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听得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为口吃的这么拼？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能吃上块油炸糖糕就幸福得不得了，哪来这么多花样。
排了四十分钟队，终于轮到她了。店员面无表情：“要什么？”
“一份黄油年糕，一份水果麻糍，一杯桂花拿铁，一杯熊猫拿铁。”魏梦笙看着价目表，心在滴血。
“年糕和麻糍要礼盒装吗？加20元包装费，送网红手提袋。”店员机械地问。
“不用了，普通包装就行。”魏梦笙赶紧摆手。仙界的功德点难赚，人间的钱也不好挣啊！
提着价值近一月菜钱的甜品，魏梦笙骑着共享单车往家赶。早晨的风凉飕飕的，吹得她有点恍惚。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半仙之体，大清早排队给一棵树精买零食？修炼修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回到家才七点多，她把食物放进冰箱，开始做早饭。电饭煲里熬着粥，她坐在餐桌前发呆。
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年轻时以为修仙就是超脱尘世、得道成仙，现在才发现，成了仙也要攒功德、也要讨好树精、也要为儿女操心。所以星遥他们不愿意生孩子是对的，这世间牵挂太多，修行之路就更难。还好自己现在除了形式上有个女儿，已经没其他的牵挂了。
可是——魏梦笙又想到——若无这些牵挂，修行又是为了什么？一个人长生不老，看尽世间沧桑，却无人可念、无事可牵，又有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太大，她想不明白。
三、夜间“识海外卖”
晚上七点，魏梦笙准时洗漱完毕，在客厅点了炷香，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阳间躺平，灵界上线。
识海中，云微真人已经等候多时。老人家今天换了身打扮，青袍换成了一件印着“天道酬勤”的文化衫，看着颇有点老干部风。
“来得正好，青儿今天遇到个难缠的主。”云微真人一挥手，识海中展开一幅全景画面。
只见青儿——也就是魏梦笙分离出去的一魂一魄——正穿着大正司天枢阁的制服，面对一团黑漆漆的煞气。那煞气形状不定，时而变成加班到秃头的程序员，时而变成被房贷压弯腰的中年人，时而又变成辅导作业到崩溃的母亲。
“这是‘内卷怪’，最近很常见的煞气。”云微真人解说，“由太多人的焦虑和压力凝聚而成，很难化解超度。”
画面中，青儿并没有强行收服那团煞气，而是轻轻伸手，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煞气接触到白光，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点，没入青儿手中的玉牌。
“+1功德。”青儿看着玉牌上的数字，叹了口气，“这么难缠才给1点，仙界也太抠了。”
魏梦笙忍不住笑出声。这一魂一魄分离出去后，性格倒是活泼不少。
“青儿，外卖到了。”魏梦笙用神识传音，“今天可是大出血，买了网红四件套。”
一听到“外卖”二字，青儿立刻来了精神：“本尊......哦不，本工号快饿死了！今天处理了十几个煞气，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个白领因为ppt没保存崩溃了，有个大学生因为抢不到选修课哭了，还有个大妈因为广场舞地盘被占气晕了，还有个孩子和奶奶在桥上走着走着就跳河了......”
青儿一边抱怨，一边熟练地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熊猫拿铁上。符纹自动生成二维码，扫描后，魏梦笙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大正司天枢阁】通知：收到工号-01转账：功德+5
魏梦笙挑眉：“才5点？我这顿花了壹百多呢！”
云微真人咳嗽一声：“知足吧，仙界通货膨胀没人间那么厉害。5功德能换不少好东西了。”
青儿咕咚咕咚喝掉半杯拿铁，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人间美食治愈啊！在大正司天枢阁天天对着那些怨气煞气，我都快抑郁了。”
魏梦笙心中一动：“青儿，你处理这些煞气时，有什么心得吗？”
青儿歪头想了想：“最开始我是按《度人经》上的方法做，但效果不好。后来我发现，这些煞气背后都是普通人的烦恼和执念，与其强行超度，不如先理解它们。”
她举了个例子：“比如今天那个因为ppt崩溃的白领，我要是直接念经超度，反而会激起更强烈的焦虑。但我先幻化出一个虚拟U盘，帮他把文件‘恢复’了，那煞气自己就消散了。”
魏梦笙若有所思：“所以渡人要先渡心？”
“没错！”青儿点头，“云微真人说这叫‘起心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