，就算拼着损失一半，也要击溃秦琼！”
曹操默然点头，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汉军大营内，程咬金和尉迟恭的三日禁足终于期满。这三日里，两人被关在各自的帐内，不能出营，不能饮酒，憋得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打上一架。
天刚蒙蒙亮，程咬金就揣着两坛好酒，溜到了尉迟恭的帐外，探头探脑地喊道：“老黑，出来喝酒！”
尉迟恭正坐在帐内擦拭单鞭，听到声音，眼睛一亮，连忙迎了出来：“你这老匹夫，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拆帐子了！”
两人钻进尉迟恭的帐内，程咬金把酒坛往案上一放，拍开泥封，一股醇香顿时弥漫开来。
“还是你小子懂事，知道带酒来。”尉迟恭拿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咂咂嘴道，“这三日可把我憋坏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程咬金也灌了一口酒，笑道：“谁说不是呢？秦大哥也真是，不就是出去打了场胜仗吗？还罚咱们禁足，真是没道理。”
“可不是嘛！”尉迟恭愤愤不平，“咱们杀了文丑，击溃了八千袁军，就算不赏，也不该罚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抱怨了半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程咬金打了个酒嗝，道：“老黑，待在营里太没意思了，不如咱们再出去转转？”
尉迟恭眼睛一亮：“出去转转？去哪？”
“还去野猪林啊！”程咬金笑道，“前几天在那儿遇上了文丑，虽然惊险，却也杀得痛快。说不定这次去，还能碰上几个漏网的袁军，再立个小功！”
尉迟恭有些犹豫：“可是……秦将军说不让咱们擅自离营……”
“你傻啊！”程咬金拍了他一下，“咱们悄悄出去，悄悄回来，谁能知道？再说了，咱们就去附近转转，不往远走，保证出不了事。”
他凑近尉迟恭，压低声音道：“再说了，营里的伙食实在太差，咱们去林子里打几只野味，烤着吃，比在营里强多了！”
尉迟恭本就嘴馋，一听有野味，顿时忘了秦琼的叮嘱，舔了舔嘴唇道：“好！就听你的！不过这次可得小心点，别再遇上几千人的大军了。”
“放心！”程咬金拍着胸脯，“咱们只在林子边上转转，打几只兔子山鸡就回来，保证没事！”
两人说干就干，各自点了一百亲卫，换上便装，藏好兵器，趁着营门换岗的间隙，偷偷溜出了大营，朝着野猪林的方向而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程咬金和尉迟恭骑着马，一边走一边说笑，浑然不知，一场新的遭遇战，正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