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立刻回应白衣陈长生的动作。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关于洪荒的传说与设定，试图将系统所言的红云与记忆中的形象对应起来。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或许，红云，并非我认知中的那个红云。毕竟，鸿蒙道圣所创造的世界，又岂会完全遵循我们已知的规则？”
白衣陈长生静静地站在他对面，那双与他别无二致的眼睛里，沉淀着难以言说的深邃。
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规则……” 陈长生低语，这个词汇在他舌尖滚过，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抬起自己的手，五指张开，仔细端详着掌心的纹路，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气流运转。
这是这个世界赋予他的规则，是他能够感知、能够运用的力量基础。
“我们所知的一切，无论是力量的运转，还是天地的秩序，都建立在规则之上。但若这规则本身，就是被刻意编织的呢？”
“不是若。” 白衣陈长生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而是是。此方天地，自太初混沌而分，清浊定立，万物生发，乃至你所听闻的一切传说，其背后皆有编织的痕迹。鸿蒙道圣，便是那执笔者之一。”
“之一？” 陈长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鸿蒙之初，道境之巅，并非只有一位存在。” 白衣陈长生并未深入解释，只是淡淡道，“他们或许理念相合，或许道路相左，共同参与了一场创世的盛举，也或许……只是各自落子。这红云，便是其中一道关键的笔墨。”
“我记忆中的红云，是洪荒老好人，因让座而结因果，最终身死道消，一缕残魂转世为云中子。” 陈长生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眉头微蹙，“听你之意，此界的红云，截然不同？”
“表象或有相似，内核天差地别。” 白衣陈长生走向洞府边缘，目光似乎穿透了岩壁，望向了无垠的虚空。
“你所知的是命运轨迹，是故事。而此界的红云，祂是概念的化身，是规则的一部分，是……一道未曾完全燃尽的古老火焰。”
“我也吞噬过很多小说狂。”
“在他们共同的记忆之中，有个叫红番茄的，上面关于你口中洪荒的描述。”
“盘古开天、兽皇神逆、龙汉量劫、道祖三讲、女娲造人、六圣、巫妖量劫、幽冥地府、封神量劫、西游量劫难……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规定好的程序，不管总监作何改变，结局只有一个。”
“还有，我试图将洪荒的境界体系和我们现在的做过比较，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人仙\/地仙、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圣人，所有境界和我们的对应起来，整个世界恐怕也就是当初的那几位达到过大罗这一个境界，但是和祂的大罗步一样。”
“后来，我有过猜测，祂来的世界不是洪荒，或者说不是你们嘎哥小说中所理解的洪荒。”
“你是说，此洪荒非彼洪荒，是吗？”陈长生听了半天，从白衣那里提炼出了整个事情的关键。
白衣陈长生轻轻点头，目光仍停留在那虚无处，仿佛透过层层空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轮廓，“不错，此洪荒非彼洪荒。我们所处的世界，与那些小说中描绘的，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规则、力量、乃至生命的本质，都可能大相径庭。”
陈长生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想起自己曾经沉浸在那些洪荒小说中，为盘古的壮举、为女娲的慈悲、为六圣的威严而心潮澎湃。
可如今，白衣陈长生却告诉自己，那些或许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一个被规则编织出来的梦幻泡影。
“那……我们呢？”陈长生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存在，又算什么？”
白衣陈长生转过身来，目光与陈长生交汇，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我们，既是这个世界的参与者，也是观察者。我们的存在，或许就是规则的一部分，是这场创世盛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去追寻那属于自己的真理与力量。”
陈长生听着白衣陈长生的话，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愈发浓烈，有对未知的迷茫，也有对自我存在的深刻思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我们是规则的一部分，那是否意味着我们的命运也被这规则所左右？”
白衣陈长生轻轻摇头，“命运并非完全由规则定死，规则只是提供了一个框架，在这个框架内，我们依然有着选择的权利。就如同在既定的棋局中，每一步棋的走向虽受棋局规则限制，但如何落子，却取决于执子之人。”
陈长生微微皱眉，思索着白衣陈长生话语中的深意，“也就是说，我们虽处在这规则编织的世界，却也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既定的轨迹？”
“正是如此。”白衣陈长生目光坚定，“规则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的。我们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探索规则的边界，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突破规则的束缚。那些小说中的洪荒世界，虽有着既定的程序，但其中的强者不也都在试图打破命运的枷锁，寻求更高的境界吗？”
陈长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此说来，我们虽知晓此洪荒非彼洪荒，但也能从那些小说中汲取经验，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提升之路？”
白衣陈长生嘴角微微上扬，“没错，那些小说中的世界虽与我们不同，但其中蕴含的智慧和力量体系，却能为我们提供宝贵的借鉴。我们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结合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道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们是被创造的，那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切都在一个既定的轨道上。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再到被你绑定，然后到如今的圣界复苏。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条既定的轨道上奔驰，突然停车的后果应该知道，生死道消。”
“或许没有这么悲观，不是吗？被选中之人，陈长生？”白衣这次在陈长生的面前盘膝而坐，小小的身影之中，此刻却是无尽的审视。
白衣的话让陈长生片刻间没有反应过来。
“很惊讶吧？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上次没有揭穿你的身份？”
白衣看着愣神的陈长生，此刻的他，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意志，才体现出他的老谋深算。
“呼——”
一口长气吐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被选中之人的的？”陈长生也懒得装了，盯着眼前的系统。
“你以前都是装的吧？包括你告诉我的也是都是假的？”
“不尽然。”
陈长生目光紧紧锁住白衣陈长生，试图从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眸里找到答案。白衣陈长生神色平静，缓缓开口：“从一些细微之处察觉。你对待很多事情的态度，还有你身上偶尔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都和常人不同。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你身上那种被命运选中的特质愈发明显。”
陈长生眉头紧锁，继续追问：“那之前你为何不告诉我？”白衣陈长生微微仰头，望向上方，似在回忆，“时机未到。有些事情，过早知晓未必是好事。只有当你自身成长到一定程度，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真相时，说出来才有意义。”
“而且，一方面，我感觉你应该知道祂所在的大罗是哪种大罗；另一方面，我想看看，你到底知道那些事？”
“但是根据我的判断，你应该不知道一些事情，而我应该知道了。例如，你想知道的为何你每次看到六圣自曝的真相会不一样。你真以为他们只是法则的不同显话？”
白衣说着停顿下来，等了半天，终于确定可以说。
“真相就是，你看到的时间之河是假的，它只不过是祂截取多个片段组合成的莫比乌斯环而已。你每次去的片段不同，真相自然就不同，就是这么简单。”
在陈长生愣神期间，白衣像是等待着什么惩罚的降临，只是等了一会，始终不见。
此时的白衣确定了，现在什么都可以说了。
白衣陈长生目光变得柔和，语气却依旧沉稳：“其实，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远不止如此。那所谓的时间之河，不过是鸿蒙道圣为了某种目的而设下的迷阵。他们通过操控时间与空间的法则，构建出一个看似真实却又虚幻的世界，让我们在其中摸索、成长。”
陈长生听得入神，心中震撼不已。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竟然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局。“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白衣轻轻摇头，“他们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寻找某种突破现有规则的方法，或许是为了验证某种理念，又或许，仅仅是为了一场游戏。我们无法揣测那些超越我们理解的存在的心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在这场游戏中，并非完全被动。”
“而破局的关键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