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玲愣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既然是琼香楼的花魁，出身风尘，为何还要如此怨恨杨凡？”
何晓玲心想，作为风尘女子，不就是以色娱人吗？
楚嫣然脸色惨白，冷声说道：“出身风尘又如何？出生风尘就不配拥有尊严了吗？”
何晓玲蹙眉道：“风尘女子，本就是为了钱财出卖尊严，杨凡虽然做了伤害你的事，但是他愿意做出补偿，甚至愿意留你在在身边为妾，你还想怎么样？”
何晓玲可不喜欢忍让，心里还在为杨凡不值，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风尘女子。
楚嫣然眼眸含泪，出身风尘是她一生的污点，如今又失去清白之身，一切都无法再重头来过。
小丫头翘着脑袋问道：“晓玲姐姐，杨大哥怎么伤害楚姐姐了？还有，杨大哥要娶楚姐姐吗？”
何晓玲：“对那日之事，杨凡一直心怀内疚，你要恨就该恨那路巡抚，是他在杨凡的茶里和你的身上下了药，才会对你做出那般事来。”
楚嫣然抬起头来：“你如何知道？”
何晓玲从怀里掏出两包药来：“信不信由你，杨凡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
楚嫣然接过药，疑惑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何晓玲叹息一声：“路巡抚亲口承认了，而且还送了药给杨凡。”
楚嫣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说的是真的？”
何晓玲气愤道：“你既然不相信，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没有，我……”
楚嫣然心里突然亮堂起来，能写出那种元夕词的人，不应该是那种恶魔，或许那时他真的是中了药物了。
楚嫣然崇拜那些有才华的读书人，所以心里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
“我没有怀疑，我相信能写出那种词的人，绝不会是我那日我见到的人。”
何晓玲这才顺了一口气，骄傲的说道：“杨凡何止作了那首元夕词，还做了鹊桥仙：纤云弄巧的词，还有那首醉里挑灯看剑的词。”
“啊！”
楚嫣然怔住了，这两首词早已在京都传唱开来，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但她没想到，这几首词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人还是夺去自己清白的人。
“竟然都是杨凡作的？”
何晓玲看到楚嫣然那震惊的神色，心里十分得意：“他还唱了好几首歌，像什么笑傲江湖，精忠报国，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但是你应该知道那首女人花，那也是杨凡作的。”
楚嫣然脑袋有些晕，杨凡的恶魔形象快速飘散，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模样。
“杨凡他真说过要娶我为妾？”
自己出身风尘，要是能跟一个满腹才华的读书人共度一生，即便是做妾，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何晓玲神色一凝，这楚嫣然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难道就为了这么几首词？
在楚嫣然心里，已经不再怀疑杨凡抄袭词作，更不会怀疑杨凡那日的行为是因为被人下药。
这三首词都可以当作传世经典，想抄也抄不来，能作出这几首词的人，又岂是那种奸邪之人。
这就是读书人在楚嫣然心目中的地位。
何晓玲点头道：“杨凡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不会委屈别人的。”
楚嫣然心里有些担忧，脸色微红：“可是……他会不会介意我出身琼香楼。”
何晓玲微微蹙眉：“杨凡可能不会介意，但是我介意，你要是愿意跟着杨凡，那以后我便是你姐姐。”
楚嫣然微微福了一礼：“嫣然见过晓玲姐姐。”
何晓玲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你这变化也太快了。”
小丫头则是咯咯笑道：“那我们以后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
驿馆外面，萧魅与鬼面人低声说些什么。
鬼面人：“消息可靠吗？”
萧魅：“我是听杨凡亲口说出来的，他来青南本来就不单单是为了巡视运河修建，我怀疑，他是为了方御史被杀一案才来的。”
鬼面人：“这么说来，他怀疑方御史之死与杜家有关。”
萧魅：“应该是如此，杨凡前来青南，一开始并没有与钦差仪仗一起，我想，他应该是提前进了青南打探消息。”
鬼面人：“看来这杨凡并不简单啊，可惜了，偏偏要与本教作对。”
萧魅：“教主，我们为何不放任他与杜大人争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呢。”
鬼面人摇摇头：“这杨凡成长太快，而且十分敌视本教，必须尽早除去，杨凡这次是要去拜访杜家，偏偏死在路上，杜家也难逃嫌疑，再加上本教人手伪装成杜家死士，朝廷只怕也不会轻饶杜家。”
萧魅抱拳道：“教主出手，必定万无一失。”
鬼面人冷哼一声：“这就是与本教作对的下场。”
……
布政使衙门，杜高与姚胜在书房中密谈。
杜高沉声道：“消息可靠吗？”
姚胜：“杨凡亲口所说，应当不会有假，姐夫，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杜高：“别自己吓自己，这些天杨凡并没有什么动静，要是有什么证据，绝不会等到现在，他既然要来杜府拜访，杜家以礼相待就是。”
姚胜：“要我说，不如直接把杨凡做了，免得这天天提心吊胆的。”
杜高横了姚胜一眼：“杨凡可以死，但绝不是在拜访杜府的路上，现在还没有到一定要撕破脸的程度，先给我忍着，派人给我盯仔细了。”
姚胜歪了歪嘴：“我知道了，这杨凡研制出炸药，大大提升了运河的修建速度，朝廷估计又得给予嘉奖。”
杜高叹了一口气：“这杨凡确实是一个人才，可偏偏要跟宁王作对，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宁王绝不会放过他的。”
姚胜：“宁王也是，明知道杨凡要与他作对，还放任他到达京都，还坐上了锦衣卫指挥同知之位，现在要对付他可就有些困难了。”
杜高哼笑一声：“以我对宁王的了解，他绝不会放任杨凡顺利到达京都，我怀疑是宁王的人失手了。”
万盛惊讶道：“怎么可能，宁王府里可是高手如云，难道连个杨凡也对付不了？”
杜高：“杨凡现在还活着，这是事实，我们还是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