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看到苏晚那句“清者自清”时,差点把手机捏碎。她对着屏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清者自清?等你被那些谣言淹死后,墓碑上刻‘清者自清’四个字吗?」
发完消息,她直接抓起车钥匙冲出甜品店。傍晚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街角,她发动跑车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惊得路边的流浪猫弓起了背。
“林薇薇这朵盛世白莲,真当没人治得了她了?”陈瑶咬着牙,方向盘在她手里转得飞快,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拉出一道道模糊的光轨。
她太了解苏晚了,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带着股文人式的执拗,总觉得“事实会证明一切”。可陈瑶在商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太清楚舆论这东西有多可怕——它能把白的染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等你慢悠悠拿出证据时,早就没人愿意听了。
跑车停在风尚设计办公楼楼下,陈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进去,前台想拦,被她甩过去的通行证晃了眼——那是周明宇特意给她办的友情通行证,方便她随时来找苏晚。
“苏晚呢?”陈瑶闯进设计部,声音里还带着火气。
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林吓了一跳,指了指苏晚的小工作室:“苏设计师在里面改图呢。”
陈瑶推开门时,苏晚正跪在地板上拼接裁片,靛蓝色的面料在她膝间铺开,像一汪沉静的湖水。听到动静,她抬头看过来,眼底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却依旧清亮。
“你怎么来了?”苏晚放下手里的划粉,指尖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陈瑶几步跨过去,把手机怼到她眼前:“你自己看!林薇薇那破号都被转发五百多次了,还有几个营销号下场带节奏,再不动手,明天你入职风尚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屏幕上是那条匿名微博的截图,评论区已经吵翻了天。有人说“现在的设计师都靠潜规则上位”,有人扒出苏晚之前在小公司做行政的经历,甚至有人开始编造她“被包养”的细节,绘声绘色得仿佛亲眼所见。
苏晚的指尖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这些人……”
“这些人就是闲得慌!”陈瑶打断她,夺过她手里的划粉扔到桌上,“我跟你说,对付这种谣言,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你等着,姐今天就让林薇薇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大号——作为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甜品店主,她的账号在本地生活圈颇有影响力。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很快编辑好一条动态:
「今天听说个笑话:有人拿‘行政出身’说事儿,合着行政小妹就不能有梦想?就不能转行做设计?那我是不是也得自卑一下——我最早还在夜市摆过摊呢[微笑] 附几张我发小的设计稿,从大学到现在的都有,欢迎专业人士品鉴。哦对了,她明天正式入职风尚,祝她前程似锦[玫瑰]」
配图是九宫格,前五张是苏晚大学时的设计作业,有手绘图,有制作过程,甚至还有当时的课程评分表,上面的A+格外醒目;后四张是星锐大赛的获奖作品“微光”系列细节图,每张都带着清晰的时间水印。
陈瑶按下发送键,又点开微博,用自己的认证账号转发了这条内容,加了句:「才华从来不需要‘门路’背书,能被偷走的只有皮毛,偷不走的是十年磨一剑的底气。@风尚设计 挖到宝了[酷]」
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苏晚刚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就看到陈瑶已经点开了通讯录,开始打电话。
“喂,张主编吗?我是陈瑶……对,就是那个甜品店的……跟你说个事儿,星锐大赛金奖得主苏晚,明天入职风尚设计,你们时尚版能不能发个专访?……哦?有人说她靠关系?那正好啊,咱们用事实打他们的脸……资料我马上发给你,有她从大二到现在的设计手稿,绝对独家!”
挂了电话,她又拨通另一个号码:“李哥,帮我查个人……林薇薇,就是上次跟赵天宇一起吃饭的那个……对,我要她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尤其是小号……嗯,越详细越好,钱不是问题……”
苏晚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瑶瑶,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陈瑶转过身,双手叉腰看着她,眼底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劲儿,“苏晚我告诉你,这不是麻烦,这是战争!林薇薇都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想给她递磨刀石?”
她走过去,蹲下来握住苏晚的手,语气软了些:“我知道你不想惹事,想靠作品说话。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想息事宁人,别人越觉得你好欺负。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对吧?”
苏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也映着毫不掩饰的维护。她想起大学时,有人嘲笑她的设计稿“土气”,是陈瑶拿着稿子冲到对方宿舍,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想起她母亲住院时,是陈瑶偷偷垫了医药费,还骗她说“这是我投资你的,以后十倍还我”。
“谢谢你,瑶瑶。”苏晚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什么谢。”陈瑶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等着吧,不出三小时,我让那些谣言全都沉底。对了,周明宇呢?这种时候,公司得出面表个态吧?”
提到周明宇,苏晚想起下午收到的消息:“他说会处理,让我别担心。”
“这还差不多。”陈瑶点点头,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看,我的评论区已经炸了。”
苏晚凑过去看,陈瑶那条微信动态下,点赞已经过万,评论区一片支持:
「瑶瑶姐的发小?那肯定靠谱!」
「这些设计稿也太绝了吧!尤其那个‘微光’系列,细节控表示一本满足!」
「行政出身怎么了?我同事以前还是保安呢,现在是程序大神!」
「所以那个匿名爆料的,是在酸人家吧?」
还有不少设计圈的人过来留言,其中不乏几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苏晚的设计很有灵气,星锐大赛时我就注意到了,实至名归。」
「认识她大学老师,说她是系里最能熬夜画图的,天赋加努力,没什么好黑的。」
陈瑶刷新了一下页面,眼睛亮了:“快看!风尚设计官微转发我了!”
风尚设计的官方账号写道:「欢迎苏晚加入风尚大家庭!我们看中的从来不是‘门路’,而是才华与潜力。期待她的‘秋染’系列,用设计说话[拳头]」
下面立刻有粉丝评论:「风尚好眼光!支持原创设计师!」
「坐等苏设计师的新系列!」
陈瑶正看得过瘾,手机又响了,是李哥打来的。她走到窗边接电话,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挂了电话后,她转身对苏晚扬了扬手机,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林薇薇的小号被我扒出来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苏晚摇摇头。
“她三年前在微博上吐槽过赵天宇‘油腻’‘品味差’,结果现在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陈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还有啊,她去年参加一个设计比赛,拿的奖是买通评委得来的,有聊天记录为证。”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不过这些暂时不用放出来,先给她个教训。要是还不知收敛,咱们就把这些全抖出来,让她在设计圈彻底混不下去。”
苏晚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那块被谣言压着的石头,好像终于被搬开了。她知道,陈瑶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帮她反击林薇薇,更是为了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走吧,”陈瑶拉起她,“别改图了,姐请你吃宵夜,庆祝你明天入职,也庆祝咱们打了场漂亮的反击战。”
林薇薇的抹黑或许能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但陈瑶用她的方式证明了——真相比谣言更有力量,而善良和支持,永远是最坚硬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