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几乎瞬间坐满的普通区，对战区几个激动地拍着键盘、大呼小叫的年轻人，还有前台排起的长龙。
“这才开门五分钟啊！这他娘的比过年还热闹！”
我点点头，心头一块巨石稍稍落地，但目光依旧锐利，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开业的热闹之下，潜流从未停止涌动。
周琦、李明、张启明残余的势力，还有那个若隐若现的“w”，他们会甘心看着我们如此顺利地开张吗？
平静，往往只是风暴的前奏。
“别大意，大飞。”
我低声提醒，目光扫过赵鹏。
他会意地点点头，按着耳麦低声布置：“各区域安保，注意人群疏导，警惕可疑人员。后门通道，加强一组人。”
就在这时，张浩像一阵风似的从后面的监控室小跑出来，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苍白。
他径直冲到我和林飞面前，呼吸急促，语速快得几乎连成一片：“越哥！飞哥！出事了！服务器被攻击！对方正在疯狂篡改会员数据库！”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
林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声音陡然拔高。
“防火墙呢？你不是说三层加密吗？”
“对方不是从外部强攻！”张浩语速飞快，额头渗出汗珠。
“是内鬼！有人把带病毒的U盘插进了收银台主机！病毒绕过了防火墙，正在后台批量修改会员折扣权限和积分！他们想把所有高级会员折扣清零，积分全部作废！还想植入一个后门程序！”
内鬼？U盘？
我脑中瞬间闪过开业前林敏发现的那个银色U盘！
是她那个没来的同学李婷？还是那个看起来木讷的杨维旭？或者是……
“能挡住吗？”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在抢修！但对方水平很高，动作非常快！我正在建立镜像隔离，强行切断收银台主机对核心数据库的直接写入权限！需要时间！至少十分钟！”
张浩语速极快，手指无意识地凌空敲击着，仿佛面前有块无形的键盘。
“这十分钟里，新办理的会员和充值数据可能会有风险！如果数据库被大面积污染，恢复起来极其麻烦，甚至可能……”
他没说下去，但我和林飞都明白后果。
会员系统崩溃，数据混乱，对刚刚开业的旗舰店，对飞越网络的声誉，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韩国人下午就要来考察，这简直是当头一棒！
“十分钟……”林飞急得眼睛都红了。
“前台现在全是人！怎么办？暂停办理？”
“不行！”我立刻否决。
“暂停就是不打自招，告诉所有人我们系统崩了！必须顶住！”
我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前台排起的长龙和夕悦忙碌的身影。
“通知夕悦！立刻启动b计划！所有新会员办理，暂时使用纸质登记！姓名、身份证号、联系电话、充值金额，手工记录！会员卡暂时只发空卡，不写入系统！等系统恢复再统一补录！充值赠送额度，按最高标准口头承诺，事后凭手工记录兑现！稳住顾客情绪！快！”
“明白！”
张浩立刻对着衣领的微型麦克风低吼：“夕悦姐！收银台主机物理断网！立刻！马上！切换手工登记！快！”
透过人群缝隙，我看到夕悦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拔掉了收银台主机的网线！
她迅速拿出准备好的纸质登记簿和笔，侧身对排队的顾客大声解释，脸上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只是语速更快，声音更清晰：“各位顾客朋友，非常抱歉，系统临时进行安全升级维护！为不耽误大家时间，现在采用手工登记方式办理会员和充值！请大家放心，您的信息和权益我们都会完整记录，系统恢复后第一时间为您处理！今天承诺的所有优惠，一律有效！”
队伍里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骚动和不满的嘀咕，但在夕悦镇定自若的安抚和解释下，加上开业优惠的巨大吸引力，队伍并没有溃散，人们开始配合地在登记簿上书写信息。
“浩子，十分钟！我给你挡住外面！”林飞咬牙切齿，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涌动的人群。
“妈的，别让我揪出是哪个吃里扒外的杂种！”
“大飞，你带人，立刻！去后面员工休息区和监控室走廊！重点查那个杨维旭！还有陈昊！王薇也留意一下！动作要快，别引起恐慌！”我快速下令。
内鬼很可能就在新招的二十人里，而且此刻极可能就在现场观察，甚至准备下一步动作。
林飞二话不说，带着两个精悍的安保人员，不动声色地挤出人群，朝后面快步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前台夕悦的手写速度飞快，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客的议论声、机器的运行声、游戏的音效声，此刻都变成了令人烦躁的背景噪音。
张浩站在我身边，身体紧绷，手指神经质地屈伸着，目光死死盯着腕表，嘴唇无声地翕动，显然在默数着倒计时。
“七分……八分……”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突然，他按着耳麦，脸上猛地爆发出一阵狂喜：“成了！后门程序清除！数据库写入锁定！镜像隔离建立！核心数据保住了！正在恢复收银台主机正常连接！夕悦姐，可以重新接入系统了！”
几乎在张浩话音落下的同时，夕悦那边迅速将网线插回，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起来。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对着麦克风，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系统恢复！数据安全！可以正常办理！”
前台的压力瞬间缓解。
夕悦立刻组织人手，开始根据手工登记簿，将信息紧急补录入系统。
我和林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和一丝庆幸。
好险！
这第一波来自暗处的攻击，被我们以最狼狈但最有效的方式，硬生生扛了下来。
“人呢？”我看向林飞，声音低沉。
林飞脸色铁青，摇了摇头：“杨维旭在普通区帮顾客调试耳机，有不在场证明。陈昊在库房搬备用键盘，也有监控。王薇……王薇刚才在帮一个对战区的顾客解决游戏卡顿，很多人看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挫败和愤怒，“没抓到现行！那狗日的肯定把U盘处理了！”
“不急。”我眼神冰冷。
“尾巴总会露出来！让赵鹏暗中留意他们三个！现在，稳住旗舰店是首要任务。”
旗舰店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十店同开的战场上，烽烟从来不会只在一处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