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洛羽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楚御霄”的名字。
那是当年在茅山修行时存下的号码，茅山弟子常年在外处理邪祟，电话倒是比剑帝宫的人好接通些。
拨号音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背景里混着风声和树叶沙沙的响，显然楚御霄还在户外历练。
“洛羽师兄？”楚御霄的声音带着点意外，还透着股刚动过手的轻喘，“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在下山体验生活吗？”
“没有，在处理百骸宗的事。”轩辕洛羽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语气依旧平静，“他们应该盯上了我，我布了饵引他们出来，我...需要你们帮助...”
“百骸宗？”楚御霄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背景里的风声似乎都小了些，“就是那个炼尸的邪修门派？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山城。”轩辕洛羽报了城市名，顿了顿补充，“你现在在哪？”
“巧了！我和月苡清就在四川这边，刚解决完一处尸傀窝！”
楚御霄的声音亮了些，像是在跟旁边人说话，“师妹，听见没？洛羽师兄在山城，需要帮忙！”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女声，是月苡清。
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洛羽师兄~帮忙可以，但我们俩跑这么远，天天啃干粮，你得请我们吃最地道的火锅！要特辣的，毛肚鸭肠都得管够！”
轩辕洛羽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知道月苡清性子跳脱，爱跟人开玩笑，而楚御霄向来护着师妹，这话十有八九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
“可以。”他干脆地答应，没多废话，“你们先过来，火锅我订好地方等你们。”
“得嘞！”月苡清的声音更欢了，“我们现在就往山城赶，应该要点时间，师兄你可别偷偷点鸳鸯锅啊！”
“不会。”轩辕洛羽应下，又跟楚御霄简单交代了几句百骸宗的实力（飞僵以上，有曜彻境修士）和一些百骸宗特点，才挂了电话。
......
第二天的山城带着初夏的潮湿，江风裹着淡淡的水汽吹在车站广场上。
轩辕洛羽站在出站口的老黄葛树下，手里捏着三张提前打印好的火锅店预约单，目光平静地扫过陆续出来的人流。
他特意提前半小时到，连火锅店都选在了离车站不远、评价最高的老字号，还备注了“留靠窗位置，能看江景”。
没过多久，人群里突然窜出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月苡清扎着高马尾，背着个绣满星纹的布包。
老远就挥着手喊：“洛羽师兄！这里！”她身后的楚御霄则显得沉稳许多，一手拎着个装法器的黑布包，一手还替月苡清提着个半满的零食袋，快步跟了上来。
“路上还顺利？”轩辕洛羽迎上去，目光扫过两人身上淡淡的尘灰，显然是赶了早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顺利是顺利，就是师妹一路上都在念叨火锅，差点让司机师傅以为我们是来抢火锅的。”楚御霄无奈地笑了笑，把零食袋往月苡清手里塞了塞。
“刚出四川就开始查山城火锅排名，比研究星符还认真。”
“那当然！”月苡清拍了拍布包，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们说，我上次听茅山的长老说，重庆的牛油火锅能香到让人站在街对面流口水，今天必须验证一下！
对了对了，吃完我们去洪崖洞看夜景好不好？我刷视频看到那里的灯亮起来像天宫一样！”
轩辕洛羽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微微点头：“火锅店订好了，离这儿不远，吃完正好顺路去洪崖洞。”
三人没多耽搁，打了辆车往火锅店去。
老店藏在一条挂满红灯笼的老巷里，推开木门就闻到浓郁的牛油香，店里人声鼎沸，辣油滚沸的“咕嘟”声混着食客的谈笑声，格外热闹。
服务员引着他们到靠窗的位置，刚坐下，月苡清就抢过菜单，毫不犹豫地勾了“特辣牛油锅底”，
还一口气点了毛肚、鸭肠、黄喉、脑花，连素菜都选了贡菜、豆芽这些耐煮的，看得楚御霄都忍不住劝：“师妹，特辣很辣的，先点个中辣试试？”
“怕什么！”月苡清挑眉，还不忘怼回去，“上次在龙虎山修炼，你被张师伯雷劈了都没喊疼，吃个火锅还怕辣？”
轩辕洛羽没插话，只是默默加了两份解辣的冰汤圆，又给两人各点了一杯酸梅汤。
他记得月苡清虽然爱吃辣，却容易上火，之前在龙虎山交流时，她吃了碗辣面就找静怡真人要过降火的丹丸。
锅底很快端上来，鲜红的辣油浮着密密麻麻的花椒和辣椒，一煮开就冒着呛人的香气，连空气都像是染了层红。
月苡清迫不及待地夹了片毛肚，七上八下涮好，裹满香油蒜泥就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眼睛都亮了：“哇！这才叫辣！够劲！”
轩辕洛羽和楚御霄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楚御霄夹了片鸭肠涮好，刚入口就觉得辣劲直冲头顶，赶紧喝了口酸梅汤。
轩辕洛羽尝了口锅底里的豆芽，也微微皱眉，这辣度比他预想的还高，寻常修士都未必能顶住。
月苡清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夹了块脑花放进锅里，还招呼他们：“师兄你们快吃啊，毛肚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你……不觉得辣？”楚御霄放下杯子，语气里满是诧异。
“辣啊，但是爽！”月苡清嚼着脑花，含糊不清地说，“比我上次在四川吃的野山椒还过瘾，对了洛羽师兄，你怎么知道这家店？味道也太正宗了！”
轩辕洛羽看着她满手红油、眼睛却亮晶晶的样子，嘴角又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查了点评，说这家是老字号，回头客最多。”
他没说的是，为了选这家店，他昨天特意用天子望气感应了附近几家火锅店的人气和食材新鲜度，才最终定了这里，既符合月苡清的期待，也不会因为食材问题耽误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巷子里的红灯笼亮了，映着锅里翻滚的辣油，格外有烟火气。
月苡清还在兴致勃勃地加菜，楚御霄偶尔劝她慢些吃，轩辕洛羽则默默帮他们添着酸梅汤，偶尔夹一筷子素菜。
一时间，关于百骸宗的紧张和压力，似乎都被这火锅的热气和喧闹暂时冲淡了。
毕竟，等吃完这顿火锅，他们就要一起面对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邪修，而此刻的热闹，或许就是接下来硬仗前，难得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