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在近两年的休养生息与新政滋养下,逐渐抚平了百年战乱的疮痍。关中粮仓充盈,荆扬工坊昼夜不息,通往西域的“官道”已拓宽加固,沿途驿站林立,商旅如织。长安城的太学与格物院内,新一代的学子们已开始探讨算学、地理乃至简易的物理之道。
在如此雄厚的根基上,“西域长史”马谡,这位曾成功重启丝绸之路、引来万国来朝的功臣,经过数年精心筹备,终于再次向丞相诸葛亮与天子刘禅请命,欲进行规模更大、行程更远的第二次丝绸之路远征。
未央宫偏殿,巨大的西域舆图前,马谡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陛下,丞相!如今中原底定,河西稳固,正是我大汉声威远播绝域之时!臣此次计划,不仅重走旧路,更欲穿越葱岭(帕米尔高原),前往大夏(巴克特里亚)、安息(帕提亚帝国)乃至更西之地!所携货物,较上次倍增,除蜀锦、瓷器、茶叶、药材外,更有格物院新制的指南针、改良弩机(非核心型号)、精美漆器等,必能扬我国威,换取更多奇珍异宝,探听极西之国虚实!”
此时的马谡,早已非当年那个纸上谈兵的参军。多年的西域经营,使他面容染上了风霜,眼神却更加锐利深邃,言谈举止间充满了自信与干练。
“诸葛亮”看着舆图,心中亦是激荡。他知道,更遥远的西方有着强大的罗马帝国,与他们的交流必将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他仔细审阅了马谡的计划,补充了一些关于外交礼节、情报收集、应对突发情况的细节,尤其强调了“安全第一”。
“幼常,此次西行,路途更远,情形更杂。亮已奏请陛下,予你精兵三千,皆西凉善战之士,并配强弩三百具,以备不虞。然切记,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此去首要,乃宣威结好,互通有无。” 诸葛亮谆谆叮嘱。
谡躬身领命:“丞相教诲,谡铭记于心!必不负陛下与丞相重托!”
天子刘禅经历过诸多战事后,天子的气质愈发沉稳,他走下去拍了拍马谡的肩膀,朗声道:“马爱卿乃我大汉栋梁,此去定能马到成功,扬我国威!朕在长安,静候佳音!”
于是,公元247年初春,一支规模空前的使团从长安出发了。旌旗招展,驼铃悠扬,满载着东方帝国的友谊与货物的车队,如同一条金色的长龙,再次蜿蜒西去。所有人都期待着,这次远征将带来比上一次更加辉煌的成果。
然而,世界的格局并非一成不变。自汉武帝凿空西域以来,汉朝的强盛与影响力曾如日中天,但近百年的中原内乱,尤其是季汉与曹魏持续数年的拉锯战争,使得汉朝对西域的控制力和威慑力大不如前。西域诸国以及更西的势力,对于东方的认知,逐渐从“不可撼动的天朝”变成了“陷入内耗的富庶帝国”。
马谡的使团一路西行,初期颇为顺利。河西走廊、楼兰、车师等地,仍在季汉影响之下,接待恭敬。但当他们越过葱岭,进入粟特地区(大致在今乌兹别克斯坦一带),气氛便开始微妙起来。
此地的城邦国家,如康居、大宛等,以及游牧部落如乌孙、大月氏残余势力,他们听闻了东方两个“汉”国长期征战的消息,又见马谡使团虽装备精良,但兵力不过三千,与记忆中卫青、霍去病时代动辄数万铁骑横扫大漠的汉军相去甚远。贪婪与轻视之心,开始滋生。
在康居国的都城卑阗城附近,一场精心策划的袭击发生了。
康居王暗中联络了附近对汉朝财富垂涎已久的大宛贵族、以及一股强大的奄蔡游牧骑兵,集结了超过两万联军,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一个风沙弥漫的黄昏,伏击了正在河谷地带扎营的马谡使团。
“杀!抢了汉人的财宝!”
“汉朝已经不行了!杀了他们!”
喊杀声四起,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汉军营寨。
马谡虽不长于用兵,但多年历练,也非毫无准备。他立刻下令结阵防御:“结圆阵!弩手居外!长枪兵次之!保护好货物和文书!”
三千汉军临危不乱,迅速依托车辆辎重,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强弩齐发,冲在前面的联军骑兵人仰马翻。汉军将士悍勇,长枪如林,死死顶住了敌人的第一波冲击。
马谡身披甲胄,手持长剑,立于阵中,指挥若定,不断大声鼓舞士气:“将士们!稳住!让这些蛮夷看看,何为汉家威风!”
然而,敌众我寡,兵力悬殊实在太大。联军依仗人数优势,不断发起波浪式的冲锋。汉军弩箭渐渐耗尽,伤亡持续增加。激烈的战斗从黄昏持续到深夜,汉军营垒多处被突破。
混战中,一股精锐的奄蔡骑兵突破了防线,直扑中军。马谡亲率卫队迎战,奋力砍杀数人,但终因力竭,被数支长矛同时逼住,打落兵器,被蜂拥而上的敌人按倒在地,捆绑起来。
“马长史!”周围汉军士卒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更多的敌人缠住。
眼见主将被擒,剩余的汉军虽然悲愤,但阵型已乱,在绝对优势的敌人围攻下,最终或战死,或被俘。满载货物的车队被洗劫一空,象征大汉使节权威的旌节被康居士兵猖狂地折断,扔在地上践踏。
马谡被俘后,与部分被俘的汉军官兵一同被押往卑阗城,关入了阴暗潮湿的囚牢。
康居王、大宛贵族以及奄蔡首领们得意洋洋。他们不仅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更俘虏了汉朝的重要使臣。他们开始审问马谡,试图从他口中套取汉朝内部的虚实、军力部署、以及通往中原富庶之地的更多情报。
阴暗的囚室内,康居王看着被缚双手、衣衫褴褛却依旧挺直脊梁的马谡,用生硬的汉语说道:“马……长史,汉朝,完了!两个皇帝打架,没力气管西域了。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投降我们,帮我们和汉朝……做生意,富贵,大大的有!”
