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私房菜的保温盒刚打开，陈瑶就放下筷子，双手抱胸盯着苏晚，语气带着不容躲闪的认真：“现在没人打扰了，如实招来——你跟陆时砚，到底是谁先动心的？上次山洪被困，他开直升机去救你，是不是那时候就不对劲了？”
苏晚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看着盒里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是她最爱吃的口味，陆时砚连酸甜度都记得刚刚好。她低头扒了口米饭，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见：“也不是……就是那次被困，他带了热可可，还跟我聊老艺人的织锦工艺，我才发现他不是只懂商业的人。”
“热可可？”陈瑶挑眉，往前凑了凑，“就这？你当我傻啊？上次你跟我说他办公室里放着你画的织锦纹样草图，还标注了修改意见，那时候他就对你上心了吧？还有你妈复查，他提前半个月就让秦峰约了专家，连你妈爱吃的软糕都让人准备了，这叫‘普通朋友’？”
苏晚的脸又红了，想起母亲上次跟她说“秦助理送的软糕特别合胃口，比我自己买的还对味”，后来才知道，是陆时砚从她朋友圈里翻到母亲提过的老字号，特意让人排队买的。她小声辩解：“他就是……人太好，怕我分心。”
“人好能记你擦手过敏？人好能把你随口提的湿纸巾品牌记三个月？”陈瑶拿起手机，翻出之前苏晚吐槽普通湿纸巾泛红的聊天记录，时间是三个月前，“你自己看，那时候你还跟我抱怨，说没人在意你这点小毛病，结果陆时砚不仅记着，还特意买了母婴款的给你——苏晚，你别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这话让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保温盒的边缘。她想起昨晚车里，陆时砚从储物格里拿出湿纸巾时，指尖捏着袋口的小心模样，还有他说“别用手揉，会扎进皮肤里”的认真，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连眼眶都有点发热。
“我知道他好。”苏晚放下筷子，抬头看向陈瑶，眼底带着点不确定的柔软，“上次品鉴会结束，记者堵门，他把我护在身后，还把西装披在我身上挡镜头。后来在车里，他帮我擦指尖的银线碎末，指腹的茧子蹭到我手时，我……”
她没再说下去，但耳尖的红和微微发烫的脸颊，已经把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陈瑶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终于肯承认心动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到什么时候！那陆时砚呢？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比如……想跟你认真在一起？”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快，想起昨晚陆时砚说“以后你设计沾了颜料，我都能帮你擦”，还有他看着香樟树时认真的眼神，那句“以后多练练就好了”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暖意。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他说……以后想多陪我去小镇，跟老艺人学织锦。”
“学织锦？”陈瑶眼睛一亮，“这是变相想跟你多待在一起吧！我就说他不是木头，看着冷，其实比谁都懂怎么疼人。对了，他有没有提过以后？比如……带你见家长之类的？”
这话让苏晚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却想起陆时砚昨天提到“周末去小镇，老艺人想请我们吃腊肉”时，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她咬着唇，心里又甜又慌：“还没……不过他说，等‘传承’系列定版，想跟我一起去给老艺人送样衣。”
“送样衣是假，想跟你单独相处是真！”陈瑶拿起一块排骨放进苏晚碗里，笑得促狭，“我跟你说，陆时砚这种人，看着内敛，一旦动心就特别认真。你别总躲着，要是喜欢，就跟他说清楚，别让人家猜你的心思——他再聪明，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正说着，咖啡厅的门被推开，秦峰提着一个保温袋走进来，径直走向她们的桌子：“陈小姐，苏总监，陆总让我把这个送来——是热汤，说苏总监早上没怎么吃，怕她下午饿。”
保温袋打开，里面是一碗红枣桂圆汤，还冒着热气。陈瑶看着汤里满满的红枣，故意对秦峰说：“秦助理，你们陆总倒是细心，连苏晚喜欢喝甜汤都知道。”
秦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陆总特意交代，让厨房少放糖，苏总监怕胖。对了，周末去小镇的农家乐已经订好了，陆总说让苏总监选房间，靠窗的那间留着给她。”
苏晚接过汤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暖得发慌。秦峰走后，陈瑶戳了戳她的额头：“看到没？连你怕胖都记着，这要是还不算喜欢，我就真没话说了。你要是再犹豫，我可要帮陆时砚说话了！”
苏晚喝着甜汤，红枣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想起陆时砚昨晚在车里说“不会让你受委屈”，想起他帮她擦外套时紧张的样子，想起他无处不在的细心，忽然觉得，没必要再躲了。她抬头看向陈瑶，眼底带着点认真：“我……是有点喜欢他，就是怕自己配不上他。”
“配不上？”陈瑶放下筷子，语气瞬间严肃起来，“苏晚，你现在是设计界的新星，‘传承’系列让多少老艺人想跟你合作？你靠自己的才华站稳脚跟，跟他是势均力敌，不是谁配不上谁。再说了，陆时砚要是觉得你配不上，会把你放在心尖上疼？”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苏晚心里的不确定消散了大半。她看着窗外的阳光，手里的汤碗还带着温度，忽然想起刚才秦峰说“陆总让我把这个送来时，还特意问苏总监有没有笑”，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我知道了。”苏晚点点头，眼底的犹豫换成了坚定，“等周末去小镇，我……我会跟他说清楚我的想法。”
“这才对嘛！”陈瑶瞬间笑开，拿起手机拍了张甜汤的照片，“我得给秦峰发过去，让他跟陆总报个喜，省得某人在办公室坐立不安，连会都开不进去。”
苏晚刚想阻止，陈瑶已经发了消息，还附带一句：“你家陆总没白疼，苏晚终于开窍了。”没过两秒，秦峰就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后面还跟着一句：“陆总让我谢谢陈小姐，晚上请您店里的员工喝奶茶。”
“你看，连谢礼都准备好了。”陈瑶笑着把手机递给苏晚看，“陆时砚这心思，真是没谁了。对了，周末去小镇，你可得好好跟他聊聊，别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的——喜欢就说，别扭扭捏捏的，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苏晚接过手机，看着秦峰的回复，心里甜得像喝了蜜。她低头喝了口甜汤，忽然觉得，原来坦诚心动也没那么难，尤其是在知道对方也同样在意自己的时候。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陆时砚发来的消息：“小镇周末有集市，老艺人说有手工织的发带，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去看看。另外，我让秦峰把驱蚊液换成了你常用的无香款，放在你办公室抽屉里了。”
苏晚看着消息，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陈瑶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行了行了，别笑了，再笑汤都凉了。赶紧吃，吃完还得回去跟团队对接‘传承’系列的定版，别让陆时砚的心思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