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攥着折叠刀的手全是汗,刀柄滑溜溜的差点没抓稳。洞口的藤蔓被踩得“哗啦”响,有片叶子还被踢进了洞里,落在他脚边。
他盯着那片叶子,感觉自己的心跳比洞外的脚步声还响,“咚咚”地撞着嗓子眼。
“刀哥,这附近瞅着不像有人啊。”外面传来个年轻的声音,听着有点发虚。
“放屁!”老刀的声音带着火气,还有点喘,估计是爬山累的,“血迹到这儿就没了,肯定藏附近了!给我仔细搜!石头缝、树洞里都看看!”
苏明往洞深处缩了缩,后背抵住冰凉的岩壁,这才感觉稍微稳了点。
他悄悄眯起眼,透视眼穿透洞口的藤蔓和外面的灌木丛,把周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老刀靠在棵歪脖子树上,正用袖子擦额头的血,那道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他身边站着四个手下,两人举着枪警戒,另外两个正扒拉着石头和草丛,跟找丢失的钱包似的。
有个穿花衬衫的家伙离洞口最近,也就十来步远,手里的枪还在冒烟,估计刚才朝天开了一枪壮胆。
这家伙眼睛挺尖,盯着洞口的藤蔓皱眉头:“刀哥,你看那堆草,好像有点不对劲。”
苏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刀差点戳到自己腿。他看见老刀顺着花衬衫指的方向看过来,眼神跟狼似的,直勾勾盯着洞口。
“过去看看。”老刀挥了挥手。
花衬衫咽了口唾沫,端着枪一步一步挪过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每一声都像踩在苏明的心上。
离洞口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停住了,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侧着耳朵听了半天。
苏明屏住气,连呼吸都快停了。他能看见这家伙的喉结在动,估计也在紧张。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树林里突然窜出只兔子,“噌”地一下跑了,惊得树叶“哗啦”响。
“妈的!吓老子一跳!”花衬衫骂了一句,举枪对着兔子跑的方向打了一枪,子弹“嗖”地飞过去,啥也没打着。
老刀在后面骂:“瞎打啥!子弹不要钱啊?赶紧搜!”
花衬衫撇撇嘴,没再往洞口这边走,转身去了旁边的石头堆。
苏明这才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继续用透视眼盯着外面。老刀的人搜得挺仔细,连地上的烟头都用枪挑起来看看,好像苏明能藏在那小破烟头里似的。
有个戴眼镜的家伙蹲在地上研究血迹,嘴里还嘟囔:“这血看着挺新鲜,应该没跑远……”
老刀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估计是刚才撞石槽的时候震着了。他扶着树直喘气,眼神却没闲着,扫来扫去跟雷达似的。
“刀哥,要不就算了吧?”有个手下小声说,“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万一警察来了……”
“闭嘴!”老刀眼睛一瞪,“今天不把苏明那孙子找出来,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他妈的,敢阴我,还敢砸我场子,不弄死他我以后咋在道上混?”
苏明心里冷笑,这老东西都这德行了还惦记着道上的名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悄悄调整了下姿势,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血又开始往外渗,滴在地上发出很轻的“嗒”声,在这寂静的山里,听得格外清楚。
他赶紧用手捂住伤口,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好在这时候老刀又开始骂人,声音挺大,把那点细微的声响盖过去了。
太阳慢慢往西边沉,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树影拉得老长,看着有点吓人。老刀的人搜得越来越不耐烦,动作也慢了下来,有两个甚至蹲在地上抽起烟来。
“刀哥,天快黑了,再不走就看不见路了。”花衬衫又开始劝,“要不咱先撤,明天带更多人来搜?”
老刀盯着苏明藏身的山洞方向看了半天,好像凭直觉感觉到了什么。苏明的心又揪紧了,做好了随时冲出去拼命的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总比被堵在洞里当活靶子强。
“妈的!晦气!”老刀突然往地上啐了口,“撤!明天带足人手,把这山头翻过来!我就不信找不着他!”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往山下走,脚步声渐渐远了。
苏明没敢动,还在盯着他们的背影。透视眼能看见老刀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那眼神恶狠狠的,跟要把这山记在心里似的。
等他们走到半山腰,苏明才敢松口气,瘫坐在地上。洞里黑得差不多了,只能看见洞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布条已经被血浸透,疼得钻心,但比起刚才的紧张,这点疼好像也不算啥了。
他知道老刀肯定会回来,今天这只是暂时的。必须趁晚上赶紧跑,不然等明天他们带着更多人来,就算有透视眼也躲不过去。
苏明靠着岩壁歇了会儿,攒了点力气,然后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洞口的藤蔓还在晃,像刚才被踩过的样子。
他扒开藤蔓往外看,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等着吧。”苏明咬了咬牙,“迟早让你知道,惹我苏明的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钻出山洞,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下山的路不好走,摔了好几跤,但他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回家。王彩儿和念安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出事。
苏明刚摸到半山腰,就听见底下传来说话声。
他赶紧扒开灌木丛往下瞅,心一下子凉了——三个黑影蹲在路口的大石头后面,手里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老刀的人。这几个孙子倒是机灵,知道守着下山的必经之路。
他往旁边挪了挪,透视眼扫过去,看见那三人正抽着烟聊天,脚边还放着个收音机,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调子。
其中一个就是白天差点发现洞口的花衬衫,正唾沫横飞地吹牛逼:“等抓住那小子,我非得给他两枪托,让他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