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夜色如墨,唯有船桨划水的轻响在水面荡漾。郑和与戚继光率领的两万水师,正趁着夜色顺流而下,船头的灯笼被黑布罩住,只留一丝微光指引方向。
“戚将军,距建业水门还有三十里。”郑和站在旗舰船头,低声对身旁的戚继光说道。他身着水师将袍,手中握着航海图,虽不擅陆战,眼神却透着沉稳。他们已经在两个时辰之前就进入长江,如今,已经快到建业了。
戚继光按着腰间的长刀,目光锐利如鹰:“传令下去,熄灭所有灯火,弓弩手就位,待靠近水门便全力突袭!”
“得令!”
命令层层传达,舰队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两万将士屏住呼吸,只有船板轻微的吱呀声,与江风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李靖调拨的张合、高览、乐进三将立于前军战船,手按兵刃,目光紧盯着前方隐约的城郭轮廓。
“张将军,你率五千兵马主攻水门左侧,高将军攻右侧,某亲率中军直插城内!”乐进低声部署,他性子最是悍勇,早已按捺不住。
张合点头:“乐将军放心,某定能撕开缺口!”高览也沉声应道:“某家也知道了!”
三更时分,建业水门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出乎意料的是,水门处的守卫稀稀拉拉,几名士兵靠着栅栏打盹,连巡逻的队伍都不见踪影。更让人诧异的是,城内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竟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戚继光眉头紧锁,“江东遭汉军两面合围,怎会如此松懈?”
郑和也觉蹊跷,却当机立断:“管他为何,机不可失!传令,突袭!”
信号箭骤然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哨音直刺苍穹。黑布罩住的灯笼同时扯下,火光瞬间照亮江面,两万将士齐声呐喊,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水门!
“敌袭!”水门守卫终于惊醒,惊慌失措地敲响铜锣,可一切都太晚了。
乐进一马当先,纵身跃上水门栅栏,手中长刀横扫,将两名守卫劈成两段。“打开闸门!”他怒吼着,一脚踹开栅栏门锁。
张合与高览紧随其后,率领士兵攀上水门城楼。守城的士兵哪里见过这般凶悍的攻势,吓得魂飞魄散,要么跪地求饶,要么四散奔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水门便被完全控制,两万汉军如潮水般涌入建业城。
建业城内的繁华,远超汉军将士的想象。秦淮河畔的画舫上灯影摇曳,歌姬的唱词顺着夜风飘来;朱雀大街两旁的酒肆茶楼人声鼎沸,醉醺醺的权贵搂着姬妾嬉笑怒骂;连寻常巷陌都挂着灯笼,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城外的战火只是遥远的传说。
“杀!”乐进的怒吼打破了这片虚假的繁华。他率领的中军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扎进建业城的心脏。
正在酒肆中宴饮的江东世家子弟,被突然闯入的汉军吓得酒意全无。一名身着锦袍的公子哥还想呵斥,便被乐进一刀枭首,鲜血溅红了满桌的佳肴。
“汉军入城了!”
“快跑啊!”
尖叫声瞬间取代了丝竹声,朱雀大街上乱作一团。权贵们抛弃姬妾,商人丢弃货物,百姓抱头鼠窜,平日里的体面荡然无存。
乐进却毫不动容,长刀挥舞如轮,将试图阻拦的卫兵与负隅顽抗的世家私兵尽数斩杀。他身后的士兵结成方阵,一步步向前推进,刀光闪过,便是一片哀嚎。
“往内城冲!拿下朱元璋的府邸!”乐进嘶吼着,目标直指城中心的朱家府邸。
张合率领的左路军则朝着官署进发。沿途的郡县衙门里,官吏们正搂着歌姬饮酒作乐,被闯入的汉军堵个正着。张合长枪一抖,将试图翻窗逃跑的郡丞钉死在窗棂上,冷声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官署内的官吏们吓得纷纷跪地,唯有少数死忠拔出佩刀反抗,很快便被斩杀殆尽。张合留下部分士兵看管俘虏,亲率主力向朱府靠拢。
高览的右路军负责肃清秦淮河畔的抵抗。画舫上的权贵们想乘船逃跑,却被汉军的弓箭射成刺猬。一名试图跳河的世家主被高览一箭射穿大腿,拖上岸时还在哭喊:“我乃顾氏宗主,你们不能杀我!”
