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率梁山旧部如一把尖刀,直插金军侧翼!她双刀翻飞,招式狠辣凌厉,与往日客栈中那个泼辣老板娘判若两人。
“孙二娘!”武松又惊又喜,高呼出声。
孙二娘百忙中回头,冲山顶咧嘴一笑,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武家兄弟!老娘来迟了!回头再跟你算藏私房钱的账!”话音未落,双刀一错,已将一名金兵百夫长劈翻在地。
她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带着一股压抑许久的愤懑和决绝。张青紧跟在她身侧,护其周全,夫妻二人配合默契,竟杀得金兵节节后退。
另一边,种师道率领的边军精锐也与童贯的官兵绞杀在一起。种老将军银枪如龙,直取童贯中军,口中怒喝:“童贯!你勾结金虏,祸国殃民!今日老夫便清君侧!”
童贯惊怒交加,一边指挥亲兵抵挡,一边尖声叫道:“种师道!你敢造反?!不怕满门抄斩吗?!”
“呸!”种师道一枪挑飞一个敌将,“为国除奸,何惧之有!”
山下战局瞬间逆转,混乱不堪。金兵、童贯军、边军、梁山义军混战一团,喊杀声震天动地。
山顶压力骤减。星辉光幕虽然黯淡,却终于稳住。
潘金莲立刻看向张青:“张青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娘她...”
张青喘着气,快速道:“二娘一直暗中追查武大哥哥冤死的真相。她查出那李知县背后确是郓王指使,原因似乎与一件宫中流出的宝物有关。大哥哥当年走街串巷卖炊饼,无意中得了那东西,却不知是祸根...”
武松急问:“什么宝物?!”
“似乎是一幅...画。”张青也不太确定,“或者是什么藏宝图?二娘没说太细,只说那东西牵扯极大,郓王志在必得,才下了毒手。西门庆那厮,不过是郓王和李知县找来的替罪羊,方便日后灭口。”
潘金莲想起那方染香的白帕,寒意彻骨:“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大郎的局?”
“恐怕是的。”张青点头,“二娘还说,李知县事后被调入郓王府,但没多久就‘暴病身亡’,分明是被灭口了。”
武松听得双目赤红,钢牙几乎咬碎:“赵楷!狗王!我武二与你不共戴天!”
白玉堂相对冷静:“都头息怒。郓王势大,需从长计议。眼下...”他看向山下越演越烈的混战,“需先助种老将军击退强敌。”
此时,山下战局又起变化。完颜宗弼见一时难以攻上山,竟下令分兵,猛攻种师道侧翼!边军顿时压力大增。
孙二娘见状,厉啸一声,竟不顾自身安危,率着一队精锐直冲完颜宗弼帅旗所在!
“二娘!”张青惊骇欲绝。
只见孙二娘双刀舞成一团白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真的被她杀开一条血路,逼近完颜宗弼!
那金国名将也是了得,临危不乱,取出强弓,搭上三支狼牙箭,弓开如满月——
咻!咻!咻! 三箭连珠,直取孙二娘上中下三路!角度刁钻,狠辣无比!
孙二娘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丧命箭下!
千钧一发之际,山顶的武松猛地抢过身旁义军一把强弓,吐气开声,连珠三箭后发先至!
砰!砰!砰! 半空中爆起三朵火花!武松的三支箭竟精准地撞飞了完颜宗弼的夺命箭!
好一个“箭箭相撞”!这份眼力、力道、准头,堪称神乎其技!
山下山上,瞬间寂静了一刹,随即爆发出震天喝彩!
完颜宗弼脸色铁青,死死盯了山顶的武松一眼,拨马暂退。
孙二娘死里逃生,也被亲兵护着退回。她抬头望了山顶一眼,眼神复杂,最终拱了拱手,算是谢过武松救命之恩。
趁着金兵暂退,种师道挥军猛攻,童贯军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此刻见金兵后退,更是士气崩溃,纷纷溃逃。童贯在亲兵护卫下,狼狈不堪地向后逃窜。
“追!”种师道岂肯放过,率军紧追不舍。
山顶众人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白玉堂撤去即将溃散的星辉大阵,众人皆疲惫欲倒,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武松快步走向被张青扶上山的孙二娘。两人对视,一时竟无言。
多年恩怨,梁山聚散,生死相隔,此刻重逢,百感交集。
最终还是孙二娘先开口,声音沙哑:“武松...你大哥的事...我对不住你。”她眼中有了泪光,“当年我若早些察觉,或许...”
武松大手一挥,打断她:“往事休提!你今日舍命来援,又带来大哥冤情,武二...感激不尽!”他抱拳,深深一揖。
孙二娘愣住,随即扭过头,抹了把脸:“少来这套!老娘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此时,潘金莲抱着墨心走上前,对孙二娘微微一福:“二娘姐姐,多谢。”
孙二娘看着潘金莲,神色更加复杂,目光尤其在墨心脸上停留片刻,才叹道:“罢了...都是苦命人。这孩子...”她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而道,“此地不宜久留。童贯虽败,完颜宗弼未退,郓王更不会善罢甘休。”
白玉堂点头:“二娘所言极是。需尽快撤离。”
种师道追击未归,众人商议后,决定由武松、白玉堂等护送潘金莲母子及墨家众人先行下山,孙二娘、张青率部断后。
下山路上,潘金莲终于找到机会,低声问孙二娘:“二娘姐姐,你方才似乎有话要说?关于心儿?”
孙二娘犹豫了一下,凑近极低声道:“我查郓王时,曾潜入他一处别院,偷听到他与一道士的谈话...似乎提及‘天命之子’身怀异宝,若能...若能取其心肝合药,可延寿一甲子...”
潘金莲浑身一冷,险些抱不住孩子。
孙二娘赶紧扶住她:“这只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但你千万小心,郓王对这孩子,恐怕志在必得!”
潘金莲低头看着怀中懵懂无忧的墨心,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决心交织在心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队伍沉默前行,即将到达山脚时,前方斥候突然发来警讯!
“报!前方发现大批官兵封锁!看旗号是...东京殿前司禁军!”
“殿前司?”众人皆惊。这是皇帝亲军,怎会来此?
唯有白玉堂面色一沉:“恐怕不是皇上旨意...是郓王假传圣旨!”
话音未落,一个阴柔的声音已从前方传来:
“奉圣上口谕:妖孩祸国,墨党乱政,一体擒拿,反抗者格杀勿论!”
只见大队盔明甲亮的禁军之后,一顶八抬大轿缓缓停下。轿帘掀开,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年轻面孔,蟒袍玉带,气度雍容却眼神冰冷。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潘金莲怀中的墨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本宫赵楷,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