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拂过凝滞的虚空,洛尘掌心的血痕尚未凝固,便被幽光漩涡撕成细丝抽离。逆阵图边缘开始崩解,血纹如焦纸般卷曲剥落。他指尖微颤,却未收回,任由血脉逆流带来的剧痛刺穿神识。
婉清手腕一翻,冰刃划过脉门,玄阴灵力如墨汁滴落,在阵图西南角溅开一朵漆黑莲花。灵力入阵的刹那,雷篆封印骤然亮起,萧寒以雷劫液为墨,执矛为笔,在虚空中勾勒紫霄宫失传的镇魂印。笔锋所至,空间震颤,三道不同属性的灵力在阵心交汇,发出琉璃碎裂般的清鸣。
时间冻结的屏障轰然瓦解。
三人同时闷哼,后颈香纹如烙铁灼烧。洛尘瞳孔一缩,看见阵图深处浮现出半枚残缺香炉,炉底刻着与他心口完全相同的纹路。那不是图案,是活的——在呼吸。
“走!”洛尘低喝,指尖引动阵图旋转。钥匙悬浮而起,尖端对准核心裂隙。双色漩涡自婉清与洛尘交握的手掌间生成,玄阴灵力与锦鲤血气缠绕成螺旋,撕开一道丈许宽的灵力通道。通道尽头,无数记忆碎片翻涌而出:十二岁的他跪在血泊中,手中秘籍自动翻页,字迹化作火焰,烧穿了整片静室。
萧寒咬破舌尖,雷矛横扫,将扑面而来的记忆洪流劈开。一滴“暖玉生烟”香水落在眉心,洛尘眼前骤然清明。他看见自己的倒影站在秘籍上方,与幼年身影隔空相对,两双手即将相触。
“别看!”婉清声音微颤,冰晶面纱残片被洛尘涂上“醉仙香”后泛起微光,轻轻覆在三人额前。香雾流转,调和着冰与雷的冲突,漩涡边缘的裂痕缓缓弥合。三才阵成型,洛尘居中,婉清左翼冰凤虚影缠绕,萧寒右臂雷光凝成香炉形状,三股力量在通道中形成闭环。
他们冲入裂隙。
记忆洪流化作实质冲击,洛尘看见母亲的手将香囊塞入他掌心,那只手在触碰的瞬间化为灰烬。婉清瞳孔骤缩,她看见自己幼年跪在冰殿,长老将冰魄丹塞入她口中,而丹药内核,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萧寒牙关紧咬,师尊跪在雷池前的画面再度浮现,权杖刻下的,正是此刻阵图上的纹路。
“不是幻觉。”洛尘声音冷得如霜,“是记忆被种进了时间。”
钥匙率先触到核心。幽光炸裂,一道人影浮现——白袍染血,手持调香杵,正是洛尘在逍遥派的启蒙师父。那人望着他,眼中无悲无喜:“你以香为刃,可曾想过,调香本为济世,非为杀伐?”
洛尘未答。萧寒雷矛突刺,矛尖穿透幻影左肩,紫电蔓延,整道身影如琉璃般龟裂。幻象崩解的瞬间,婉清掷出冰魄剑,剑身映出三人并肩而立的倒影:洛尘指尖燃香,婉清剑凝霜雪,萧寒雷光贯天。倒影与幻象相撞,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核心终于显露。
半枚香炉在虚空中燃烧,炉火幽蓝,纹路与洛尘心口香纹同源。半卷秘籍悬浮其上,书页空白,却缓缓浮现出三个字:往生净世香。三味主料浮现——九阳心火、玄阴骨髓、天命之泪。字迹未落,香炉突然震动,倒计时自虚空中浮现:三息。
洛尘抬手,掌心“三阳净秽香”残方化作金焰,直冲香炉核心。火焰入炉的刹那,毁灭进程逆转,炉火由蓝转金。婉清仰头,冰凤真身自体内冲出,双翼缠住香炉,寒气冻结其暴走的纹路。萧寒腾空而起,雷矛化作天雷,轰击香炉表面的古老铭文。
三息将尽。
最后一息,青鸾的啼鸣自香囊空间深处响起。所有沉睡的香料同时绽放,化作流光汇入攻击阵列。洛尘指尖触到核心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未来的他站在创世神座前,手中香炉吞噬着整个修真界,而炉心,正是此刻的自己。
香炉纹路彻底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