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东笑了笑,看向一脸急切的钱书记:“老钱呐,你们张市长,可能要调走了。”
钱书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老陆,我就问你,这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哦?”
陆正东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友,“老钱,这是怎么了?”
钱书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不舍:“老陆,不瞒你说,这几年保定能有今天,全靠张浩撑着。搞工业、抓经济,连农业、教育、治安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是真有本事。”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这几年的变化:“我们这儿能从以前的穷地方,变成现在这欣欣向荣的样子,全是他一个人在前面扛着。农业规划是他找专家下乡做的,工厂是他跑断腿拉来的合作,就连村里的路都是他领着人修的……他要是调走,我是真舍不得。”
“你就给透个底,到底是啥情况?”钱书记又追问了一句。
陆正东抿了口茶水,摊了摊手:“老钱呐,这事真没余地。这小子跟我弟弟还是战友,我早就认识他。实话说,这次是好事,他要高升了,有好几个地方供他选,是非走不可的。”
他指了指头顶,压低声音:“上面的意思是,既然保定已经做出了好样子,那就得让其他地方学着来。大体就是这么个章程。”
钱书记重重叹了口气,终究是点了点头:“行了,老陆,我懂了。咱也不能挡人家高升的路不是?走走走,去食堂,刚才听小贺说都安排好了,该吃饭了。”
再说张浩这边,他开着车一路朝京城驶去,心里头最惦记的就是闺女。
春天快过了,夏日的气息渐渐浓了起来,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暖热。
车子行驶在路上,异常平稳。这些路都是他当年领着村民和部队一起整修过的,虽不是柏油马路,却也铺了细细的石子,坑洼处都填得平平整整。
看着窗外掠过的田埂、村庄,还有路边偶尔闪过的、正在田间劳作的身影,张浩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几年的心血没白费,保定的每一寸土地,都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
只是想到钱书记,他心里又泛起一丝复杂——这次回去,怕是要听到些不一样的消息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见到闺女再说。
一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扑进怀里喊“爸爸”的模样,张浩脚下的油门不禁又踩深了些。
张浩对自己即将升迁调走的事一无所知,此刻他正一心朝着京城赶。
而京城这边,周欣偶尔会回南锣鼓巷95号院住上几日——这里曾是容姐姐的住处,她总想着回来看看。
日子久了,她也成了大院里的常客,大家都知道她是张浩的媳妇。
这几年大院里还算平静,易中海的心气全寄托在贾家身上。
秦淮茹也明白这层意思,让儿子棒梗认了易中海做干爷爷,可易中海似乎仍不满足。
这些年张浩步步高升的消息,大院里早有耳闻。
这天,周欣提着公文包,手里还拎着些水果和粮食,打算去何雨柱家蹭顿饭。
她走到水池旁,刚放下东西歇歇,贾张氏就从屋里窜了出来。
“哎,周姑娘,”
贾张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你这提的水果和粮食,瞧着真新鲜。你看我家困难,能不能……能不能借一点给我们家?”
周欣这几年和院里人相安无事,没料到会有人这般直接,略一思忖,觉得既然开口了,分点也无妨。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连带着公文包也搁在一旁,说道:“大娘,那您拿个东西来,我给您装一点。”
贾张氏一听,乐颠颠地进屋拿了个大盆子出来。
周欣瞅着那盆子,心里暗叹“真够大的”,嘴上却没说什么,拿起袋子里的苹果、橘子往盆里装。
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也围了过来,眼睛盯着水果直转。
棒梗这小子瞅见地上的公文包,趁周欣低头装水果没注意,悄悄拎起公文包就溜回了屋——这顺手牵羊的毛病,都是贾张氏平日里惯出来的。
周欣给贾张氏装了些水果,系好自己的袋子:“大娘,就这些吧,我还得去何雨柱家呢。”
贾张氏掂了掂盆子,嘟囔道:“就这么点?傻柱家能吃得了那么多?”但也没再多纠缠。
周欣起身正要拿公文包,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那公文包里可有重要文件!
她急忙大喊:“谁看到我的公文包了?”
她猛地想起刚才只有贾家的人在旁边,一把抓住贾张氏的胳膊:“大娘,我的公文包呢?赶紧拿出来!那里面有机密,丢了要出大事的!”
贾张氏哪肯承认,使劲甩开周欣的手,撒泼道:“你这个赔钱货!不就给了点水果吗?还讹上我了?什么公文包,我没见!你别冤枉我老婆子!”说着,就往地上坐,看那架势是要哭闹起来。
周欣又急又气,知道跟贾张氏掰扯没用,目光扫过贾家屋子,心里已有了数。
周欣一把推开贾张氏,径直冲进贾家屋里。
院子里的动静早已引来了不少人,都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一进门,周欣就瞧见棒梗在角落里翻着她的公文包,里面的文件被扯得乱七八糟。
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她刚想上前,后领就被追进来的贾张氏死死拽住,猛地一甩,周欣踉跄着摔在地上。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周欣,她爬起来回身就踹了贾张氏一脚,又扬手扇了两个耳光。
正要冲进里屋夺回文件,易中海匆匆跑了出来,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有没有规矩?怎么能打老人!”
周欣哪里会理会他,甩开胳膊就要往里冲,贾张氏却像块膏药似的又粘了上来,死死抱住她的腿。
易中海也上前拦在她面前,板着脸道:“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动手打老人像什么样子!”
“滚开!”周欣急得双眼发红,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贾张氏脸上。
易中海见状怒不可遏,觉得这女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虽说她是张浩的媳妇,可张浩两年没回大院了,如今她先动手打老人,自己占着理,便伸手去推周欣:“你这个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周欣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心头的火气与焦虑交织,猛地从腰间掏出枪,“邦邦”两声枪响划破了大院的平静——一枪打在易中海的手臂上,一枪打在贾张氏的大腿上。
尖叫声戛然而止,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傻了。
周欣趁机挣脱开来,冲进屋里,秦怀茹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周欣用枪指着棒梗,声音冰冷:“出来,站好!”
秦怀茹下意识想护着儿子,刚迈出一步,“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桌上的杯子上,杯子瞬间四分五裂。小当和槐花吓得“哇”地哭了出来,棒梗更是直接吓尿了裤子,瘫在地上不敢动。
周欣顾不上他们,急忙翻找自己的文件和公文包,翻来翻去还差一张,完了,怎么办。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她大吼道:“还有一张呢?”
秦淮茹从厨房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周欣。
从贾家出来,周欣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完了,犯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绝望之下,她举起枪对着天空,“通通通”清空了弹夹,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
她忘了,这里是京城,枪声一响,绝不可能是小事。
院里的人吓得纷纷躲回自家屋里,关紧门窗,大气都不敢喘。
恰在此时,何雨柱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看到这满地狼藉和持枪的周欣,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嫂子,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枪了?”
周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他说:“柱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帮我个忙,让人赶紧通知你浩哥,越快越好。”
“哎,好!”
何雨柱不敢多问,转身就往院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把这事告诉浩哥,晚了怕是要出更大的乱子。
他一路朝着轧钢厂的方向狂奔,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何雨柱刚冲出大院门,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