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上,香烟袅袅,瑞彩千条。玉帝高坐在那雕龙画凤的龙椅上,手中的玉笏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最近天庭就像个捅了马蜂窝的蜂窝山,腐败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闹得是鸡犬不宁。天河那里更不消停,天蓬元帅的位子依旧空着,那些平日里就心怀鬼胎的神仙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按捺不住,想趁着这权力的“真空期”大捞一笔。而天河那二百天兵天将闹出的事,就像一团迷雾,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玉帝心里清楚,这时候得沉住气,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先不动声色,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鼠”自己跳出来,再一网打尽。
此时此刻,二百个天河水兵弟兄仍旧生死未卜,西天灵山猪悟能的院子里,这肥头大耳的家伙正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刚刚传来天河天兵天将再次被押往天庭审判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把他惊得差点没站稳。他一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地用手扒拉那对蒲扇似的大耳朵,仿佛要从耳朵里扒拉出个锦囊妙计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那胖脸上滚落,活像下了一场小雨,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整整一夜,猪悟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瞪着天花板像数星星似的,愣是没想出个应对的法子。
第二天一大早,猪悟能就顶着两个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火急火燎地朝着孙悟空的住处冲去。孙悟空住的禅房外,值班小僧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猪悟能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祸事了,祸事了……”小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猪悟能一脚踹得东倒西歪。猪悟能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骂道,“平日里老子对你们这儿可不薄,灵山物资库里有啥,你们这儿就有啥,怎么关键时刻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孙悟空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望着棚顶发呆。棚顶上画着的飞天仙子,一个个衣带飘飘,仿佛随时都会飞下来。听到猪悟能的喊叫声,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不露声色,顺手拿起枕边的一本经书,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
猪悟能像一阵风似的闯进禅房,一眼就瞧见孙悟空在那装模作样地念经,顿时火冒三丈。他大步上前,伸手就把孙悟空手中的那本雷音寺刚刚第366次再版的《金刚经》打飞,气呼呼地说:“得了吧,在我面前还装起用功来了,你以为你是西天的文曲星啊!”
孙悟空故作生气地坐起身来,说道:“上次咱们殿试,我一个单选题都没做对,佛祖知道后,专门让师傅找我谈话,把我批得是晕头转向。我能不恶补嘛,空……空,即是什么来着?”
“空即是空!”猪悟能没好气地白了孙悟空一眼,“你倒好,手里拿着《金刚经》,嘴里背着《心经》的内容,你这是在逗我玩,还是在糊弄西天的佛祖啊!”
孙悟空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掉在床铺上的《金刚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还是空啊!”
“空即是空!”猪悟能胡乱应和了一句,然后扯着嗓子朝外面喊道:“外面的小崽子们,赶紧给你猪大总管弄点早饭来,要最好的!回头我给你们签字报销,别给我省钱!”外面立刻传来一声响亮的回应:“是!”
“你这大清早的,跑我这儿来鬼哭狼嚎的,昨晚是不是做噩梦,梦到自己没饭吃了?”孙悟空用脚踹了下猪悟能肥得像小山似的屁股。自从猪悟能当了灵山库房大总管,这体重就像吹气球一样蹭蹭往上涨,整个人胖得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天庭那边出大事了……”猪悟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就像寒风中的树叶。
“什么大事?难道玉帝打算退休,去凡间体验生活了?”孙悟空故意开着玩笑,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玉帝好着呢,倒是天河出大事了!”猪悟能急得直跺脚,两只大耳朵也跟着上下晃动。
“那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副模样?空,即是什么来着?”孙悟空闭上眼睛,又开始装模作样地念了起来。
猪悟能一把抓住孙悟空的双手,用力按了下来,说:“你这个空心菜佛,连这句都没背下来,还在这儿装!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过这一关?”
“你说我是空心菜?”孙悟空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抓住猪悟能的耳朵,用力揪着,骂道:“殿试最后得分还没我高呢,我论述题差点就拿满分了,你知道不?今天非把你这对大耳朵揪下来当耳坠!”
“灵山圣地,可不许动荤!你要是敢揪我耳朵,佛祖饶不了你!”猪悟能疼得龇牙咧嘴,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这个呆子,有话就快说!别跟挤牙膏似的!”孙悟空又在猪悟能身上补了一脚。
“大师兄,你也应听说过,天河有二百个兄弟被玉帝抓了,我原以为连审这么久,会大事化小,可最近疯传他们要被处以火刑!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他们救下来,他们可都是咱们的铁杆兄弟啊!”猪悟能闭着眼睛,带着哭腔,一口气把来意全说了出来,那声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早该如此!师父奉佛祖之命给咱们补习功课时,无数次跟咱们说,‘断念,断念!’难道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孙悟空振振有词,“天庭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现在是灵山的人,凡尘俗世的事,别再留恋。空,空即是……”
猪悟能觉得大师兄自被封为斗战胜佛,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