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大营旌旗招展,潘金莲一行随种师道入驻后,被安置在中军大帐旁的一处独立营院。是夜,种师道设宴接风,特意命人备了暖身的姜茶,又给墨心准备了一碗温热的羊乳。
酒过三巡,老将军屏退左右,神色凝重道:“诸位可知曹彬为何对凤凰玺如此执着?”
潘金莲轻轻拍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墨心,闻言抬头:“莫非与当今朝局有关?”她细心地将墨心嘴角的奶渍擦去,动作温柔自然。
种师道颔首:“曹公公把持朝政,然名不正言不顺。若能得凤凰玺这天命象征,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他压低声音,“取赵宋而代之。”
武松拍案而起:“好个阉贼!竟敢窥视神器!”案几一震,墨心被惊得小嘴一扁,潘金莲连忙轻哄,嗔怪地看了武松一眼。武松这才意识到失态,讪讪坐下。
种师道示意武松稍安勿躁:“更棘手的是,北边金国蠢蠢欲动,若朝廷内乱,必遭外患。”他目光扫过众人,“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提升实力,以应万变。”
次日清晨,种师道便邀武松参观边军操练。校场上杀声震天,边军将士个个骁勇,但武松却微微皱眉。
“将军恕我直言,”武松抱拳道,“军中训练虽勤,却缺了杀气。”
种师道叹道:“武都头好眼力。边军多年无大战,确实少了血火磨练。”
此时潘金莲与扈三娘也来到校场。潘金莲观察良久,忽然道:“将军可愿让武二哥帮忙操练士卒?我观军中将士体魄强健,只是缺少实战技巧。”她转向武松,眼中带着信任的笑意,“二叔的刀法刚猛凌厉,最适合练兵不过。”
种师道大喜:“求之不得!”
于是武松便开始整训边军。他从最基本的身法教起,将当年在梁山练兵的狠劲拿了出来。不过旬日,边军气象便为之一新。将士们对这位不苟言笑却武艺超群的教头又敬又畏。
这日潘金莲正在帐中与苏墨研究墨家典籍,墨心在她脚边的软垫上爬来爬去,抓着一个鲁班锁玩得不亦乐乎。忽有亲兵来报:“营外有个陈师爷求见,说是故人。”
潘金莲心念电转,与苏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快请!”她顺手将墨心抱回怀中,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什么,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帐门。
陈师爷风尘仆仆进帐,见礼后急道:“姑娘大事不好!曹彬逃回东京后,曹公公大怒,已派东厂高手前来边关,说要取各位性命!”
潘金莲与苏墨对视一眼,不惊反笑:“来得正好。”她轻拍墨心的背,语气镇定自若。
她转向陈师爷:“多谢老丈报信。不知东厂来了多少人?由谁率领?”
陈师爷道:“领头的叫曹无伤,是曹公公义子,使得一手好剑。另外还有东厂十三太保,都是高手。”
待陈师爷告退后,苏墨皱眉道:“东厂十三太保名震江湖,个个都是一流高手。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潘金莲却道:“先生可记得墨城机关图中,有一式‘请君入瓮’?”她唇角微扬,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正好借边军大营的地利,试一试这些机关的威力。”
苏墨眼睛一亮:“姑娘是想...”
当夜,边军大营似乎一切如常,但暗地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潘金莲特意将墨心交给扈三娘照看,自己则与苏墨坐镇中军帐指挥若定。
果然三更时分,十余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大营,直扑潘金莲住处。
为首的黑衣人一剑挑开帐门,却见帐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一盏孤灯。
“不好!中计!”黑衣人惊呼,正要撤退,忽然脚下地面塌陷!
十三太保中当即有三人落入陷坑,坑中顿时射出无数弩箭!
其余人急忙后撤,却见四周火把大亮,武松率边军精兵围了上来。
黑衣人首领扯下面巾,正是曹无伤。他冷笑道:“就凭这些杂兵,也想拦我?”
武松朴刀一摆:“试试便知!”
二人瞬间战在一处。刀剑相交,火星四溅,竟是不分上下。
其余东厂高手也与边军交战,但这些大内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边军虽勇,却渐渐落于下风。扈三娘护着墨心在远处观战,见状不由握紧了双刀。
眼看就要抵挡不住,潘金莲对苏墨微微颔首。苏墨会意,启动机关,一阵机括声响,四周地面升起无数铁板,将东厂众人困在当中!
