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一中的早自习,总是被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填满。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课桌上堆叠的复习资料上,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高考倒计时”的紧张味。
林晚星握着笔,正对着去年的高考数学真题皱眉,草稿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
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帝君涛,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又走神了?这道圆锥曲线的第二问,你昨天不是说会了吗?”
帝君涛猛地回神,手里转得飞快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他捡起笔,挠了挠后脑勺,眼神有点飘:“啊……刚才想别的去了。这题太绕了,不如打篮球有意思。”
说着,他偷偷瞥了眼讲台上的谢沉璧,见班主任正低头批作业,又小声补充,“而且天天做真题,我都快背下来答案了,再做还有啥意思?”
林晚星无奈地笑了笑,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好了关键步骤:“别偷懒,这题去年好多人栽在计算上。”
“你要是再走神,下次模拟考又要被谢老师叫去办公室‘谈心’了,上次她跟你聊了半节课,回来你抱怨腿都站酸了,忘了?”
“没忘没忘。”
帝君涛赶紧拿起笔,却没立刻写,目光落在试卷上的函数图像上,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苏阳,至高,墨戾。
一边是和林晚星一起刷题、吃凉面的平凡日常,一边是阴邪作祟、需要他出手解决的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像两条平行线。
却总在不经意间交叉,让他忍不住犹豫:自己这样藏着身份,真的能一直陪她过这种安稳日子吗?
这些念头他没说出口,只是捏了捏笔,低头假装研究题目。
林晚星没察觉他的心思,只当他又在犯懒,伸手戳了戳他的手心:“快写呀,一会儿早自习结束要交的。”
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他手心上,让帝君涛心里的犹豫淡了些,他抬头冲她笑了笑,终于拿起笔开始写。
早自习快结束时,谢沉璧走上讲台,手里拿着考勤本,眉头微微皱着:“咱们班的刘子轩和陈萌萌,今天怎么没来?有同学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教室里安静下来,没人应声。
帝君涛趴在桌上,小声跟林晚星嘀咕:“他俩肯定是睡过头了,等会儿谢老师准得让他们抄《高学生行为规范》,上次姜君陌迟到两分钟,都被她罚抄了三遍。”
林晚星却摇摇头,眼神有点凝重:“不像,刘子轩每天都提前半小时到学校背单词,陈萌萌上周还跟我说,她妈妈每天早上都会叫她起床,不会睡过头的。”
果然,等到第一节课上课铃响,刘子轩和陈萌萌还是没出现。
谢沉璧脸色沉了下来,拿出手机走到教室外打电话。
几分钟后,她回来时,脸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我刚才给他们家长打电话,刘子轩妈妈说他凌晨五点就出门了,陈萌萌爸爸也说她出门去学校了,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到?”
说着,谢沉璧拿起手机,指尖有点抖:“不行,我得报警,万一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平时最调皮的同学都不敢说话。
帝君涛和林晚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这绝不是简单的“迟到”。
趁着谢沉璧打电话的间隙,林晚星凑到帝君涛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说……会不会是赵彪背后的人干的?”
帝君涛心里一紧,却还是谨慎地摇摇头:“不好是其他阴邪,或者……普通的意外?”
“不可能是普通意外。”
林晚星立刻反驳,语气笃定,“刘子轩家就是普通工薪家庭,陈萌萌爸妈开了个小超市,都不是什么富二代,普通绑架犯不会找他们。”
“而且他俩在班上人缘特别好,没跟人结过怨,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
帝君涛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他看着林晚星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小声调侃:“行啊,林姐,分析得挺到位,比我还厉害。”
林晚星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点小傲娇,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那当然,你林姐的智商,可不是你这种天天想打篮球的人能比的。”
帝君涛没反驳,反而觉得她傲娇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更轻了:“这样,今晚我出去看看,沿着学校周边的街道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阴邪的气息。”
“白天要是困了,你可得帮我打掩护,比如谢老师提问的时候,你悄悄提醒我答案,或者假装跟我讨论题目,别让她发现我走神。”
林晚星笑着点头,从笔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他手里:“没问题。不过你晚上要小心,别硬来。要是发现不对劲,先跟我打招呼,咱们一起想办法。”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记得早点回来,明天还要考英语听力呢,你要是迟到,我可不管你。”
“知道啦!”
帝君涛握紧手里的薄荷糖,心里的犹豫又淡了些。
他看着林晚星低头继续做题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时,谢沉璧挂了电话,对全班同学说:“警方会派人来学校了解情况。大家要是有刘子轩和陈萌萌的消息,或者昨天放学看到他们跟谁在一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