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艺术馆开馆前夕,三大资本巨头深夜求见。
昔日居高临下的赵董、张总、李主席竟在陈楚面前诚惶诚恐,奉上“资源共享计划”。
陈楚端坐主位,指尖轻点桌面投影出他们勾结外媒、偷税、走私的罪证:“十年前你们让我身败名裂,现在又想求我?”赵董暴怒掀桌。
就在保镖破门瞬间,张总心脏病发,李主席跪地哀求:“陈老师,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陈楚看着窗外等待艺术馆开馆的万人长龙,丢出三份合同:“现在,是楚门收购你们。”
窗外,京城夏夜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从楚门艺术馆顶楼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远处cbd辉煌的灯火绵延如缀满宝石的绶带,映照着帝都永不疲惫的轮廓。艺术馆的主体建筑——那个即将在几个小时后对世人敞开的、象征陈楚十载沉浮与浴火重生的音乐圣殿——此刻被精心布设的暖黄色景观灯勾勒出巍峨而静谧的剪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黎明的唤醒。
馆前广场,一片人声鼎沸的“静默”。数以万计的等待者——有慕名而来、眼中带着朝圣光芒的年轻乐迷,有白发苍苍、携带着陈旧乐器的音乐学院老教授,更有许多肤色各异、背着专业器材翘首以盼的国际媒体——此刻以一种惊人有序的状态安静地盘坐、倚靠、或站立着。他们铺开了色彩斑斓的防潮垫、野餐垫,有人低声轻哼着《十年》专辑里的旋律,有人就着小夜灯安静翻阅陈楚传记或乐评文章。星星点点的灯光连缀成片,远远望去,仿佛银河跌落人间,安静地铺展在楚门艺术馆门前。空气在夏夜的微燥里,又被这庞大而虔诚的期待浸润出一份奇异的庄严,连蝉鸣都被压低了声响。
这无声的汹涌,这灼热的人潮,隔着厚厚的特种隔音玻璃,似乎也传导着某种足以令灵魂颤栗的温度,安静地炙烤着顶层那间巨大的办公室。
陈楚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桌上纤尘不染,只有一盏样式极为古拙的青铜雁鱼灯幽幽燃着,跳动的火苗将他半边侧脸投入浓重阴影里,另一边则被城市和人群的光亮镀上一层朦胧的冷硬釉质。他没有在翻阅任何文件,只是将后背完全嵌入宽阔的黑皮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个极其隐晦的节奏。那是他十年前被雪藏、面对无望时,曾在无数个黑暗夜晚,用最微不可闻的手指颤抖在廉价出租屋的旧床板上敲出的那段旋律——《根脉》最深沉压抑的那段主旋律动机。此刻再敲,指下已非惶惑与绝望,而成了一种穿越时空、审视宿命的深沉回响。
无声的磅礴压力,在这空阔的顶层空间无声弥散。
“笃、笃笃。”
三声极其克制又带着明显紧绷感的敲门声响起,清晰得如同敲在心鼓上。
陈楚指尖的节奏没有丝毫停顿,只淡淡应了一句:“进。”
厚重的实木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他的首席助理兼安全主管阿泰,一个身形精悍、眼神锐利如刀,曾在最精锐部队服役的男人,微微侧身闪入。他甚至不敢踏进整个光亮区域,只恭敬地停在门口那片恰到好处的阴影里。
“陈老师,”阿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赵东升、张宏伟、李伯涛……三位都在外面等。他们说……‘请求当面赔罪,有重要事务相商’。”他顿了顿,补充道,“三巨头一起来的,姿态放得很低,李伯涛甚至用上了‘请陈老师拨冗赐见’。”
陈楚的指尖停在那古老旋律的最后一个重音上,抬起。
那深潭般的眼眸里,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掠起又平复,快得如同幻觉。他面上仍无波澜,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那声息里揉不进半分情绪,既非嘲弄,也非意外,倒像是等待已久的靴子终于落地的漠然确认。
“请他们进来。”四个字,淡漠无波。
阿泰无声颔首,利落地退了出去。门外隐约传来几声克制又显出几分慌乱的细微咳嗽声和脚步声,那是一种竭力想维持威严却又不自觉暴露出巨大不安的混乱节奏。
三张曾经足以搅动风云、颐指气使的面孔,如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而惶恐的神态,走进了这间空旷而极简的顶层办公室。
为首的是星耀娱乐集团的掌舵人赵东升(赵董),往昔标志性的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此刻略显凌乱,眼角深刻的纹路在灯光下堆积着浓重的阴影,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身后两步,是恒盛资本的张宏伟(张总),这位以“点石成金”闻名业界的资本巨鳄,此刻面色透着一种失血般的灰白,习惯性夹着雪茄的手指神经质地捻动着袖口的纽扣,眼神游移不定。最后进来的是亚太文化产业协会的李伯涛(李主席),他的姿态最为谦卑,几乎是微躬着身子,往日梳理整齐的银发贴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如同斩断了退路。
室内的气压瞬间变得更低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像是透明的凝胶沉重地包裹住每个人。最终打破这压抑死寂的是李伯涛。他上前一小步,脸上堆砌起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陈老师……深夜叨扰,实在是……万不得已!罪过,罪过啊!”他甚至下意识地将两只手在身前不自然地搓了搓,如同旧时代卑微的下人。
他身后的张总也跟着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僵硬得像焊在脸上:“陈楚……不,陈老师,打扰了。我们……我们几个老家伙,是来认错,也是来……求合作的。”
赵东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迫自己挺直那略显佝偻的脊背,但眼神在接触到陈楚那深邃无波的目光时,气势终究还是矮了下去。“不错,”他声音干涩地接话,语调努力维持着曾经的威仪,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虚弱,“陈楚,过去种种,我们……错了。大错特错!我们都老糊涂了,有眼不识真神。今天……我们三个放下这张老脸,是真心实意,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
