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尻马猴的伤势不轻,强行窥探瑶池禁地,又被那无形屏障反噬,伤了本源。林凡当即取出得自西海龙宫秘库的“九转还魂丹”与几块“万载空青石”,助其稳固神魂,恢复元气。猪刚鬣则在一旁护法,同时消化着方才窥见的那一幕。
“那青衣女子,竟能自由往来瑶池与蟠桃园之间,还与守园土地如此熟稔……”猪刚鬣摸着下巴,眼中满是惊疑,“她送去的那壶酒,绝对有问题!蟠桃园何等重地,所需用度皆有定例,何需她一个瑶池仙娥私下送酒?除非……那酒并非寻常琼浆!”
林凡一边为赤尻马猴疏导药力,一边沉声道:“不错。陶弘嗜酒如命,那青衣仙娥便借送酒之便,与守园土地结交。她所送之酒,恐怕与当日蟠桃会上,斟给你们的那杯‘特酿’,同出一源!其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潜移默化,影响甚至控制蟠桃园的部分仙官!”
这个推测令人不寒而栗。若蟠桃园这等地界都被渗透,那天庭的根基……
“我们必须知道那酒的具体效果!”林凡目光锐利,“陶弘是关键!他既已收下玉坠,完成约定,按照因果种子引导,他必然会寻机再来找我们换取‘幻梦千年醉’。届时,便是我们探听虚实的最佳机会!”
三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流霞畔这片是非之地,寻了一处更加荒僻、灵气稀薄的下界山峦隐匿起来,静待陶弘上门。
果然,仅仅过了相当于下界两日功夫,一道略显急切、却又带着几分鬼祟的遁光,便循着林凡故意留下的一丝“幻梦千年醉”的指引气息,找到了他们临时的落脚点。
来者正是陶弘。他依旧是那副土地爷打扮,但面色却有些异样的潮红,眼神深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与焦躁,见到林凡(依旧维持林玄相貌)的第一句话便是:“林道友!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那玉坠已按你所言放置!那酒……那‘幻梦千年醉’……”
他搓着手,眼巴巴地望着林凡,哪还有半分天庭仙官的矜持。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和煦笑容,取出一只比上次稍大些的玉瓶晃了晃:“陶仙官果然是信人。此间尚有半杯,聊表谢意。只是贫道心中尚有一惑,不知仙官可否为我解惑?若答案令贫道满意,这瓶中酒,便全是你的了。”
陶弘盯着那玉瓶,喉头剧烈滚动,忙不迭地点头:“道友请问!小仙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瑶池有位青衣仙娥,与蟠桃园往来密切,时常送些仙酿与守园仙官?”林凡看似随意地问道。
陶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被对灵酒的渴望压倒,压低声音道:“道友说的是青蕖仙子吧?她确实常来,送的是一种名为‘百花凝露’的仙酿,据说是瑶池特制,味道清冽,蕴含百花精粹,对滋养仙体、稳固神魂颇有奇效,园中的几位同僚,包括小仙,都……都颇为喜爱。”
“百花凝露?”林凡与猪刚鬣、正在调息的赤尻马猴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果然又是此名!
“哦?竟有如此妙用?”林凡故作好奇,“不知仙官可否让贫道见识一番?贫道对酿酒之道也略有涉猎,或许能从中悟得一二玄妙。”
陶弘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青蕖仙子每次送来的分量不多,我等分饮之后,便……便没有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还是抵不过“幻梦千年醉”的诱惑,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空的、还残留着一丝淡淡冷香的小玉瓶,“这是上次盛装‘百花凝露’的瓶子,还残留些许气息,道友可借此一观。”
林凡接过那空玉瓶,指尖触及瓶身,一股极其微弱的、清冷中带着一丝诡异灼热的意韵传入感知,与敖烈体内那三昧真火本源,与蟠桃会上那杯“特酿”的气息,同出一辙!只是更加稀薄,更加隐晦,若非他身负混沌之气,又早有准备,几乎难以察觉!
这“百花凝露”绝非滋养仙体之物,而是一种慢性的、侵蚀心神、标记神魂的“毒饵”!
