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雍正看着去而复返的弘历,揶揄道:“朕不是给你放了半日‘婚假’?太子殿下怎么又跑回来‘当值’了?莫不是特意来谢朕赐美之恩?”
“呵呵,” 弘历回以两声毫无感情的假笑,单刀直入,“您就直说吧。把历史上的继后辉发那拉·景娴和电视剧里的乌拉那拉·青樱,还有历史上的嘉妃金佳氏和剧情里的间谍金玉妍,一股脑儿塞给我,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雍正轻咳一声,眼神闪烁着探索的光芒:“朕是要以防万一,按理说小世界有乌拉那拉·青樱就不应该存在正史中的辉发那拉景娴,但事实是这两个人都同时存在。金佳·敏柔也是同理。”
“正所谓邪不压正,朕猜测身负正统凤命的辉发那拉·景娴和历史上的金佳·敏柔入宫,两位‘正品’应该可以力压那被剧情扭曲的‘赝品’,或许能削弱剧情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也能防止病毒更换目标”
“猜测?” 弘历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赞同,“景娴和敏柔,她们本有机会摆脱乾隆这个渣男的命运!在宫外自由自在生活,您为了一个猜测,就把她们也拖进这深宫牢笼?”
作为任务者,他见多了后宫女子的身不由己,他希望这些女人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
“自由?”雍正摩挲着玉扳指,目光深邃地看向他:“弘历,在这个时代,女子不进宫,也不过是从困在皇宫变成困在某个后院,本质并无不同,自由,不过是一你心中的自以为是而已。”
“你若真想‘救’她们,该做的不是逃避不娶,而是去改变这个困住所有女子的时代!你不是做过吗?建女校,选女官,提高女子地位……怎么,做任务做疲了,只想走捷径,不想再费心去改变了?” 他一语道破了弘历心态的微妙变化。
弘历一时语塞。确实,刚做任务时,尤其在古代世界,他总有一股热血,想改变不公,提高女子地位。可经历的世界越多,那份改变世界的热情似乎被消磨了,只想按部就班完成任务,不愿过多干涉“原轨迹”。
“她们的命运,在你手上。” 雍正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期许,他是男权社会走出来的帝王,按理说他应该维护男性在社会中的的地位。
可自从踏入修途,见识过天地广阔,见到过现代女性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更在不分男女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修行几千年,雍正对男尊女卑那套早就嗤之以鼻。
弘历叹了口气:“您作为此界天道,怂恿任务者改变既定世界轨迹,真的合适吗?不怕因果反噬?”
“哼!” 雍正冷哼一声,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叛逆的光芒,“什么是‘既定’?什么又是‘轨迹’?每个世界都该是鲜活独立的!这里的男男女女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凭什么要按写好的‘剧本’走?陷入剧情已是束缚,我们能打破剧情,为什么不能打破那所谓的历史轨迹?”
他语气坚定:“强者从来不分男女,世界要发展,男女都同样重要。”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声音铿锵有力:
“我们没有滥用超越时代的科技,没有用仙法神通强行拔苗助长!牛痘、高产作物、远航东瀛……历史早已因我们而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顺势而为,引导这方世界,让它变得更好?让这人间少些苦难,多些希望?”
“朕既暂掌此界天道权柄,便不能只图省事安稳!在朕眼中男女一样贵重!弘历,你告诉我,守着那所谓的‘轨迹’,眼睁睁看着她们重蹈覆辙,或者看着世界在剧情惯性下沉沦,或者按照所谓的主世界历史继续被压迫几百年,就是对的吗?朕心系此界生灵,便要做这胆大包天之事!”
弘历看着雍正那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心中那点倦怠和顾虑被彻底点燃了!他伸出大拇指,由衷赞叹:“高!不愧是您!看着最守规矩,骨子里最离经叛道!行!您是天道,您说了算!”
既然此界“老大”都豁出去了,他弘历还有什么好怕的?那就再干一回老本行,做一个彻彻底底、翻天覆地的“改变者皇帝”!
既然要改变女子的地位,核心还是教育!父子俩凑在一起,火花四溅地商量起来。办学!
在京城先办起第一所真正的女校!目标明确:所有宗室以及四品以上京官家中,年满七岁的女孩,必须入学!
弘历结合现代理念,迅速勾勒出蓝图,分为三级:
初级班(蒙学堂):对标小学。
文化课:识字、基础算术、生活常识(辨识五谷、简单烹饪、医理保健、礼仪规范、本朝简史)。
武学课:必修弘历亲自改良验证过的《女子筑基锻体术·初阶》——强健筋骨,打好基础。
中级班(进学堂): 对标科举预备。
文化课:深入学习经史子集、引入海外新知、农学精要、时政策论、经济原理、基础律法。
武学课:精修《女子筑基锻体术·中阶》,增开骑射课——目标明确:学成后,体质心智足以“以一敌三”自保无虞!
高级班(专才院): 培养各行专精人才。
文化课:继续深化中级班知识体系。专业课:分科选修,设立农科、医科、格物科(涵盖机械制造、物理化学原理探索等)。
武学课:精研《女子筑基锻体术·高阶》,并选修刀、剑、枪、弓等常用武器技法。
“框架大致如此,”雍正仔细听完,眼中闪着光,“你再回去细化章程,把课程设置、师资来源、考核标准、经费预算都理清楚。奏折……不必急着明天早朝上,给你一个月时间打磨。这期间,”
他特意叮嘱,“抽空去拜访一下你母妃禧贵妃,把咱们这‘离经叛道’的办学大计跟她透个底,免得那些宗室福晋、诰命夫人问到她跟前,她一头雾水,反而不美。”
“还有,”雍正补充道,眼神意味深长,“别忘了和太子妃好好聊一聊。她不仅是你的嫡妻,更是东宫的女主子。富察家在京城树大根深,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有她这位太子妃的理解和支持,由她在宗室女眷和勋贵夫人中周旋引导,此事推行起来,阻力能小一半!”
弘历郑重点头,心中沉甸甸的,却也充满了久违的斗志:“儿臣明白。” 他深知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这不仅是办学,更是一场向千年陈规发起的冲锋!
从养心殿出来,夕阳已染红了紫禁城的琉璃瓦。
弘历步履匆匆回到毓庆宫书房,立刻铺开纸笔,就着烛火,将胸中的蓝图和方才与雍正讨论的要点一一详述。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凝眉沉思,反复推敲细节,直到月上中天,才终于搁下朱笔。
仔细检查数遍,暂时未发现大的疏漏,一股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想要付诸实践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小心收好墨迹未干的奏折草案,脚步轻快地朝着灯火通明的毓庆宫主院——太子妃富察琅嬅的居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