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楚门总部顶楼的防弹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陆家嘴的霓虹。陈楚指尖划过平板电脑，星海音乐平台的股权转让协议下方，周正雄的签名墨迹未干，像一道新鲜的血痂。
“李威的残余势力清空了境外账户。”孟岚将加密平板推到陈楚面前，资金流向图末端炸开刺目的红点——开曼群岛的幽灵账户在半小时前完成转移，最终汇入地赫然标注着奥斯卡组委会大楼的坐标。
陈楚忽然抓起桌角的铜铃。这是张骁昨夜从羌寨快马加鞭送来的法器，铃舌上还沾着月牙泉的沙粒。“把公益演唱会提前到明晚。”铜铃在掌心震出低沉嗡鸣，盖过窗外雷声，“李威想用病毒毁掉奥斯卡舞台，我就先让他的脏钱化成西南旱区的救命水。”
七小时后，暴雨中的虹口足球场宛如沸腾的金属巨兽。场外黄牛攥着被雨水泡发的门票嘶吼：“内场票三万一张！陈楚告别舞台最后机会！”而场内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铁锈味——三十台备用发电机在后台轰鸣，顶棚的防雨罩被雨点砸出密密麻麻的白烟。
“票务系统被黑了！”技术总监江临的眼镜倒映着疯狂刷新的警报，“三万个虚拟账号同时抢票，真实用户全被挤下线！”大屏幕上，公益募捐数字凝固在3721万，黑客在捐款通道植入的骷髅头标志正咧着嘴笑。
陈楚扯下耳返走向台前。灯光师失声惊呼：“设备全部离线！麦克风没声！”暴雨中数万观众开始骚动，雨衣摩擦的沙沙声逐渐汇成不满的声浪。
突然，一道清冽的童声刺破喧嚣。舞台侧翼的紧急通道口，浑身湿透的小女孩踮脚举着破旧的铁皮喇叭：“陈楚哥哥——妈妈让我把这个给你！”喇叭里飘出走调的《雪落的声音》，那是陈楚被雪藏期间在地下室写的第一首歌。
陈楚跃下两米高台，积水瞬间淹没脚踝。他接过铁皮喇叭的刹那，江临的怒吼穿透雨幕：“黑客在篡改捐款记录！”观众席的电子屏上，原本3721万的募资总额正被篡改成猩红的“37.21元”。
“听着！”陈楚将铁皮喇叭抵住喉结，声带震动通过金属腔体放大成奇特的共鸣，“现在开始清唱，每句歌词都是一个捐款密码！”暴雨冲刷着他锁骨下的烫疤，第一个音符迸出时，三万手机同时亮起——楚门后台强行激活了语音指令系统，声波转化为数据流反冲黑客服务器！
“天要亮了啊——”陈楚用羌族呼麦技巧吼出《希望》的最高音时，内场前排突然站起黑压压的人群。七十二名西南旱区的教师举起手工课制作的捐款箱，箱体是用灾区开裂的黄土烧制而成。
“陈家村小学捐三万！”满脸沟壑的老校长将存折拍进陶土箱，“钱是孩子们捡废品攒的！”存折内页贴着泛黄照片——十年前陈楚被雪藏时在福利院教唱歌的侧影，照片里孩子们举着的正是此刻台上的铁皮喇叭。
黑客的骷髅标志在屏幕上剧烈闪烁。江临突然切断全场电源，黑暗中有星光次第亮起——观众自发点亮手机电筒，光束汇成银河照亮陈楚脚下。募捐数字在黑暗中疯狂跳动：7000万...9000万...1.2亿！
“西南不孤！”陈楚将铁皮喇叭抛向观众席。金属腔体在空中翻滚时，场外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一架运输机冲破雨云低空掠过，舱门处翻滚出巨幅羌绣——那是张骁带人连夜绣成的《千里江山图》，正好罩住被黑客篡改的电子屏！
暴雨骤歇时分，募资总额定格在1.53亿。陈楚在后台扯开浸透的衬衫，锁骨烫疤下多出一道血痕——返场时观众抛上的铜铃砸出的印记。张骁突然撞开门：“老太太不见了！”
陈楚攥着铜铃冲进雨幕。场外VIp通道的积水里飘着陈母的蓝布头巾，头巾旁的车辙印里渗着机油和血腥味。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奥斯卡的病毒换成铜铃了
你妈的血够染红杜比剧院的地毯吗？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癫摆动。陈楚猛打方向盘冲进隧道时，后视镜里突然闪过陈母常坐的轮椅——它被遗弃在应急车道旁，扶手上用血画着三头蛇图腾。
“进山！”陈楚将油门踩进发动机舱。盘山公路的尽头，羌寨祭坛的篝火在雨夜里撕开一道豁口。当车头撞开祭坛木栅时，陈楚看见母亲正将铜铃系在释比老人腰间，而老人脚下踩着喉管被割断的黑衣人——那人腕间的三头蛇刺青还在抽搐。
“寨子里的猎人逮到只野狗。”陈母把染血的匕首插回轮椅夹层，“说是从洛杉矶飞来的疯狗，想往祭坛的水源投毒。”她转动轮椅碾过黑衣人痉挛的手指，将铜铃抛给陈楚：“带着它去奥斯卡，让洋人听听什么叫辟邪的调子！”
黎明刺破云层时，虹口足球场的大屏重新亮起。1.53亿募资总额下方滚动着受灾小学的名单，而屏幕角落不起眼处，奥斯卡导演的紧急邮件正在闪烁：
开场表演改为《招魂》
病毒学家需要你提供声波杀毒方案
陈楚将铜铃举到唇边。第一缕阳光穿过铃舌的孔洞，在草坪上投下细小的光斑——那是张骁用刀尖在铜铃内壁刻出的《招魂》音孔图，千年巫祝的音律化作现代坐标，精确锁定李威在洛杉矶地下实验室的位置。
场外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灾区直播画面里，干裂的土地涌出浑浊水流——西南最大地下河被震波仪打通，而震波频率正与昨夜清唱的《希望》音频完全一致。
陈楚在铜铃嗡鸣中闭上眼睛。他看见奥斯卡的聚光灯下，染血的铜铃震碎劳伦斯手中的病毒试管；看见羌寨猎人沿着音波坐标潜入洛杉矶地下室；看见母亲轮椅碾过三头蛇图腾，在杜比剧院的地毯上留下带血的辙印。
铜铃的余震中，陈楚给奥斯卡导演回复加密邮件：
开场曲更名《镇魂》
建议劳伦斯评委佩戴隔音耳塞
毕竟东方的辟邪之音——
专斩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