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的自习课被临时改成了“自由活动”，但高三（3）班的机房里却比平时更安静。
百叶窗拉到一半，把午后的阳光切成条状，落在林晚星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映得她眼底满是跳动的光影。
石阿岩坐在她旁边的机位，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银铃铛。
那铃铛里藏着他的本命蛊“寻踪蚁”，此刻正微微发烫，顺着他的血脉传递着微弱的感应。
他闭着眼，眉头轻轻皱着，像在捕捉空气中最细微的丝线：“……他在移动，方向是老城区那边，速度很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晚星“嗯”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清城近三天的监控录像，主要是老城区周边的路口、药店和便利店。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大多是模糊的人影和车流，她却看得格外专注，连石阿岩偶尔的呼吸变化都没错过。
“你看这里。”
林晚星突然暂停画面，指着屏幕右下角一个模糊的身影，“昨天下午四点十分，他在‘康民药店’买了当归和苦参。”
“这两种药材性阴，是苗疆养蛊常用的底料，而且他特意绕开了门口的监控，只露出了半个衣角，说明他很警惕。”
她又切换到另一段监控，是老城区“和平巷”的路口，画面里一个穿深色连帽衫的人正低头走过。
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袋，脚步很轻，却刻意避开了路灯下的亮处：“还有这个，昨天晚上七点半，他出现在和平巷，这个时间点老城区的居民大多在做饭，巷子里人少，方便他隐藏行踪。”
“而且你注意他的步伐，左脚落地比右脚轻，应该是之前跟你打斗时留下的旧伤还没好，这是他的一个破绽。”
慕白雪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清城老城区地图。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石阿岩感应到的位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和平巷周边？还有药店附近的几条巷子，毕竟他需要药材养蛊，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帝君涛靠在机房门口，手里转着一个篮球，眼神却没离开屏幕：“我和白雪下午去老城区打听打听，问问附近的居民有没有看到过穿连帽衫、身上有草药味的人。”
“阿岩你继续感应，晚星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监控漏了的地方，比如废弃的厂房或者仓库，那种地方人少，适合他藏蛊。”
石阿岩睁开眼，点了点头，指尖的银铃铛又热了几分：“他好像停下来了，就在老城区西边，靠近废弃纺织厂的位置，气息很弱，像是在故意隐藏……”
林晚星立刻调出纺织厂周边的卫星地图，上面显示纺织厂周围有三条小巷，还有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好，我把这些位置标出来，你们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尤其是纺织厂后面的那条‘死胡同’，监控照不到，很可能有埋伏。”
她顿了顿，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递给慕白雪：“如果遇到居民愿意提供线索，就录下来，重点问有没有听到奇怪的虫鸣或者闻到草药味，石阿龙养的蛊应该需要定期喂食，会有声音。”
慕白雪接过录音笔，笑嘻嘻地塞进兜里：“放心吧！我和涛哥肯定能问到线索，说不定还能直接找到石阿龙的藏身处呢！”
帝君涛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眼林晚星，眼神里带着点放心不下：“我们会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给你们打电话。你在学校也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
林晚星抬头看他，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知道了，你们也别太冒失，遇到危险先退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两人之间，像隔了一层温柔的纱，石阿岩和慕白雪对视一眼，都悄悄往后退了退，给他们留了点小小的空间。
下午的老城区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阳光穿过巷子里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帝君涛和慕白雪并肩走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偶尔能听到墙根下蟋蟀的叫声。
“大爷，您见过一个穿深色连帽衫、身上有草药味的人吗？大概二十多岁，左脚有点跛。”
慕白雪拿着笔记本，对着坐在巷口晒太阳的老爷爷问道，语气甜甜的，带着点学生气的真诚。
老爷爷眯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过哦，最近巷子里没什么陌生人，倒是前几天晚上，我听到后面的空地里有虫叫，吵得很，不知道是什么虫子。”
“谢谢大爷！”慕白雪赶紧把“空地里有虫鸣”记在笔记本上，又拉着帝君涛往空地走去。
空地就在和平巷尽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还堆着不少废弃的纸箱和木板，空气里果然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泥土的腥气。
帝君涛皱了皱眉，刚要往前走，就被慕白雪拉住了：“等等！你看那里！”
她指着杂草丛里一个黑色的布袋，袋子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残留的当归碎屑，和林晚星在监控里看到的药材一模一样。
帝君涛刚要弯腰去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十几只流浪猫从墙根下钻出来，眼睛绿油油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不对劲。”帝君涛立刻把慕白雪护在身后，右手悄悄凝聚起一丝灵力，这些猫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普通的流浪猫。
反而像被操控了一样，动作整齐划一，正慢慢朝着他们围过来。
就在这时，石阿岩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涛哥！别碰那个布袋！里面有‘缠丝蛊’，是陷阱！那些猫也是被我哥用蛊控制的，用来干扰你们！”
帝君涛立刻停下动作，拉着慕白雪往后退：“知道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些猫一直围着我们，走不了。”
“我哥的‘蛊’只能控制低级动物，而且需要他的灵力支撑，你用点灵力震一下周围的空气，别伤到猫，只要打乱他的灵力，猫就会恢复正常！”
石阿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带着点本命蛊感应到的紧张。
帝君涛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温和的灵力扩散开来，像一阵微风拂过杂草丛。
那些流浪猫瞬间停下动作，眼神里的绿光消失了，摇了摇尾巴，四散跑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慕白雪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这些猫刚才好凶，还好阿岩提醒得及时。”
帝君涛走到那个黑色布袋旁，用灵力裹着一根树枝戳了戳袋子，果然看到里面有几根细细的银色丝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着，碰到树枝就立刻收缩。
发出“滋滋”的轻响：“这就是缠丝蛊？看起来好吓人，要是碰到皮肤会怎么样？”
“应该会缠住皮肤，让你动不了，但不会致命，我哥只是想干扰我们，不想过早暴露自己。”
石阿岩的声音又传来，“他现在已经离开纺织厂了，往东边去了，好像在往市中心的方向移动，你们赶紧回来，我们再重新分析。”
帝君涛和慕白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石阿龙果然狡猾，连一个空布袋都要设下陷阱，看来想要抓住他，还得更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