苏墨从暗处走出,手按机关:“此乃墨家困龙阵,诸位还是束手就擒吧。”
曹无伤却大笑:“区区机关,也敢卖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个墨家机关钥!
困龙阵瞬间失效!
苏墨脸色大变:“你怎会有墨家秘宝?”
曹无伤得意道:“东厂网罗天下奇人,破你墨家机关有何难?”说罢长剑一振,直取苏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银枪如龙,直取曹无伤面门!
种师道老将军银甲白袍,威风凛凛:“东厂鼠辈,安敢在边军大营放肆!”
曹无伤被种师道一枪逼退,神色惊疑不定:“种老将军?你也要与东厂为敌?”
种师道声如洪钟:“边关重地,岂容尔等放肆!”长枪一抖,枪花朵朵,将曹无伤完全笼罩。
东厂众人见主帅被缠住,顿时阵脚大乱。武松趁机率边军反攻,与扈三娘、燕青配合,很快将东厂高手分割包围。扈三娘将墨心小心安置在安全处,双刀出鞘如蝴蝶穿花,瞬间放倒两个想要偷袭的东厂番子。
曹无伤见大势已去,虚晃一剑就要逃走。种师道早有防备,长枪如蛟龙出海,正中曹无伤右肩!
曹无伤惨叫一声,手中长剑落地。武松上前一步,朴刀架在他脖子上:“还不束手就擒!”
东厂众人见首领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种师道收枪而立,对潘金莲道:“姑娘受惊了。这些贼子如何发落?”
潘金莲从暗处走出,怀中抱着不知何时回到她身边的墨心。她沉吟片刻:“暂且关押。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东厂动向。”说着,她细心地捂住了墨心的眼睛,不让他看见地上的血迹。
武松押着曹无伤正要离开,忽然曹无伤猛地抬头,盯着墨心,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墨心忽然大哭起来,小手指着曹无伤,胸口金纹隐隐发亮。
潘金莲心中一凛:“且慢!他身上有古怪!”
苏墨上前检查,从曹无伤怀中搜出个小小香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根漆黑如墨的羽毛!
“这是...墨鸦羽!”苏墨变色,“东厂果然与影墨余孽勾结!”
曹无伤狂笑:“现在知道太晚了!墨鸦已出,死亡将至!”忽然口吐黑血,倒地气绝。
检查其他东厂高手,竟也都服毒自尽。
种师道面色凝重:“东厂手段竟如此狠辣。”
潘金莲轻拍墨心安抚,小家伙很快止住哭声,抓着母亲的衣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神色却异常坚定:“看来东厂与影墨已经联手。我们更要加快行动了。”
次日,种师道升帐议事,面色凝重:“东厂此番失利,必会报复。为今之计,唯有尽快提升实力。”
他看向潘金莲:“姑娘可有良策?”
潘金莲沉吟片刻,指尖轻敲案几:“当务之急是三件事:一是继续操练兵马,二是打通商路积累钱粮,三是...”她看向北方,“联络一切可联络的力量,包括北地的义军。”
种师道拍案叫好:“正合我意!只是这联络义军一事,风险极大。”
武松朗声道:“武二愿往!”
燕青也道:“小弟愿随武二哥同行。”
计议已定,武松与燕青当日便收拾行装,准备北上。临行前,武松特意找到潘金莲。他站在帐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嫂嫂,此行凶险,若有不测...”
潘金莲正将一件亲手缝制的护身软甲递给武松,闻言正色道:“二叔务必小心。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遇到危险,保全自身为上。”她的目光中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信任与坚定。
武松深深看她一眼,重重点头,将软甲细心收好,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武松远去的背影,潘金莲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直到墨心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她轻抚墨心,喃喃道:“孩子,这乱世之中,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此时,远在东京的曹公公府邸内,一个探子跪地禀报:“潘金莲等人现已与种师道联手,武松燕青北上联络义军。是否要派人截杀?”
帘后传来阴冷的声音:“不必。让他们去联络。正好将逆贼一网打尽。至于那个孩子...”声音顿了一下,“我要活的。”
窗外,乌云蔽月,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