高览一脚将其踹翻:“在我大汉铁骑面前,什么狗屁宗主,不过是阶下囚!”
街巷间的厮杀愈发惨烈。江东世家豢养的私兵虽装备精良,却久疏战阵,哪里是身经百战的汉军对手?很快便被分割包围,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唯有少数负隅顽抗者躲进宅院,凭借高墙顽抗,却被汉军放火烧屋,逼得狼狈逃出。
乐进率军冲到朱府门前时,府门紧闭,门前的卫兵正试图用巨石堵住大门。“给我砸!”乐进一声令下,士兵们推着冲车猛撞府门。
“轰隆”一声巨响,朱府大门被撞开,乐进率军蜂拥而入。府内的亲卫虽拼死抵抗,却挡不住汉军的猛攻,很快便倒在血泊之中。
“朱元璋在哪?”乐进抓住一名受伤的亲卫,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亲卫颤抖着指向后院:“主……主公在城中大乱的时候,就带着家眷……从密道逃了,说是去吴郡……”
“追!”乐进怒吼一声,带人冲向后院。密道入口处果然有翻动的泥土,他让人守住入口,亲率五百精兵顺着密道追击。
密道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人通行。乐进在黑暗中疾行,耳边只有士兵的喘息与脚步声。追出数里后,密道出口通向城外的一片密林,早已不见朱元璋的踪影。
“该死!”乐进气得一刀劈在旁边的树干上,“传令下去,快派兵出城,然后封锁各条通往吴郡的道路,严查过往行人!”
与此同时,张合率军攻入朱府内堂,正遇朱元璋的首席谋士李善长。李善长身着便服,手持书卷,见汉军闯入,竟没有惊慌,只是冷冷道:“我乃朱公麾下谋士李善长,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不知死活!”张合长枪一抖,直指其咽喉,“朱元璋已逃,你这谋士留着何用?”
李善长仰天长笑:“我辅朱公经营江东十载,虽败犹荣!倒是你们,屠戮忠良,必遭天谴!”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张合怒喝一声,长枪刺穿了李善长的胸膛。李善长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满是不甘,缓缓倒在地上。
另一侧,高览在肃清朱府侧翼时,遭遇了朱元璋的侄子李文忠。李文忠虽年少,却勇猛过人,手持长枪与高览大战三十回合,枪法竟有几分章法。
“你若投降,某可保你性命!”高览喝道。
李文忠怒吼:“我乃朱家儿郎,岂会降你!”长枪愈发凌厉,招招搏命。
高览见状,不再留手,卖个破绽引李文忠攻来,随即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劈在他的后颈。李文忠惨叫一声,枪杆落地,缓缓倒下,眼中还残留着不屈的光芒。
天色微亮时,建业城内的抵抗基本肃清。汉军士兵控制了城门、官署、粮仓等要害之地,街道上到处是俘虏与尸体,昨夜的繁华如同一场易碎的梦,只剩下满地狼藉。
乐进返回朱府,与张合、高览汇合。
“清点战果如何?”乐进问道。
张合沉声道:“杀敌三千七百余人,俘虏两千三百余人,其中世家权贵一百余人。李善长被某斩杀,李文忠战死。”
高览补充道:“秦淮河畔的私兵基本肃清,缴获粮草、军械无数。只是……朱元璋跑了,密道通向城外密林,追之不及。”
乐进一拳砸在廊柱上:“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守住建业,断了他的根基,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三人走到朱府门楼上,望着晨曦中的建业城。秦淮河的水面漂浮着尸体与画舫残骸,朱雀大街上汉军士兵正在巡逻,偶尔传来俘虏的哭喊。这座曾被江东视为固若金汤的都城,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
“派人向陛下和李将军报捷。”郑和与戚继光此时也赶到门楼,郑和沉声道,“同时加强城防,谨防朱元璋回兵反扑。”
戚继光点头:“某已命人修补水门,布置弓弩,另外,我们也要改进带大船回去,这样李将军的大军便能赶到这里,然后两面夹击,攻破徐达所部。”
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建业城头,映照着汉军的旌旗与遍地的血迹。乐进望着远方吴郡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朱元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某也要将你擒回长安!”
城内的硝烟渐渐散去,只剩下偶尔响起的零星枪声,宣告着这场夜袭的结束。而远逃吴郡的朱元璋,此时则是异常的狼狈。他怎么也没想到,汉军能忽然到建业,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就丢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