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补充到:“另一个邻居压低声音给我们说:‘最邪门的是,左家人死的时候都不是正常死的——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惨白得像石膏像!’”。
当星遥和砚禾终于见到左义时,差点没认出来。三天前还是个清秀少年,如今却面色灰败,眼窝深陷,仿佛老了二十岁。更可怕的是,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搁置太久的河鲜一般的景象告诉梦笙时,梦笙的嘴巴已经张开很久了。
砚禾继续说着接下来他和左义的对话。
“悦榕湾地下室?我没去过啊。”左义眼神茫然,“我这周一直在家里睡觉,可能是梦游了吧...经常这样,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砚禾试探着问:“你记得一个叫魏梦笙的阿姨吗?三天前在地下室见过你。”
左义突然抱住头,表情痛苦:“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你们快走!我不想伤害你们!”
星遥眼尖地注意到,左义的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截极细的、苍白的触须。
两人吓得夺路而逃,回到家楼下时还在喘粗气。
“妈,左义绝对有问题!”星遥灌了一大口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寄生了!”
魏梦笙面色凝重。她想起母亲笔记中记载的一种邪术——以音律控制人心,再以人体为容器培育邪物。待邪物成熟,便会破体而出,宿主则血枯而亡。
难道左义家族所谓的“遗传疯病”,实则是世代被邪物选为容器?
“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魏梦笙摩挲着手中的玉牌,“邪修附身奎大富,用邪音控制左义,让他在地下室布置某种邪阵。那冒出的黑水...”
她忽然顿住,识海中青儿发出急促的警告:“主子!那黑水是‘阴脉凝露’,能贯通阴阳两界!若任其泛滥,整个周边都会沦为鬼域!”
魏梦笙猛地起身:“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星遥,砚禾,继续查奎大富最近的行程,注意隐蔽调查切莫要被察觉。我得再去会会那个左义——”
话未说完,她突然心口剧痛,踉跄倒地。朦胧中听见星遥和砚禾的惊呼,还有青儿在识海中的急呼:“主子!您神魂中的邪气尚未除尽,切莫动用心念!”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魏梦笙恍惚看见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那不是母亲,而是一个与母亲容貌相似、却身着古装的女子,正对着她轻轻摇头...那摇头的姿态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仿佛不是否定,而是一种悲悯的仪式。
她被女儿星遥和准女婿砚禾手忙脚乱地抬到床上的。砚禾声音发紧,问要不要送医院,星遥却异常镇定。她替母亲理好凌乱的睡衣,盖上柔软的薄毯,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疏离。 “不用。我妈是个凡人,干的却是要修仙者来担的因果。反噬来了,只能受着。”星遥的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让她睡,只要还有呼吸心跳就别动。她自会在梦里疗伤。” 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苍白却平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与砚禾一同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黑暗包裹了魏梦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浓郁、几乎令人窒息的桂花香气钻入她的鼻腔,强行将她从深沉的昏迷中拽出了一丝清明。 她艰难地微睁开眼。视野模糊,色彩却绚烂——她果然又回到了那片百花谷的草甸上。
远处有潺潺流水声,空灵悦耳。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沉重如灌了铅,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她下意识地想呼唤那个名字——“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