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
刚刚和分别的羽轻尘在某处天桥上见到了正眺望远方的美琴。
此刻的美琴双臂趴在天桥栏杆之上,双目望着远方,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隔两天未见,羽轻尘注意到美琴的脸色变得更加憔悴。走近观察,余光捕捉到少女眼角处似乎隐隐有泪光闪烁。
“在想什么呢?”羽轻尘来到了美琴的身边,与她并排站立。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美琴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旁边的羽轻尘,美琴顿了一下一改方才的脸色。
“没什么…”
“真的?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羽轻尘不信。“哪怕是关于实验的事情。”
“无所谓了。”美琴摇摇头。
“你是因为什么参加实验,又在其中做了什么,我都没兴趣了。而且很快就跟我没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美琴抬头看向了天空,天空中循环飞行的飞艇腹部有一个大荧幕,荧幕上正在播报着今天的学园都市新闻:近期之内有三所肌肉萎缩症的相关研究机构宣布退出研究。
美琴突然淡淡地说道:“我突然发现自己超讨厌那艘飞艇。”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羽轻尘问道。
“因为人不应该遵守机器所决定的政策。”
美琴如同要吐出满心的怨恨一般,咬牙答道。
“可是机器是人发明的,机器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和人有关。从本质上来说不是人遵守机器的决定,是人遵守人的决定。”羽轻尘说道,“机器是无辜的,科技成果的使用价值取决于它的使用者。”
“也许你说的对吧,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进行辩论。”美琴用力捏紧了栏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些疯狂的指令是通过它下达的。”
美琴扭头望向侧面的羽轻尘:“你说要是有人干预不再让那东西下达疯狂的指令,会怎么样?”
羽轻尘愣了一下,将视线从飞船移到美琴脸上。美琴的脸上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跟平常没两样。仿佛方才极端的话语不是出自她口中。
“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羽轻尘回答道。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美琴轻声问道。
“你说吧。”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今后黑子、佐天和初春她们因为某些事情受到了区别对待,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们。最起码让她们能保证正常生活。”
美琴说完后,身体微微松懈,仿佛刚才的话语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静静注视着羽轻尘,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她以为他会答应。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朋友,不是吗?
在研究所破坏行动完成后,冷静下来的美琴开始思考这个男孩在这场实验中扮演的角色。
这个男孩的表现在她看来和那晚接触到的一方通行那种极尽癫狂的人完全不一样。
拿最简单地来说,如果他真的是那种自己误认为的痴迷力量的家伙,那么在自己破坏研究所耽误实验进展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出面阻止。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一定能猜出来自己的身份。
这么来看这其中应该隐藏了很多事。
美琴曾尝试过再度去通过网络查找计划立项时的资料,可是这次文件好像被提高了秘密等级,连她的能力短时间内都是一无所获。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美琴她一定会花费更多时间去刨根问底查明真相。
但现在的美琴没有那个心力了。
她即将要去做的事情足以震惊学院都市,因此在她出事之前,她要把周围的一切安排好。
然而,羽轻尘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不好意思,照顾女生这种事情,男生不如女生方便。所以……还是你来比较好。”
美琴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而后低声回应道:“知道了。”
之后美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天桥。黄昏的背影处透着一股无力的落寞。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羽轻尘低声自语道:“傻瓜,你这哪是请求啊……分明是要交代后事。”
提到后事,羽轻尘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到了那种地步,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在羽轻尘和美琴分离的同时。
结束了暑期补习课程的上条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蹲在路边的‘美琴’。
“那不是bilibili吗?没想到她居然……”
上条想起了昨晚上羽轻尘对自己说过的事情真相,心里一阵怅然。
接着,上条看到‘美琴’正蹲在风力发电柱的下方,在柱子的根部有一个纸箱,这似乎是蹲着的理由。
“糟糕,以前好像也遇过类似情节吧。”上条的脑袋才刚发出警讯,便已经看见纸箱中藏着一只黑猫。
‘美琴’似乎想要喂食黑猫,手里拿着小面包逐渐接近。
但是黑猫却不断哈气,一副惊恐的模样,好似面前正有人要对它发起进攻。
“这是bilibili?”
这种如淑女般优雅的动作,上条很难与那个平日里暴力感十足的放电妹联系在一起。
不对……
充满疑问的上条在观察纸箱时,察觉到了蹲在地上的美琴脚边,放着一个类似夜视镜的道具。
“哦,不是bilibili,是她妹妹。没有戴那个护镜,还真是让人不好分辨啊。”
明确不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上条放松下来。
正巧这时,御坂妹妹看了过来。
“昨天谢谢你帮我搬运饮料了。”上条感谢道。
“御坂并不是为了让你道谢才做那些事的。do御坂一本正经地回答。”
御坂妹妹拿起了地上的护目镜,重新戴了回去。
“另外,御坂不知是否应该道歉,让你误以为御坂是姐姐了?”
“不必在意这个。”上条摆了摆手,而后他疑惑的偏头望着御坂妹妹的侧脸。
“既然你是妹妹,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上条的问题吸引了御坂妹妹的注意,同美琴一般俏丽的面孔面露思考之色。
很快琥珀色的瞳孔正对上了上条故作淡定的目光,开口道。
“因为御坂今天有实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