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号被绿光带牵着往混沌深处飞，速度快得像贴地滑行的流星。马小玲正趴在控制台前，研究况天佑刚才打出去的拳风轨迹——那轨迹在虚空中留下了淡淡的金色纹路，看着像道简化版的符咒，她试着在纸上画了两笔，笔尖竟“滋啦”冒起了火花。
“奇了怪了，这混沌里的规矩是真不一样。”她甩了甩被烫到的手指，“在地球画符讲究心诚则灵，在这儿倒好，随便描两笔都能炸出火星子。”
“那是因为你沾了珍珍的光。”况天佑凑过来看热闹，指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绿丝线，“她的愿力把混沌能量理顺了，你画符就跟在平地上走路似的，当然顺。”
话音刚落，马小玲手里的符纸突然“哗啦”一声自燃起来，不是烧向别处，是卷成个小团，直挺挺地往飞船前方飘去，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嗯？”她挑眉，“这符是我刚画的‘感应符’，专用来探异常能量的，怎么自己跑了？”
三人顺着符纸飘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虚空中，孤零零地飘着块石头。那石头灰扑扑的，看着跟普通陨石没两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周围的光带明明在慢悠悠地流，一靠近它就像撞到了墙，齐刷刷地往两边拐，连混沌能量都绕着它走。
“这玩意儿不对劲。”况天佑眯起眼，“混沌里的石头都跟光带亲得很，哪有这么孤僻的？”
珍珍也点了点头，眉心的守护印记轻轻跳了跳：“它身上没有咱们宇宙的‘气’，像个……外来的客人。”
马小玲操控着飞船慢慢靠近，那感应符已经贴在了石头上，正“滋滋”地冒着黑烟，符纸边缘在快速变黑，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腐蚀。她赶紧掐了个诀，想把符纸收回来，却见符纸突然炸开，化作一道红光，在石头表面映出些奇形怪状的纹路。
那些纹路歪歪扭扭的，既不像地球符咒的笔画，也不像蓝星念器的精神纹路，更没有混沌光带上的法则符文，倒有点像小孩子乱涂的涂鸦，却透着股陌生的力量感，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啥啊？”马小玲咋舌，“比泰坦族的能量晶石还邪门。”
“敲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况天佑活动了活动手腕，永恒战体的金光在皮肤上闪了闪，“正好试试我这拳头能不能砸开外来的石头。”
他刚想飘出去，珍珍突然拉住他：“等等，我先试试。”她指尖泛起绿光，对着石头轻轻一点，愿力像根软针，小心翼翼地刺了过去。
绿光刚碰到石头，就被弹了回来，珍珍闷哼一声，指尖有点发麻：“它在‘拒绝’我，不是恶意的那种，是……听不懂我的语言。”
“听不懂就打到它懂。”况天佑没再犹豫，纵身飞出飞船，对着那块石头就是一拳。
“嘭！”
拳头砸在石头上，没发出想象中的巨响，反倒是石头像玻璃似的，“咔嚓”一声裂开了无数道缝。紧接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发出紫色的光，像活过来的小蛇，在裂缝里钻来钻去。
“这是……魔力？”马小玲突然想起老流浪者讲过的秘闻，“宇宙之外有种力量叫‘魔力’，跟灵气对着干，难不成这石头是从那边飘来的？”
没等她想明白，石头“哗啦”一声碎了，从里面滚出枚鸽子蛋大小的晶体，通体透明，里面裹着团紫色的雾气，像把刚才的纹路都吸进去了。
晶体刚一露面，就自动飘了起来，悬在三人面前，突然“啪”地一声，投影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那是另一个宇宙。没有熟悉的星空，天空是暗紫色的，大地是金属色的，城市里的建筑长得像蘑菇，顶端冒着彩色的烟。空中飞着不是飞船，是骑着扫帚的黑袍人，手里挥着棍子，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地上跑着的也不是星兽，是装着齿轮的铁疙瘩，眼睛是两盏红灯，却在帮着黑袍人搬运石块。