陈楚的视线从他们身上平淡地扫过,如同拂过三件微不足道的器物。他没有回应他们的道歉和“诚意”,甚至没有让座的示意,目光最终落回桌面上那跳跃的雁鱼灯火苗。
这无声的漠视,让办公室里的空气更加沉重了几分,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伯涛急忙又上前一小步,动作幅度大得有些滑稽。他小心翼翼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个仅比银行卡稍大的超薄碳合金文件夹。纯黑的封面上印着一个极其精细复杂的暗纹,显然是某种保密等级极高的物品。
“陈老师,这是我们三家……”李伯涛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是我们三家能拿出的全部诚意了。”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将文件夹轻轻放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随即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资源共享核心计划’。星耀拥有国内超过40%的院线资源和所有一线城市最黄金地段的广告牌十年使用权;恒盛……”他看向张宏伟。
张宏伟立刻接上,语速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恒盛持有覆盖全球一百二十多个主要城市的票务发行渠道,尤其是北美和欧洲的深度渗透网络,以及……以及超过千项与娱乐相关的技术专利权池!”他报出这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资源时,声音里没有半分自豪,反而充满了焦虑。
赵东升也紧跟着开口,声音低沉而迫切,目光牢牢锁在陈楚身上,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星耀旗下所有经纪合约,包含您当年那届所有‘明日之星’的冠军选手、还有最近最火的几个顶流……所有一线艺人!全部!只要您点头,楚门只需要签一份框架协议,这些人……都是楚门的,资源任由楚门调度支配!”
李伯涛最后补充,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协会所有官方平台背书,最高规格的全球文化资源协调权限……陈老师,所有壁垒都可以打破,所有资源都可以共享!我们三家,未来愿意唯楚门马首是瞻!”他喘了口气,用尽力气挤出最谦卑的姿态,“只要您……给我们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三大巨头,代表着昔日圈内翻云覆雨的权势巅峰。此刻,他们倾其所有,不惜将核心命脉拱手奉上,在这位十年前被他们亲手打入深渊、如今却巍然如山岳的年轻人面前,诚惶诚恐地献上臣服的贡品。
每一句承诺都价值连城,每一份资源都足以引起业界的腥风血雨。
然而,整个过程中,陈楚的姿态没有丝毫改变。他甚至没有抬起眼皮去看一眼那份凝聚着足以令任何巨头疯狂的“资源共享核心计划”文件夹。他依旧沉浸在那团跳动的古铜灯火光里,似乎在思考一个与这惊天动地的“诚意”毫无关联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在办公室内持续加重。三大巨头额头上刚刚收回去的冷汗又开始渗出,李伯涛的腿微微打着颤,张宏伟捻扣子的动作已经完全僵硬,赵东升脸上的肌肉也在不自然地抽动着。
太安静了!这份可怕的安静像无声的绞索,一点点勒紧他们的咽喉。
就在赵东升几乎要崩溃开口再次恳求时,陈楚终于动了。
他搁在紫檀木扶手上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向下一点。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音,几不可闻。
下一秒,他面前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桌面骤然亮起!幽蓝色光芒如流淌的液体,瞬间铺满整个光滑如镜的桌面。繁复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无声倾泻下来,眨眼间竟凭空凝聚成三份巨大的、闪烁着冰冷电子荧光的全息文件!
巨大的文件夹虚影悬停在桌面正上方,触手可及。每份文件封面上都印着猩红刺眼的、足以令人心脏骤停的标记:“一级保密 - 金融税务稽查专案待查证线索(涉张宏伟)”,“涉嫌操纵海外证券及未公开信息交易立案证据汇总(涉赵东升)”,“跨国走私及洗钱关联报告(涉李伯涛)”!
文件夹下方,滚动播放着触目惊心的图片和一小段段经过技术处理但信息量极其明确的监控视频片段!模糊不清却足以辨认的人影,隐秘码头的货柜,银行流水上巨额的神秘转账数字……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三大巨头的视网膜上!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声,几乎是同时从李伯涛喉咙里挤出来,随即被死死扼住,变成倒灌气息的嘶嘶声。他踉跄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惨如金纸,浑浊的眼珠瞪得几乎要裂开,直勾勾地盯着那份标注着他名字的猩红文件,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落。
张宏伟身体猛地一晃,原本灰白的面孔刹那间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住旁边的椅子靠背支撑身体,手伸到一半,却像被无形的毒蛇咬了一口,触电般猛地缩回,死死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涣散,死死盯住那份针对他的文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些在蓝光中闪烁的、他自以为永远被埋藏的罪证。
“陈楚——!!”