林凡强压心中震惊,将空瓶递还,脸上露出赞叹之色:“果然玄妙!此酿意韵独特,非寻常手段可仿。多谢仙官解惑。”说着,便将手中那半杯“幻梦千年醉”递了过去。
陶弘大喜过望,一把抢过玉瓶,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深深吸了一口那梦幻般的香气,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神情,仿佛世间极致享受莫过于此。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凡心中忽然一动,状似无意地又道:“贫道观仙官气息,似乎比前几日更为充盈灵动,可是最近修行有所精进?”
陶弘正沉浸在酒香中,闻言下意识答道:“道友好眼力!许是近日饮用那‘百花凝露’颇有效果,感觉神魂确实凝练了些,修炼时也顺畅不少……呃……”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失言,连忙住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讪讪道:“小仙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告辞!”说罢,紧紧攥着玉瓶,驾起云头,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似乎生怕林凡再问什么。
待他远去,猪刚鬣立刻骂道:“这土地佬,果然被那劳什子凝露给迷住了!还效果显着?我看他是中毒已深而不自知!”
赤尻马猴调息完毕,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沉声道:“他心神已被那‘百花凝露’影响,对其中隐患毫无所觉,甚至将其视为有益之物。长此以往,其生死恐怕皆在他人一念之间。那幕后黑手,好狠毒的手段,好精妙的算计!”
林凡目光冰冷,望向天庭方向:“以‘百花凝露’控制蟠桃园仙官,借蟠桃会之机,以‘特酿’算计天庭重将与龙族太子……这绝非孤立事件,而是一张早已铺开的大网!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西游取经团队,而是整个天庭的权柄,乃至……洪荒的秩序!”
他回想起那幽冥缝隙中的魔尊,那一声喝退魔尊的冷哼,以及这看似祥和实则暗藏杀机的瑶池与蟠桃园……这潭水,深得超乎想象。
“道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猪刚鬣握紧了九齿钉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黑手继续搞风搞雨吧?”
“自然不能。”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知道了‘百花凝露’是关键,那青衣仙娥青蕖是执行者,蟠桃园是目标之一。那么,我们就要想办法,斩断这条线!”
“如何斩断?”赤尻马猴问道,“直接揭发?我们无凭无据,贸然揭发,只怕打草惊蛇,反遭其害。”
“揭发是下策。”林凡摇头,“我们要做的,是‘偷梁换柱’!”
他看向猪刚鬣与赤尻马猴,一字一句道:“下一次青蕖仙子再送‘百花凝露’时,我们设法截下它!然后,由我以混沌之气,模拟其气息意韵,炼制一壶‘无害’的替代品,让陶弘送去!如此,既能保住陶弘等人不受其害,避免打草惊蛇,又能让我们获得真正的‘百花凝露’样本,仔细研究,或许能从中找到指向幕后黑手的铁证!”
“妙啊!”猪刚鬣眼睛一亮,“狸猫换太子!让那黑手哑巴吃黄连!”
赤尻马猴也点头赞同:“此计可行!只是,拦截地点需精心选择,必须避开瑶池与蟠桃园的视线,且要确保能瞬间完成调换,不露丝毫破绽。”
“地点……依旧选在流霞畔!”林凡目光深邃,“那里僻静,是青蕖从瑶池前往蟠桃园的必经之路。至于如何瞬间调换……”
他心念沟通系统:“系统,兑换一次性的、可完美复制物品气息与外观,并能进行瞬间空间置换的神通或符箓。”
【收到指令。检索中……推荐一次性神通符箓‘偷天换日符’。效果:可在极短时间内,于小范围内完美复制目标物品气息外观,并进行无痕迹空间置换。持续时间:三息。兑换需因果点:点。】
“兑换!”
【消耗因果点点,兑换‘偷天换日符’成功。】
一枚闪烁着混沌色泽、符文玄奥的玉符出现在林凡手中。
“有此符在,大事可成!”林凡握紧玉符,眼中燃起斗志,“现在,我们只需等待,等待那青蕖仙子,再次‘送酒’!”
一张反制的网,悄然撒向了那隐藏在瑶池仙光下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