最让人惊讶的是，那里的生灵也在打架——一群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在破坏城市，黑袍人用紫色的光抵挡，铁疙瘩用齿轮绞杀，还有些浑身长毛的壮汉，举着比况天佑还大的锤子，对着怪物猛砸。他们的动作、神情，跟自己在噬灵族老巢战斗时一模一样，眼里的“守护”劲儿，看得人心里发烫。
“这……这是另一个宇宙？”马小玲瞪大了眼睛，“没有灵气，靠那啥‘魔力’和铁疙瘩打架？”
投影里的战斗还在继续，一个黑袍小姑娘举着棍子，对着快倒塌的房子念了句什么，房子竟自己拼了回去；一个铁疙瘩把自己拆成零件，重组出个大盾牌，挡住了怪物的攻击。他们的招式千奇百怪，却都透着股“豁出去护着点啥”的狠劲。
珍珍伸手碰了碰晶体，这次没被弹开，反而感觉一股熟悉的意念顺着指尖流过来——紧张、愤怒、想保护身后的人……跟自己在死寂星唤醒生灵时的心情一模一样，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她用愿力，他们用那紫色的光和齿轮。
“原来不止我们在守护。”珍珍轻声说，眼睛有点湿润，“不管用什么力量，不管长得啥样，大家都在拼命护着自己的家。”
晶体的投影突然闪了闪，像信号不好似的，画面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道紫光，缩回了晶体里，安安静静地躺在珍珍手心里。
“这玩意儿得收好。”马小玲把晶体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袋，“老流浪者说混沌是宇宙的源头，看来没骗人——这石头说不定是从别的宇宙飘过来的，顺着混沌这条‘路’，误打误撞进了咱们这儿。”
况天佑摸着下巴，突然笑了：“这么说，多元宇宙就像一排邻居家的房子？各自有各自的门，平时关着看不见，可门底下总会漏点光，飘点东西过来？”
“差不多这意思。”马小玲点头，“你看这晶体里的宇宙，他们用魔力和科技，咱们用灵气和肉身，珍珍用愿力，就像邻居家有的爱用菜刀切菜，有的爱用剪刀剪，虽然工具不一样，目的都是弄点吃的。”
珍珍握紧手里的晶体，感觉它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自己的想法：“那我们能去邻居家串串门吗？”
“估计难。”况天佑摇头，“这石头能飘过来纯属巧合，真要找路过去，说不定比在混沌里找原始大道还难。”他指了指晶体，“不过有这玩意儿也不错，至少知道咱们不孤单——宇宙那么大，总有人跟咱们一样，在为守护点啥拼命。”
马小玲掏出张符纸，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符号，跟晶体里的纹路有点像，又混了点地球符咒的笔画：“我把这‘邻居’的信号记下来，说不定以后画符能用上。万一哪天真遇到从那边过来的朋友，也好打个招呼。”
三人重新回到飞船上，珍珍把晶体放在仪表盘旁边，和之前那张外星孩童画的画、那片向日葵花瓣摆在一起。透明的晶体、彩色的画、金色的花瓣，三样东西凑在一起，倒像个小小的宇宙缩影。
守护号继续往混沌深处飞，这次速度慢了些，马小玲在研究新画的符，况天佑在琢磨怎么让拳头带上“邻居”的魔力劲儿，珍珍则时不时看看晶体，想象着另一个宇宙里，黑袍人和铁疙瘩是不是也在看着星空，好奇有没有别的“邻居”。
远处的光带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光带尽头有片纯白的空间，像是混沌的核心，又像是连接所有宇宙的大门。
“快到了。”马小玲指着那片白光，“不管里面是原始大道，还是别的啥，总算快有个答案了。”
况天佑和珍珍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不管前面是啥，至少现在他们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不是独一份的——在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在望着星空，有无数双手在为守护而握紧拳头，有无数种力量在为“家”而燃烧。
这就够了。
飞船一点点靠近那片白光，舱里的三样小东西在光线下闪着光，像在说：别急，前面还有更多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