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没理会周围的议论,只是看着那块紫罗兰,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这下真的不用愁了。
“师傅,麻烦把剩下的也切了,顺着刚才的纹路来。”苏明的声音很稳,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阳光透过人群照进来,落在那块紫罗兰翡翠上,紫得发亮。
切割机的嗡鸣声停了,师傅擦了把汗,小心翼翼地把切开的紫罗兰翡翠摆在红布上。
阳光透过帆布棚的缝隙照下来,整团紫色像活了过来,浓的地方像深紫的葡萄,浅的地方像淡紫的雾,水头足得能看见里面细密的纹路,连最懂行的老师傅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紫罗兰……怕是有三十年没见过这么正的了!”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举着放大镜,手都在抖。
周围的人早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手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都想拍下来发朋友圈。
刚才跟摊主吵架的壮汉挤到最前面,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要是做成摆件,不得摆进博物馆?”
摊主蹲在地上,脸白得像纸,手里还攥着苏明给的那五百块钱,钞票被汗浸湿,皱成了一团。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要是再坚持一下,哪怕多要五百块,现在也能分杯羹,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卖?
“小伙子,这翡翠卖不卖?”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板挤过来,手里捏着串佛珠,“我出一百二十万!现金交易,现在就给你转!”
他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人喊:“一百五十万!我加三十万!”是个穿旗袍的女人,看着像做珠宝生意的,“小伙子,跟我走,店里有保险柜,钱到账再提货,放心!”
“一百八十万!”又有人加价,声音洪亮,“我是‘金玉阁’的老板,在这儿开了十年店,信誉保证,绝不耍赖!”
价格一路往上飙,眨眼间就突破了两百万,周围的人看得咋舌,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已经够在城里买套大平层了。
苏明靠在摊位边,抱着胳膊没说话。他知道这紫罗兰的价值,两百万只是起步价,真正懂行的人绝不会轻易放手。
“都别吵了!”见场面快失控,苏明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价高者得,现在开始竞价,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两百万!”穿旗袍的女人立刻喊价,眼神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狠劲。
“两百一十万!”金玉阁的老板不甘示弱,掏出手机就要转账。
“两百五十万!”突然有人喊了个高价,人群分开条道,走进来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头发全白了,却精神矍铄,身后跟着个戴白手套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有来头的。
“是陈老!”有人低呼,“他不是早就不玩翡翠了吗?怎么也来了?”
陈老没理会周围的议论,径直走到苏明面前,微微一笑:“小伙子,我知道你想卖个好价钱,但这紫罗兰是难得的好料,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可惜了。我出三百万,买回去做个摆件,放在博物馆里供人欣赏,也算给这翡翠找个好归宿,你看如何?”
这话一出,刚才还竞价的人都沉默了。陈老在珠宝界的地位摆在那儿,而且三百万这个价,已经远超市场价,再争下去就没意思了。
苏明看着陈老,又看了看那块紫罗兰。他知道陈老说的是实话,这翡翠确实该找个懂它的人。
“行,就三百万。”他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得等我朋友来了再交易。”
“应该的。”陈老笑着点头,让身后的年轻人拿出合同,“我们先签个意向书,等你朋友来了再转账,你看这样稳妥不?”
苏明没意见,签了字,把紫罗兰交给陈老的人保管——他们带了专业的保险箱,比自己抱着放心。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渐渐散去,只有摊主还蹲在地上发呆,大概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
苏明掏出手机给王彩儿打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王彩儿的声音带着急:“你在哪呢?我听张大妈说你在赌石街出大事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苏明笑着说,“你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阳光正好透过人群照在苏明脸上,暖烘烘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王彩儿的照片,是上次在河边散步时拍的,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苏明知道,他和王彩儿的好日子,真的来了。
那些打打杀杀的过往,那些担惊受怕的夜晚,都像这块紫罗兰外面的石头,被一刀切开,露出里面最珍贵的颜色。
远处传来王彩儿的声音,她大概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的:“苏明!我来了!”
苏明转过身,看见她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跑得飞快,像只奔向他的小鹿。
他笑着张开胳膊,等她扑进怀里,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沉甸甸的翡翠。
“咱们走。”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王彩儿扑进苏明怀里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手里攥着的小钱包被捏得变了形。
“到底出啥好事了?”她仰起脸,鼻尖上沾着细汗,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
苏明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往陈老那边走。
陈老正坐在小马扎上喝茶,见他们过来,笑着站起身:“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真是郎才女貌。”
王彩儿被夸得脸红,低头看见红布上的紫罗兰翡翠,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指悄悄拽了拽苏明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这……这是你买的?”
“运气好,捡了个漏。”苏明笑着把三百万的事简单说了说,王彩儿听得嘴巴都合不拢。
陈老在旁边看得直笑,让年轻人把合同和转账单递过来:“小伙子,钱已经转到你卡上了,查收一下。这翡翠我先带走,过阵子博物馆开展览,你们要是有空,来给它剪个彩?”
苏明查了下手机银行,三百万安安稳稳躺在余额里,数字后面的零看得人眼晕。
“剪彩就不用了,”他把手机揣好,“您好好待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