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疼得惨叫,手一松,“扑通”掉进海里,被货船拖着走了老远。
另一艘摩托艇绕到了船头,穿西装的男人举着猎枪,瞄准了驾驶室:“再不停船,我开枪了!”
苏明心里一紧,突然看见甲板角落堆着几桶油漆,眼睛一亮。他冲旁边的船员喊:“把油漆桶扔过去!”
几个船员也急了,抱起油漆桶就往摩托艇上砸。红色的油漆泼了男人一身,溅得他满脸都是,猎枪“哐当”掉在海里。男人抹了把脸,气得嗷嗷叫,指挥摩托艇往货船撞过来。
“不好!”苏明赶紧往船舱跑,刚把王彩儿和念安推进储藏室,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摩托艇狠狠撞在货船侧面。
船身剧烈摇晃,苏明没站稳,一头撞在铁架上,额头瞬间冒出血来。
穿西装的男人带着人从撞开的缺口爬上来,手里拎着砍刀:“苏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苏明抹了把额头的血,捡起地上的钢管,迎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体力快透支了,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割。但他不能倒下,储藏室里还有他要护的人。
“有本事冲我来!”苏明吼着,钢管横扫过去,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他故意往船尾退,那里离礁石最近,海水也最深。
穿西装的男人没看穿他的心思,挥着砍刀追上来。两人在船尾打起来,刀光棍影搅在一块。
苏明看准机会,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男人的刀劈过来时,猛地往旁边跳——男人收不住力,“噗通”一声掉进海里,正好落在块尖尖的礁石旁,没了动静。
剩下的人吓傻了,看着苏明满身是血的样子,跟见了鬼似的。有个想跑,刚抓住绳子,就被苏明一棍砸在手上,也掉进了海里。
货船慢慢驶离岛礁群,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摩托艇和挣扎的人影。苏明瘫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蓝天,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船舱的床上,王彩儿正用布蘸着海水给他擦脸。念安趴在床边,小手攥着他的手指,睡得正香。
“醒了?”王彩儿的眼睛红红的,“船长说,前面就是公海了,他们不敢追来了。”
苏明点点头,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没力气。他看着天花板,突然笑了——这次,应该是真的甩开了吧。
船还在往前开,海浪拍打着船身,像首温柔的歌。
苏明闭上眼睛,听着身边的呼吸声,心里踏实得很。
不管以后还有多少风浪,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啥都不怕。
船在公海上漂了两天,苏明后背的伤口在王彩儿的照料下结了痂,虽然动起来还牵扯着疼,但总算能下地走路了。
念安迷上了甲板上的指南针,整天举着个小圆盘,追着船员问东问西,小脸上的惊慌渐渐被好奇取代。
这天清晨,船长指着远处的海岸线,兴奋地喊:“到了!那是青屿岛,这边不管事,咱能靠岸!”
苏明扶着栏杆望去,岛上绿树葱葱,隐约能看见白花花的沙滩,像块被海水泡软的玉。他心里松了口气,这一路提心吊胆,总算有个能落脚的地方了。
船刚靠岸,就围过来几个戴斗笠的渔民,叽里呱啦说着听不懂的方言。
船长跟他们比划了半天,回头对苏明说:“他们说岛上有空房子,能租给咱住,还管饭。”
王彩儿抱着念安,脚刚踏上沙滩就“哎哟”一声——沙子烫得像火。苏明赶紧把她的鞋递过去,自己光脚踩在沙上,烫得直咧嘴,惹得念安咯咯笑。
岛上的房子是石头砌的,屋顶盖着茅草,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有口老井,井台上还放着个掉了把的陶罐。
房东是个瘸腿的老汉,指着里屋的竹床,又指了指墙角的灶台,意思是啥都能用。
“先在这儿住下。”苏明把行李往地上一放,“我去跟船长打听下,这岛通不通外面的船。”
王彩儿点点头,开始收拾屋子,用井水洗了块布,把竹床擦得干干净净。念安在院子里追着只老母鸡跑,嘴里喊着“咯咯鸡”,声音脆得像风铃。
苏明跟着船长在岛上转了圈,才知道这岛小得很,总共几十户人家,靠打渔和种椰子为生,跟外面联系不多,每月只有一艘补给船来。
“在这儿住安全。”船长拍着他的肩膀,“王浩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这地方。”
苏明心里踏实了,买了些米和油,又跟渔民换了串海鱼,拎着往家走。
在岛上住了半个月,苏明跟着渔民出海打渔,慢慢学会了撒网和辨风向。
他晒得黝黑,手上添了新的茧子,笑起来露出白牙,跟岛上的渔民没两样。
王彩儿跟着阿香学织网,偶尔去海边捡贝壳,串成手链给念安戴,小家伙天天举着胳膊炫耀。
这天傍晚,苏明打渔回来,看见王彩儿站在海边,望着远处的船影发呆。
“咋了?”他走过去,把鱼篓往地上一放。
“我想我妈了。”王彩儿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她现在咋样了。”
苏明心里也不是滋味,出来这么久,没跟家里联系过,不知道张大妈他们好不好。
他握住王彩儿的手:“等过段时间,我跟补给船去趟镇上,给家里打个电话。”
正说着,一个渔民突然跑过来,神色慌张:“苏明,不好了!补给船上的人说,有陌生人在打听你们,说要找个开饭馆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
苏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还是找来了。
“他们咋知道的?”王彩儿的声音发颤。
“不清楚,”渔民喘着气,“那陌生人给了钱,让人打探一下你们的消息。。”
苏明点了点头,盯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把海水染成血红色。
“咱离开这里吧。”苏明握紧王彩儿的手。
苏明点点头,觉得有点累,这颠沛流离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念安跑过来,举着个贝壳:“妈妈你看,像不像小喇叭?”
王彩儿接过贝壳,放在嘴边吹了吹,呜呜的声像海风。
苏明看着她们娘俩,心里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