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那边有消息吗?”苏晚轻声问,耳边能听到远处隐约的汽车引擎声,应该是团队的车在后山入口被拦了。
陆时砚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着秦峰发来的定位——团队的车被三辆黑色轿车围在入口,赵天宇的手下正假装“问路”拖延时间,显然是按王向导传的假消息来的。
“放心,”他把手机揣回口袋,伸手扶了苏晚一把,“我让秦峰带了两组安保过去,很快就能解决,我们按原计划走竹林那条备用路,不会被发现。”
苏晚点点头,刚要抬脚,忽然瞥见身后的灌木丛里有个黑影闪过——是王向导,他穿着深色外套,手里拿着个布袋,显然是在跟踪他们。她刚要提醒陆时砚,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陆时砚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故意放慢脚步,和她聊起“传承”系列的展陈细节,声音放得很轻,刚好能让身后的王向导听到。
“等回去后,我们先把织锦样本送到实验室做防潮处理,”陆时砚的指尖划过苏晚文件袋的拉链,“你之前说的样本备份,我已经让秦峰放在另一个密码箱里,和这个分开带,双重保险。”
苏晚心里一动,立刻配合着点头:“嗯,备份的样本我还加了特殊标记,就算被人拿到,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她故意提高声音,眼角的余光看到灌木丛里的黑影顿了一下,显然是把“备份”“特殊标记”记在了心里。
陆时砚悄悄给身后的安保使了个眼色,两个穿着便服的安保立刻放慢脚步,假装整理背包,实则悄悄绕到王向导的身后,形成合围的架势。山路走到一半,前方忽然横了几根被砍断的树枝,挡住了去路——是赵天宇的人提前布置的,想拖延他们的时间,给王向导创造机会。
“我来挪开。”陆时砚松开苏晚的手,弯腰去搬树枝,动作故意放慢了些。苏晚站在旁边,眼角始终盯着灌木丛的方向——果然,王向导以为机会来了,趁着安保注意力在树枝上,飞快地从灌木丛里冲出来,一把抢过陆时砚放在石头上的密码箱,转身就往山下跑,布袋里还掉出个小小的GpS追踪器,显然是赵天宇让他装在箱子上的。
“站住!”安保立刻追了上去,却被陆时砚抬手拦住了。
苏晚有些惊讶:“为什么不追?样本还在箱子里!”
陆时砚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了然:“别急,箱子里有定位器,而且……”他指了指苏晚的文件袋,“真正的样本备份,在你那里。”
苏晚愣了一下,才想起早上整理文件袋时,陆时砚趁她不注意,把一个用软布包着的小盒子塞了进去——当时她以为是那卷琥珀金金线,现在想来,应该是备份的织锦样本。“您早就知道王向导会偷箱子?”
“嗯,”陆时砚点头,声音里带着冷意,“从他今早来送特产时,眼神一直往密码箱上瞟,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赵天宇的连环计,无非是先让手下拦团队的车吸引注意力,再让王向导趁乱偷样本,以为这样就能毁掉‘传承’系列的关键——可惜,他太小看我们了。”
话音刚落,秦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比平时急促些:“老板,团队那边已经控制住赵天宇的手下了,他们承认是赵天宇让来的,说只要拦住车,拖延半小时就行。另外,王向导的位置已经通过定位器锁定了,他正往镇西的废弃仓库跑,应该是要跟赵天宇的人汇合。”
“知道了,”陆时砚的声音很冷静,“让安保继续跟着,别打草惊蛇,等他和赵天宇的人碰面,一起抓。另外,把团队的车先调到竹林出口,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陆时砚转头对苏晚笑了笑,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落叶:“走吧,去看看赵天宇的‘连环计’,最后是怎么落空的。”
苏晚跟着他继续往山下走,雾霭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泥泞的山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看了眼文件袋里的软布包,能感受到里面织锦样本的细腻质感——原来陆时砚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不仅算到了赵天宇会拦车、王向导会偷箱,还提前做了备份,连定位器都装好了,就是为了把赵天宇的人一网打尽。
“赵天宇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毁掉样本?”苏晚忽然问,她知道赵天宇嫉妒她的设计,但没想到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陆时砚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他不仅是嫉妒‘传承’系列,更怕这个系列能帮风尚打开传统工艺的市场——赵氏集团最近也在做传统面料生意,要是‘传承’系列火了,他的生意就没发做了。而且,他一直想靠打压我来证明自己,你是我看重的合作者,他自然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苏晚心里一暖,原来陆时砚早就看清了赵天宇的心思,一直在默默护着她和她的设计。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她手里的白瓷杯,眼神里的冷厉已经褪去,多了些温柔:“杯子没摔着吧?刚才王向导冲出来时,我看你差点没拿稳。”
“没摔着,”苏晚赶紧举起杯子给他看,“您画的水纹一点都没坏,比我设计稿上的还好看。”
陆时砚的耳尖在阳光下泛着浅红,伸手接过杯子,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帆布包——怕她拿着走路不方便,也怕再出意外摔了。“回去后,我让老匠人再画几个,”他的声音很轻,“画满一整套,跟你的‘活水纹’系列刚好配成一套。”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把杯子放进帆布包的动作,忽然觉得,不管赵天宇耍多少阴谋,只要身边有这个愿意为她布好一切、护她周全的人,她就什么都不用怕。
走到竹林出口时,团队的车已经停在那里,秦峰正站在车旁等着他们,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王向导的实时定位——他已经到了废弃仓库,正和两个穿黑色外套的人碰面,手里拿着那个密码箱,显然是在邀功。
“老板,要现在行动吗?”秦峰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终于能抓住赵天宇的把柄了。
陆时砚摇摇头,打开平板电脑的录音功能:“等他们拿到箱子,说出赵天宇的指令再动手,这样证据才确凿。另外,让派出所的人也过来,把人直接带走,省得赵天宇再找关系捞人。”
秦峰应了声“好”,立刻去联系派出所。苏晚凑过去看平板电脑,屏幕上能清晰地看到王向导打开密码箱,里面只有一卷普通的丝线——是陆时砚故意放进去的,真正的样本早就被换了。那两个黑衣人看到丝线,脸色立刻变了,对着王向导骂了几句,显然是觉得被耍了。
“赵天宇肯定没想到,您会把箱子里的样本换掉。”苏晚忍不住笑了,赵天宇费尽心机的连环计,到最后只是偷了卷普通丝线,想想都觉得可笑。
陆时砚把平板电脑递给秦峰,伸手打开车门,让苏晚先上车:“他太自负了,以为靠威胁和偷窃就能赢,却忘了,真正能支撑‘传承’系列的,不是这一份样本,而是我们对传统工艺的执念——这份执念,他偷不走,也毁不掉。”
苏晚坐在车里,看着陆时砚跟秦峰交代后续事宜的背影,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镀上了层金边。她伸手摸了摸文件袋里的软布包,里面的织锦样本带着温度,像陆时砚掌心的温度,也像他们对传统工艺的那份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