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下班的时间，这场茶会也持续不了太久。
最后的一点时间，秦念突然话锋一转，红眸直视着莫菲莉丝：“莫菲莉丝，幻镜魔法中，应该有幻象和现实相互转换的能力吧？”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直接问到了这一体系魔法的关键辛密之处。
莫菲莉丝刚要开口否认，洛纱已经兴奋地举起手：“有！”少女灰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完全没注意到诡咒领主瞬间僵硬的雾气身体。
有笨蛋啊！这种底牌怎么能够随便暴露的？
莫菲莉丝的嘴唇嗫嚅，被迫把到嘴边的“没有”咽了回去，雾气凝聚的脑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
秦念唇角勾起了然的笑意。果然如此，当初被困在莫菲莉丝的幻境中时，他就隐约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这也是他选择让莫菲莉丝成为他从者的真正原因。
幻象和现实相互转换，很熟悉的能力描述，和【幻梦】的权能多么相像！
上个世界结束后，他的手中恰好有一块幻梦的低活性神骸，在自己手中无法发挥最大效用。但若能培养一个能使用部分幻梦权柄的“伪眷属”为他掌控，这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莫菲莉丝在签契约时根本没有想到，她这一签，就拿到了多少人梦寐以求通往强者之路的通行证。
最主要的是，往后无法想象的无尽岁月中，她都要可悲地给秦念大魔王打工了！
秦念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他身上：“将现实转换为虚幻来规避大规模伤害，这个魔法的范围最大能达到多少？”
莫菲莉丝不情不愿地坐回去，谈及这个方面，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傲然：“方圆四十里。前提是准备时间充足，浓雾要能笼罩整片区域，但人界魔力稀薄，我根本就达不到这个效果。”
“嘶——”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就连一向沉稳的马长安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领主级恶魔的实力，即使是齐岁施展禁术时的场面，也无法与这种夸张范围的魔法相提并论。
这种规模的防御魔法，甚至能抵御核打击！
“还不够。”秦念却摇了摇头，对此还不满意，“至少要方圆百里。”
说着，他抬手在空中一划。空间如同布料般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幽暗的虚空。恶魔修长的手臂探入其中，摸索片刻后，取出一块看似普通的残缺苍白石头。
就在白石出现的一瞬间，莫菲莉丝的雾气身体剧烈翻涌起来。她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石头，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秦念随手将白石抛向诡咒领主：“莫菲莉丝，有这个的话，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完全没问题！” 莫菲莉丝手忙脚乱地接住神骸，雾气凝聚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胸前，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的声音激动得颤抖：“爹！您就是我亲爹！这个真的可以给我吗？”
虽然不知道这块白石究竟是什么，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站在魔界顶点的她都浑身战栗。那浩瀚如海的魔力，那深不可测又混乱的知识，如果能完全掌握这些……
莫菲莉丝偷偷瞄了秦念一眼，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沫，说不定她就能摆脱这个可恶的契约了！
“当然可以，”秦念仿佛穿了她的心思，但丝毫不在意，只是提醒了一句，“你是我的从者，交给你和放在我手里没有区别。不过，不要心急，小心看见可怕的东西。”
莫菲莉丝忙不迭地点头，只要能拿到这块神骸，什么条件她都能答应！至于秦念为何需要如此大范围的防御魔法，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看着这只没有认真听他话的恶魔，秦念笑了笑，没再提醒。反正这个世界在秩序的庇护下，让她自己去吃点亏，这才长记性。
重要的事情商量完毕，苍青莲和马长安先行离去，加班继续商讨合作细节。
莫菲莉丝飘到洛家兄妹身边，特别是和有共同语言的洛纱，两人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把一脸“这让我怎么插话”的洛影晾在一边。
周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干，齐岁趁机蹭到秦念身边，手指又悄悄缠上恶魔的尾巴，不满地捏了捏：“你对她真好……”
秦念的尾巴尖敏感地抖了抖，红眸危险地眯起，他压低声音：“别乱吃醋。莫菲莉丝的能力与神骸相性最好，这是最优选择。要彻底毁灭血肉母亲，如果真到了这种时候，我可能无暇顾及人界。”
“方圆百里，你到底要施展什么魔法？”齐岁的手指一顿，瞬间明白了秦念的打算。
秦念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齐岁的耳廓：“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亲眼见证。”
恶魔的尾巴趁机从齐岁手中溜走，在空中得意地摆了摆。齐岁望着秦念走向门口的修长背影，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这只恶魔，永远都知道如何让人又爱又恨。
SmE公司高层的办公室中，路西恩紧紧攥着一份报告。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却照不进他此刻阴郁的双眼。
“齐岁……”
这个名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多年的棋局，竟会被这个掌握之中的毛头小子搅得天翻地覆。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永夜领主不仅没能解决齐岁，反而与其签订了契约，甚至突破了魔界与人界的封锁来到人间。
“每一步都恰好踩在最糟糕的选项上，简直像是老天专门派来克我的。”路西恩猛地将报告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如蝼蚁般的车流。
办公桌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来自公关部的紧急消息一条接一条。舆论的反噬如同潮水般涌来，迫使他必须立即对魔力供给器事件做出回应。
更棘手的是被政府带走的二队三名成员，苍青莲、洛影和洛纱至今都没有联系上。这些本该是他计划中重要棋子的魔法使，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
白昭华在哪里？王振又在干什么？
路西恩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他需要立即止损，但时间似乎永远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