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酒店套房内,穆河听到江焱要主动暴露身份,脸上立刻露出担忧之色:
“江少,这会不会太危险?帮内如今局势复杂,您这样公开身份和行程,属下担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会对您不利啊!”
江焱闻言,非但没有担忧,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我要的,就是他们动手。正好借此机会,把这些蛀虫,一次性清理干净!”
他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穆河见江焱心意已决,且成竹在胸,便不再多言,恭敬地应道:“是!属下遵命!”
随后,他便与孙强、路飞一起,躬身告退,轻轻离开了房间。
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沈芯语已经换上了一套酒店提供的备用休闲装,虽然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和疲惫,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亮。
她走到客厅,很自然地坐到江焱身边,目光带着好奇与探究,轻声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叫你‘盟主’?”
江焱拿起餐车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略一沉吟,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牵扯很多旧事。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
沈芯语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见江焱没有立刻解释,便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她深知江焱身份不简单,此刻不说,定然有他的顾虑和道理。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这份疑惑暂时压在了心底。
两人不再多言,开始享用午餐。
然而,刚吃了几口,沈芯语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剧烈地震动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她的秘书唐溪溪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唐溪溪无比急促的声音:
“沈总!您在哪啊?!我打您一整天的电话都打不通,都快急死了!”
沈芯语闻言,下意识地怒瞪了旁边的江焱一眼,眼神中带着嗔怪——都怪你将我的手机关掉!
然而,她只好对着电话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刚开机。”
唐溪溪此刻显然顾不上其它,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焦虑:
“沈总!您快回来吧!出大事了!公司的股价……股价快要崩盘了!今天开盘又一路暴跌,现在已经快跌穿底线了!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什么?!”
沈芯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立刻启动紧急预案,稳住所有能稳住的股东和机构!”
挂断电话,沈芯语再也顾不上吃饭,拿起自己的手包就准备往外冲。
江焱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任何犹豫,也立刻起身,快速走进卧室,三两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芯语此刻心乱如麻,也顾不上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离开了御龙酒店,坐上李涛早已备好的车,风驰电掣般朝着沈氏集团的方向驶去。
车内,气氛凝重。
沈芯语紧抿着嘴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策略,但面对如此凶猛的做空和突如其来的崩盘,她感到一阵无力。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江焱看着她,目光沉稳而坚定,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别担心,有我在。”
沈芯语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中微微一暖。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并不认为江焱能在商场上帮到她什么,这种金融战争需要的是庞大的资金和深厚的资本人脉。
但是,他能在这种时候毫不犹豫地陪在她身边,说出这句“有我在”,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感动。
她沈芯语看上的男人,或许背景神秘,或许行事霸道,但至少,在关键时刻,他有着顶天立地的担当。
这,就足够了。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VIp高级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却压不住那股沉重的死寂与压抑。
白明海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他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控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是他生命仍在延续的唯一证明,但某些地方,已经彻底死了。
剧烈的疼痛和更深层次的精神创伤,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灰败的绝望之中。
病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白明海的母亲,此刻早已哭肿了双眼,她紧紧握着儿子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低声啜泣着,眼泪不断线地往下掉。
他的父亲白英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因极力压抑怒火而微微颤抖。
而站在窗边,背对着病床的,正是白家的定海神针——白世境。
他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仿佛也佝偻了几分,窗外明媚的阳光与他周身散发的阴寒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主治医生刚刚战战兢兢地汇报完最终诊断结果,那句“永久性功能丧失,再无生育可能”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病房里每一个白家人心头炸响。
白明海的母亲,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爸!明海他……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白英雄强行压下立刻去拼命的冲动,语气带着一丝狠厉:
“爸,沈氏集团那边,已经按照计划进行,股价连续暴跌,资金链彻底断裂,很快就会宣布破产清算。到时候,沈家不仅一无所有,还会因为巨额债务问题,面临牢狱之灾!”
就在这时,病床上,一直如同死尸般的白明海,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虚伪和算计,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怨毒和疯狂。
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从牙缝里挤出破碎而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淋淋的恨意:
“杀……杀了他们……我要江焱……和沈芯语……死!!!”
听到儿子这如同诅咒般的声音,白母的哭声更加悲切,她扑到床边,尖声道: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放过那两个贱人!他们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要他们偿命!要沈家全家都给明海陪葬!”
白英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的父亲。
最终的决定权,始终在这个看似平静的老人手中。
白世境缓缓转过身,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翻涌着冰冷刺骨的杀意。
他看着病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孙子,那是他寄予厚望的白家未来继承人,如今却成了一个废人。
他一生纵横,经历过无数风浪,深知有些底线不能碰,但此刻,家族的尊严、继承人的仇恨,已经压倒了一切权衡。
他闭上眼,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最终,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不忍被彻底冰封,只吐出三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去办吧。”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给江焱和沈芯语下达了死亡判决书。
白世境心中或许有过一丝权衡利弊的不忍,但孙子的惨状和家族的颜面,让他选择了最极端、最残酷的报复。
白家的怒火,将不再局限于商战,而是直接升级为你死我活的血腥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