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王城早已苏醒,街道上铺满新摘的鲜花。彩旗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商贩们早早支起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孩子们拿着花朵在人群中穿梭,欢笑声与远处乐队排练的旋律交织在一起。
今天是新王即位的日子,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庆典的氛围中。
白钰没有直奔猎杀机关,而是带着萨瑟兰拐进了王城最繁华的街区。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两人停在103号房门之前。
时间还早,今日又是理查德的继位仪式,按常理来说,这两位摸鱼大王应该都不会这么积极去上班,所以来家里找人才是正确的。
白钰敲响了房门,动作轻车熟路,没有一点犹豫,仿佛已经来过这里千百次一般。
萨瑟兰瞪大眼睛,头一次感受到了被背叛的感觉,压低声音惊呼道:“副主教大人在这种地方有房产?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白钰嘴角抽了抽。他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副主教大人被隔壁的白毛首领拐回家当老婆,所以住在这里吗”?
他敢说,估计肃清者都没有几个敢信。无论如何,他被迫害的够多了,今天就让萨瑟兰自己亲眼去看看吧。
“这里是齐首领的家。”白钰平淡无比地陈述,语气干巴巴的。
萨瑟兰的表情瞬间凝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副主教为什么会在齐岁家?你又是怎么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他?!”
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房门突然被打开,但开门的人却出乎了两个人的意料。
克劳特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萨瑟兰手中的文件上,眼睛中划过了然的光:“你们也来送资料?先进来吧,还需要等一会。”
走进房门,萨瑟兰环顾着四周,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原木地板上。
壁炉旁的扶手椅上随意搭着一条毛巾,茶几上摆着半瓶没喝完的酒,两只酒杯放在一边,旁边散落着几本翻开的书籍。整个空间整洁而温馨,处处透着生活的痕迹。
没有看见秦念,也没有看到这屋子的主人。
诡异,大大的诡异!
就算是再好的关系,也架不住这样吧?
萨瑟兰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突然——
“你是狗吗?就知道咬人!给我滚出去!”二楼传来秦念的声音,萨瑟兰立刻抬头看去。
卧室门突然打开,一大只白色的东西被扔了出来。那白色的东西踉跄了一下,不服气道:“我只是帮你穿衣服,根本就没打算咬你,冤枉……”
“砰——!”
门在他鼻尖前狠狠关上,齐岁正要继续装可怜,求秦念放他进去,就察觉到楼下的视线。
于是,在两个习以为常和一个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他动作一顿,瞬间收起那副不值钱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身上做工精良复杂的白金色礼服,鎏金色的眼睛看向他们时,整个人变得锐利起来。
这变脸快的,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送文件?”
萨瑟兰大脑宕机,还是白钰接话道:“是,有几份文件需要副主教大人签字。”
齐岁走下楼梯,接过两个机关的文件:“我帮忙代签吧。”
秦念站在穿衣镜前,指尖轻轻擦过前胸泛红的咬痕,眉头紧蹙。胸口、锁骨、脖颈、大腿,上面全都是牙印,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甚至有几处还隐隐作痛。
这架势,像是要吃掉他似的。骂那个人是狗,骂得着实实至名归。
更可气的是,方才那人还假惺惺地打着帮忙穿礼服的名号,在他身上到处摸。秦念盯着镜中自己的这副模样,开始深刻反思。
他是不是平日里太过纵容,才让某人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
不就是穿一个衣服吗,有必要帮忙?
衣架上挂着礼服在晨光中泛着细腻的光泽。黑色为主体的面料上绣着暗纹,红色镶边如同流淌的血线,领口点缀着一颗红色宝石,袖口用金线刺绣得精致繁复,确实是很有水平的设计,华丽而不失庄重。
一分钟后,秦念利索地套上长裤,很顺利。
五分钟后,繁复的系带和暗扣让他手指一顿,勉强能行。
十分钟后,他看着一堆莫名其妙的配饰,绶带、袖链、胸针……还有不知道是戴在哪里的金属挂件。
秦念:“……”
这是什么奇怪的cos服吗?正装怎么能够这么难穿!
两拨人拿上签好字的文件,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楼上的卧室门再度打开,一个恼怒的声音传来:“齐岁!”
于是,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位猎杀机关首领脸上瞬间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一溜烟地窜进了卧室。
“……”
要不是因为接下来几天是假期,今天早上是处理紧急文件的最后期限,他们打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即位仪式风风火火地开启,作为圣王国举足轻重的高官,两人不得不全程出席。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个繁冗的仪式秦念实在是没有心情观看,正好用来补眠,他可不像某个人一样精力旺盛。秦念全程环抱双臂,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齐岁身上。
齐岁则春风满面,鎏金色的眼眸里盛满笑意,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简直要把“我有老婆”、“我老婆超爱我”写在脸上。
周围官员纷纷扭过头,都默契地假装没看见。
正午时分,面向民众的仪式结束。按照传统,接下来新王登上王座,只能由首相,主教,副主教和猎杀机关首领陪同前往。
理查德身着镶嵌宝石的冠冕,猩红披风垂落在地,倒真有几分帝王气派。
秦时兰与秦家断绝关系后,虽然失去了圣女头衔,但凭借着理查德的宠爱,这段时间过得依旧有滋有味。
她今日一袭银线刺绣的鱼尾裙,裙摆华丽如星河倾泻,颈间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这是她最为隆重华丽的一套礼服。
虽然暂时没有合适的身份站在理查德身侧,但秦时兰坚信,今日过后,理查德就会公开他们的关系,她就能成为这个王国最尊贵的女人。
到那时,就算是秦念也奈何不了她。
当理查德身边的人群散去,秦时兰优雅地提起裙摆,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上前去。
她完全忽视了周围官员古怪的眼神,只当那是嫉妒与不甘。水晶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她的幻想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