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取经纪念馆的朱红廊柱下,猪全能正用手指摩挲着柱上斑驳的木纹。殿外的练兵场上,新招募的喽啰们正跟着老兵操练,棍棒交击声与呼喝声混杂在一起,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焦躁。
三日前,他带着手下从福陵山云栈洞转移到这里,名义上是守护纪念馆里的玄奘舍利与取经文物,实则是为了躲避天理院副院长王勃的追捕。
“少帅,新招的三百个弟兄里,有八十多个是从天河岸边逃过来的渔夫,还有五十多个是花果山附近的猎户,身手都还算利落。”副将熊罴捧着一本名册,快步走到猪全能身边,粗声粗气地汇报。
猪全能点点头,目光却望向了纪念馆后院那座高耸的经幢。经幢上刻着的“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可他心里清楚,这佛法的慈悲护不住他。
王勃那老狐狸带着天理院的捕快,就像附骨之疽,前几日还在福陵山外围烧了他三座营帐,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早就成了阶下囚。
“知道了,让厨房多炖些肉,给弟兄们补补。”猪全能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他刚从凡间转回天庭不久,继承了义父猪悟能那圆滚滚的身材,却没继承到那份乐天知命的性子。自从猪悟能被封净坛使者后,虽说是个闲职,却也算是天庭认可的身份,可他偏要掺和进天理院与地方势力的纷争里,如今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脸上满是兴奋与激动:“少帅!大喜啊!父帅他把王勃给扣了!”
猪全能猛地站起身,圆脸上的赘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义父他在哪儿扣的王勃?”
“在福陵山云栈洞的集香殿!”斥候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说道,“听说父帅早就设好了埋伏,等王勃带着捕快一进洞,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现在王勃被关在集香殿的地牢里,天理院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熊罴在一旁听了,高兴得直拍大腿:“好啊!这下看那王勃还怎么嚣张!父帅这招真是太妙了!”
猪全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王勃那老东西,仗着天理院的权势,处处针对他们,如今被义父扣了,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第二个斥候又跑了进来,这次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既有兴奋,又有几分担忧:“少帅,还有一件事!父帅他……他让广寒宫的嫦娥仙子设计了一场假婚礼,说是要给天理院抹黑!现在三界都传遍了,都说父帅要和嫦娥仙子成亲,天理院的脸都被丢尽了!”
“哦?还有这种事?”猪全能眼睛一亮,“义父这招够狠啊!让嫦娥仙子掺和进来,天理院的面子算是彻底没了!”
熊罴也附和道:“就是!嫦娥仙子可是天庭出了名的美人,父帅能请动她,说明咱们的面子还是挺大的!这下天理院肯定气炸了,看他们还怎么有脸来追捕咱们!”
猪全能越想越觉得开心,他走到殿外,望着天边的晚霞,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义父扣了王勃,又让嫦娥仙子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既打了天理院的脸,又壮大了他们的声势,简直是一箭双雕。
可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繁星布满夜空的时候,第三个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少帅……不好了!父帅他……他中了美人计,被广寒宫的人扣住了!”
猪全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义父怎么了?”
“父帅带着百万两黄金去广寒宫迎亲,结果……结果那嫦娥仙子是假的!”斥候吓得浑身发抖,“是广寒宫的玉兔仙女和吴刚设的计,他们把父帅绑在了桂花树上,还说父帅擅自闯入宫闱,要治他的罪!现在三界都轰动了,大家都在说父帅的笑话……”
“什么?!”猪全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重锤砸了一下。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熊罴连忙上前扶住他,脸上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百万两黄金!那可是他们积攒了好几年的家底,就这么被义父带出去了,还被人扣在了广寒宫。更重要的是,义父被绑在桂花树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猪全能的脸,还有净坛使者的脸,都被丢尽了!
“岂有此理!”猪全能猛地挣脱熊罴的手,圆脸上满是怒火,“广寒宫的人太过分了!竟然敢设计陷害义父!我这就带弟兄们去广寒宫,把义父救出来,再让他们把百万两黄金还给咱们!”
说着,他就要往练兵场走去,准备下令起兵。
“少帅,万万不可!”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羽扇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瘦,眼神里透着几分睿智,正是猪全能的军师艾智。
艾智走到猪全能面前,微微拱手:“少帅,现在不能起兵去广寒宫。”
“为什么不能去?”猪全能瞪着艾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义父被他们扣了,百万两黄金也被他们拿了,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艾智摇了摇头,不急不缓地说道:“少帅,您先冷静一下。广寒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庭的重地,嫦娥仙子更是受玉帝器重。咱们要是起兵去征讨广寒宫,表面上是和广寒宫作对,实际上是在和天庭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