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晚上十一点,陆羽落从家里溜出来,打开门口停着的那辆粉色迈巴赫的车门。
柳淳在驾驶座朝她挑了挑眉。
陆羽落坐在副驾驶座上,拉上车门,系好安全带:“go go go。”
“出发喽。”柳淳启动车子,“去老地方?”
“最近不是新开了一家叫损色的酒吧吗,去那里玩玩吧。”陆羽落打开车上的化妆镜开始化妆,“今天不想看到熟人,也不是很想蹦迪,就想喝酒。”
“隼赛吧。”柳淳看她一眼,“心情不好?”
“嗯。”陆羽落拿着眼线笔,从眼尾勾出一条长长的眼线,“我不知道哪里惹我妈生气了,我真的是搞不懂她。”
她泄愤般地又将大红色的口红重重地抹在嘴唇上:“自从那天从餐厅回来后,她都对我爱搭不理的。
“虽说她一直对我很严格吧,但我感觉最近这一个月她特别看不惯我。”
她郁闷地将镜盖合上:“我备考期间她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我高考完了她也不来接我。
“奶奶说她在家里帮着阿姨给我做大餐,其实呢,我回家的时候,她才刚午睡完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还有我爸,他和我妈简直是夫妻情深。我妈想起来关心我的时候呢,他也就跟着关心我一下。
“我妈对我不管不顾呢,他也就从来都不会多过问一句我的事情,全家就只有我奶奶是真心疼我的。
“我奶奶每次都帮着他们说话,但其实我心里都懂,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了。”
柳淳听完她这么一长段的抱怨,没有立即安慰她,而是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至少你家里还有一个疼你的人。”
听到柳淳落寞的语气,陆羽落这才从自己烦闷的情绪里找回一丝理智: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这些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没有控制住,以后我一定少对你倒一些情绪垃圾……”
“不是。”柳淳摇了摇头,停下来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伸手擦了擦陆羽落嘴角涂出来的口红,“我们是朋友,你当然可以跟我说你的心事。”
她叹了口气:“是我爸,他有一个情人闹上门来了,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已经被刺激得又发病了。
“她那个伤心啊,非得去找我爸问清楚,她一发起病来劲又特别大,三头牛都拉不住,那女的还一直在旁边拱火,我一个人根本就控制不住她。
“我打电话给我爸呢,他说他没空回来,让我帮他收拾烂摊子,其实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在他其他的情人那里。
“我这又是报警,又是叫救护车的,等我忙完,好不容易能歇一歇了,我爸回来了,突然一个深水炸弹丢过来。
“他说他把我养大了,可以放心和我妈离婚了,这下直接把我妈气晕过去了。我这刚脱身,真是没完没了了。”
陆羽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爸妈虽说不是很关心她吧,但特别恩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私生活。
这让她的家庭氛围看起来不说是幸福,至少也是和和美美的。
一和柳淳家对比,她觉得她家已经很好了。
陆羽落觉得此时此刻,柳淳更需要安慰。
结果她刚想拍拍柳淳的肩膀,手还没放上去呢,身后一声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喇叭声。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羽落缓过神来,抬头去看红绿灯,发现红灯还剩几秒,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于是降下车窗就朝后面吼:
“你嘀你爸呢!两个眼睛长着是出气的?这不还没到绿灯吗?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
柳淳在她把头伸进来后,重新启动了车子:“算了,咱不跟他们计较。”
粉色的车子平缓地往前开走了。
她们身后,刚刚那辆鸣笛的黑色宝马朝着相同的方向前进。
车里,驾驶座上的盛玉潭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顺着自己的胸膛,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靠,陆羽落也太凶了吧,吓死我了。”
宫止诀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认出柳淳的车,激动地按了一声喇叭,咱俩能挨骂吗?”
他说完又笑了,眼里带着几分痴迷与陶醉:“她骂人的样子真可爱。”
盛玉潭被他这个样子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熏熏。”
宫止诀没理他,伸长了脖子看向前方那抹粉色:“看来她们也是要去隼赛,这也太巧了。”
“我和柳淳果然有缘分。”盛玉潭突然深情一笑,“就算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我也知足了。”
宫止诀嘴角抽了抽:“你不恶心?”
隼赛酒吧,一个无时无刻不在震动的心脏,它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躁动的音符,回流的是从人们身上汲取的迷醉与疯狂。
吧台旁,陆羽落的脸在昏暗的彩色灯光下更加美艳,她摇了摇杯子里的红色酒液,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柳淳也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别喝太多了,等下回家被你妈发现了,肯定又要说你了。”
陆羽落很快给自己满上,再次一口闷:“这种时候就不要提这些让我们不开心的人了。”
“行。”柳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飘到了陆羽落的脸上,“来一根吗?”
陆羽落就接过一根,凑过去在柳淳燃烧的烟头上借了点火。
她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比柳淳还要熟练,红唇间的细烟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烟雾朦胧中,让她看起来性感又危险,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不远处的角落里,宫止诀和盛玉潭又一次看呆了,两人一个用下巴喝酒,一个用脖子喝酒。
酒没进嘴里,但都醉得找不着北了。
而在另一个方向,穆潇一眼就认出了陆羽落。
陆羽落本人比照片上美得更有侵略性。
一看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人。
尽管她已经做了无数遍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陆羽落的时候,想到等会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然后端起放了几杯酒的托盘,一步一步朝陆羽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