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鸣沙山的月牙泉在夜幕下泛着冷冽的银光,陈楚背脊上未愈的伤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那是金音奖典礼上被酸液腐蚀后留下的《自由宣言》乐谱,此刻正透过纱布与演出服摩擦出细密的灼烧感。他抓起一把黄沙按在伤处,沙粒混着血痂簌簌落下,在沙地上溅开星点般的暗红。
“陈老师,沙暴预警提前三小时!”执行导演气喘吁吁地冲进帐篷,平板电脑上气象云图赤红如血,“三家娱乐集团包机运来三十吨化学凝雨剂,正在云层播撒!”
陈楚捻起染血的沙粒对准月光。沙粒中夹杂的金属碎屑反射出冷光——正是蓝海资本在演唱会爆破案中遗留的铝热剂残留物。“他们想用沙暴埋葬《敦煌》?”他忽然将沙粒撒向排练中的飞天舞群,“姑娘们,把第三幕的绸缎换成钢纱!”
演出开场前两小时,七级沙暴如期而至。狂风裹挟着化学凝雨剂腐蚀舞台,三座依照莫高窟45窟复刻的佛龛在风沙中剥落彩漆,露出内部森然钢结构。观众席防沙棚被掀翻,VIp坐席的资本代表们冷笑着举起夜视望远镜——他们等待的是价值三亿的实景歌剧沦为沙漠笑柄。
“启动声盾。”陈楚的声音被风沙撕碎。
十二座埋于沙下的声波发射器骤然嗡鸣,环形声浪将扑面沙墙凌空震碎!被声波驯服的沙粒如温顺的溪流,环绕着舞台编织出九层镂空沙幕。追光灯刺破沙雾时,观众惊见残缺的佛龛钢架竟与声波共振,剥落的彩漆碎屑在声场中悬浮重组,化作漫天飘舞的经变画残卷。
“这不是事故...”舞美设计师颤抖着触摸悬浮的《药师经变》碎片,“是涅盘!”
主演邱璃的钢纱舞衣在风沙中猎猎作响。当她跃起完成“反弹琵琶”经典动作时,钢纱突然被狂风撕裂!十二米长的合金纱幔如铡刀般扫向观众席,资本代表们抱头鼠窜。
千钧一发之际,陈楚拽过备用钢纱缠住自己左臂猛力一扯——鲜血喷溅在纱幔刹那,声波发射器捕捉到血液频率,将染血钢纱震成三千缕金属丝!这些金属丝在声场牵引下,如活物般缠绕邱璃的肢体,将她破损的舞衣重铸成带刺的敦煌飞天甲胄。
“他们忘了——” 陈楚染血的手指划过沙地,声波将血迹震成音阶烙印在钢甲上,“莫高窟的颜料里,本就掺着匠人的血!”
邱璃足尖轻点悬浮的经卷残片,钢甲碰撞出《胡旋舞》节奏。当她的合金披风向VIp席横扫时,资本代表惊恐地发现——披风边缘锋利的金属刺,正是他们旗下艺人代言的珠宝品牌logo!
演出进行至高潮《舍身饲虎》,沙暴中心突然塌陷出直径百米的漩涡。三家资本雇佣的无人机群趁机俯冲,向漩涡倾泻液态氮——他们要冻结声波发射器,将整个剧组活埋!
“声盾切换全息模式!”陈楚踹开控制台保护盖,徒手扯断保险丝按进主控电路。
短路爆出的电火花中,十二台发射器将液态氮冻结的声波具象化——被冻结的声浪竟在沙暴中心凝结成九层冰晶佛塔!阳光穿透塔身时,塔内折射出七世纪敦煌的市井百态:驼铃商队穿透观众身体,胡姬酒肆的葡萄汁滴落舌尖,甚至能闻到壁画上供养人残留的脂粉香。
“欢迎来到——” 陈楚展开双臂任风沙撕裂演出服,露出后背未愈的伤疤乐谱,“未被资本篡改的敦煌!”
冰塔突然爆裂,飞溅的冰晶在声波中重组为五百身裸眼3d飞天。当这些飞天环绕月牙泉飞行时,泉底沉积的演出票根被声浪震起——票根上三家资本集团的logo竟被飞天手中的琵琶弦切割粉碎!
演出结束时刻,意外再生。鸣沙山因声波共振引发大面积滑坡,月牙泉以肉眼可见速度被黄沙吞噬。资本代表们兴奋地拍摄泉眼消失的画面:“实景歌剧?以后就叫实景坟墓!”
陈楚却纵身跃入泉眼,将钢纱舞衣的残片插入泉底。当泉底淤泥漫过他腰际时,他猛然拔出藏在钢纱中的声波发射棒——那是用金音奖杯残骸熔铸的导体!
发射棒插入泉眼刹那,被资本注入凝雨剂的云层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陈楚背上的伤疤乐谱,血水渗入钢纱导体,触发史无前例的声波地震!
地底传来千年佛窟的共鸣,月牙泉底的流沙如退潮般褪去,暴露出的不是泉眼,而是掩埋千年的西夏佛经窖藏。更令人骇然的是,经文上覆盖着一层声波结晶膜——楚门声场技术竟激活了古人用矿物颜料与沙粒合成的原始声学材料!
“看好了!” 陈楚将染血的发射棒指向天际,三家资本集团的包机正在云层播撒化学剂,“你们制造的暴雨——”
暴雨在声波牵引中突然转向,化作无数水箭射向包机。水箭击穿机舱时,舱内倾泻的凝雨剂与铝热剂残留物相遇,在空中燃起三朵巨大的焰火莲花!
三个月后,敦煌实景歌剧现场。邱璃钢甲上的血谱被激光镌刻在声波发射棒基座,观众触摸时能感应到《敦煌》全剧旋律。曾经消失的月牙泉扩大了三倍,泉底铺设的声学晶体在月光下连通成星链阵列。
纽约时代广场大屏正直播奇观:三家娱乐集团宣布破产的滚屏下方,敦煌声波星链将云层投射成莫高窟第220窟《阿弥陀经变》——正是用资本包机残骸中的铝热剂粉尘为颜料。
陈楚在泉眼中央举起西夏佛经,经卷突然在声场中焚毁。灰烬升腾时,裸眼3d技术将其重组为十二星座轮廓,最终汇成一句梵文:
“业火焚尽处,自有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