马谡抬起头,脸上虽带有伤痕污垢,眼神却如同寒星般锐利,他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却清晰:“蛮夷之辈,安知天朝上国之事?我大汉纵有内争,亦非尔等跳梁小丑所能窥伺!今日尔等劫掠使团,侮辱天使,已是滔天之罪!他日王师西征,必叫尔等灰飞烟灭!”
大宛贵族恼怒,上前威胁:“不识抬举!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
马谡毫无惧色,反而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杀我?哈哈!马谡何惧一死!尔等可知,折断的不仅是一杆旌节?那是拴着我大汉五十万铁骑的缰绳!尔等今日之举,无异于自掘坟墓!我敢断言,不出一年,尔等首级,必将悬于长安北阙!”
他言辞铿锵,气节凛然,竟让这些西域枭雄一时为之气夺。他们不敢轻易杀他,毕竟活着的汉朝高官更有价值。于是,马谡被严加看管起来,受尽折磨,却始终不屈。他在囚牢中,默默记忆着康居、大宛、奄蔡的兵力部署、城防虚实,并暗中联络被俘的汉军士卒,寻找逃脱的机会,准备将情报送回国内。
数月后,第一批侥幸逃脱的汉军伤兵,历经千辛万苦,穿越茫茫戈壁,终于将马谡使团遇袭、长史被俘的噩耗带回了凉州,旋即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报长安!
消息传入未央宫,举朝震惊!
此时刘禅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喜欢窝在皇宫里斗蛐蛐的懵懂少年了,在诸葛亮的调教下,在大汉国力不断的增长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御驾亲征中,此时刘禅身上的帝王威严已然尽显,听闻此消息的刘禅先是愕然,继而龙颜大怒!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一向温和的脸上充满了罕见的暴怒,一拳砸在御案之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
“混账!蛮夷安敢如此!欺我大汉太甚!!”
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自孝武皇帝以来,卫霍踏破祁连,陈汤斩郅支,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纵中原偶有纷争,亦岂容西域鼠辈藐视天威,劫我使节,辱我旌旗?!他们是不是忘了,我汉家儿郎的刀锋,是何等锋利!”
他环视殿内文武,目光如电:“我们愿与诸国友好共处,互通有无!然彼等竟将朕之仁德,视为软弱!将先帝与相父励精图治之盛世,视为可欺!大汉沉睡太久,他们身上曾经的疼痛,都忘了!好啊!那便打!打到他们想起来为止!让他们再看看,什么是大汉铁骑!什么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一刻的刘禅,仿佛先祖武帝附体,那股深植于刘氏血脉中的开拓与尚武精神,被彻底激发!
诸葛亮立于御阶之下,看着暴怒的刘禅,心中亦是怒火中烧,但更多是冷静的盘算:这些蛮夷,真以为曹操死了,就没人能治的住他们了,要不是我忙着北伐,早就想去看看三世纪被吹上天的罗马帝国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现在到好,我不找你麻烦,你倒是主动挑事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西域彻底收拾服帖,打通商路,顺便练练新军!
他出列躬身,声音沉凝:“陛下息怒!蛮夷无状,自取灭亡!然,出兵乃国之大事,需谋定后动。马谡被俘,亦需救援,西域局势,亦需彻底厘清。臣意,此战需快、需狠、需打出我大汉百年未现之天威!”
“准!”刘禅毫不犹豫,“相父!一切军事部署,由你全权决断!朕只要一个结果:踏平叛逆,迎回马谡,扬我国威!”
诸葛亮领旨,立刻与枢密院、兵部重臣商议。他深知,此战政治意义大于军事难度,关键在于震慑。
很快,出征方略拟定:
主帅:陆抗。名将陆逊之子,年轻有为,深通兵法,在第二次北伐和第三次北伐中表现出色,且之前常驻长安,在陇西、凉州历练许久,熟悉西域情况,是挂帅的不二人选。
先锋:马承、马铁。皆西凉骁将,麾下西凉铁骑乃天下精锐,来去如风,最擅奔袭破阵。
参军:诸葛瞻、杜预。诸葛瞻已在与司马昭的暗探斗争过程中证明了自己,随军参赞,也是历练。杜预则博学多才,尤善谋划,可协助陆抗处理复杂军务。
兵力:精选骑兵五万,步卒三万,辅以霹雳营、工兵等,共八万大军。皆为久经训练、装备精良之师。
战略: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先破跳梁最欢的康居,救出马谡,继而横扫大宛、慑服奄蔡及其他观望小国,重新确立大汉在西域的绝对权威!
未央宫前,旌旗猎猎,甲胄鲜明。天子刘禅亲自为出征将士饯行,赐酒壮行。
陆抗接过虎符帅印,朗声道:“陛下放心!臣等此去,必犁庭扫穴,扬汉家天威于绝域!不救回马长史,不平定西域,誓不还朝!”
马承、马铁率领的西凉铁骑发出震天的怒吼,战马嘶鸣,刀枪如林。诸葛瞻一身戎装,英气勃勃,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坚定。
“出征!”
随着陆抗一声令下,八万大汉雄师,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天子的怒火和帝国的意志,浩浩荡荡,西出玉门关,踏上了远征之路。戈壁的风沙,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冲天的杀气,为之呜咽盘旋。
一场旨在惩戒不臣、重塑西域秩序的铁血风暴,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