一声暴怒到极点、又裹挟着无尽恐惧的狂吼猛地炸响!
是赵东升。
他脸上的惊恐和被彻底戳穿的震怒交织扭曲,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瞬间涨成了可怕的紫红色。长期身居高位带来的最后一丝虚幻威严和自控力在铁一般冰冷的证据面前彻底粉碎!那滔天的怒火和被猎物反噬的极度恐慌化作了最原始的野兽般的攻击性。
“你他妈敢阴我——?!”赵东升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凸如蚯蚓,一步踏上前,双手狠狠抓住黑檀木桌光滑冰凉的上沿。他用尽全力,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手臂上的西装布料被绷紧的肌肉撑起可怕的棱角。
“给我死——!!”
“哐当!!!!”
整个沉重的、价值连城的黑檀木办公桌竟然被他这爆发全身力气的疯狂一掀,剧烈地摇晃着,带着桌面上那盏幽幽燃烧的青铜雁鱼灯和那个价值亿万的“资源共享计划”文件夹,发出巨大刺耳的金属刮擦和碰撞声!桌身向上猛烈抬起一个危险的角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局面即将失控的刹那!
“轰!”
办公室沉重的黑橡木大门被一股沛然巨力猛地从外面撞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三道快如鬼魅的黑色身影如同出闸的猛虎,毫无阻滞地冲入!
为首者正是阿泰!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像一道精准发射的黑色闪电,后发先至!几乎就在赵东升双手发力、桌面刚刚抬起的刹那,阿泰健硕的身影已如炮弹般撞至赵东升侧面。没有多余的动作,右手迅如奔雷,一记精准得令人发指的掌刀破空斩下,不偏不倚切在赵东升右臂肘弯处的麻筋!
“呃啊!”
赵东升只觉整条右臂瞬间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剧痛伴随着无法形容的麻痹感直冲脑门!他失控的狂吼戛然而止,化为一声痛苦的闷哼,像一头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病狮,所有的蛮力瞬间被截断!身体被这股对冲的力道带得一歪,重重撞在刚才被他撼动又失力压下的桌沿边缘,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顿时蜷缩着身体,痛苦地蜷曲起来,再也发不出任何有威胁的声音。
就在阿泰制住赵东升的同时,另两名行动队员以完美的配合瞬间锁定了目标!其中一个身影迅疾地滑步冲向身体筛糠般颤抖、眼看就要瘫软在地的李伯涛;另一个则如猎豹扑食,在张宏伟双眼翻白、口歪眼斜、捂着心口如同腐朽木桩般向地毯栽倒的瞬间,强有力的手臂已经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沉重颓软的身躯牢牢架住!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阿泰破门制伏赵东升,到队员架住张宏伟、扶稳李伯涛,时间短得似乎只够人眨两次眼睛。
办公室内只剩下粗重、紊乱、夹杂着痛哼的喘息。破碎的威严,崩塌的城府,赤裸裸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打翻的颜料桶,混杂泼溅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李伯涛被年轻队员有力的臂膀半扶半架着,才没有彻底烂泥般瘫倒在地。然而他的精神,在证据出现的瞬间和此刻亲眼目睹的暴力压制之下,早已彻底垮塌。他老泪纵横,浑浊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油光纵横而下,那张曾经在无数高峰会议上道貌岸然的脸孔涕泗横流,因为极致的恐惧和乞求而扭曲变形。他再也顾不得丝毫仪态和尊严,被架着的身子筛糠般地抖动着,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拼命地想往陈楚的方向蠕动。
“陈老师……陈老师……饶命啊!饶命啊!”他凄惨地哭喊着,声音撕裂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我们……我们错了!真的错了!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啊!求求您……陈老师……给我们一条生路……一条活路吧!留条狗命也好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身体一软,试图跪倒,却因被架住而只能做出扭曲的弯腰屈膝动作,狼狈到了极致。
被队员稳稳架住、已然面如死灰、胸口微微起伏似乎缓过一口气的张宏伟,也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曾经精明世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彻底的灰败。他没有哭喊,只是看着陈楚那张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在桌面跃动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疏离的侧脸,嘴唇哆嗦着,最终吐出的声音干涩微弱,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气音:“陈老师……给……给个……活路……”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墙角,被阿泰单手按住肩胛要害关节、半边身体因剧痛和麻痹而蜷曲抽搐的赵东升,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风箱般的呜咽。他低着头,不敢再看陈楚,也不敢再看那桌面悬浮着的、宣告他末路的全息文件,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暴怒退潮后剩下的、空白的巨大恐惧和彻底的失败感中,连刚才掀桌的疯狂也耗尽了力气,只剩下沉重的后怕。
陈楚终于收回了望向桌面的目光。
他没有去理会那份被掀歪在桌上的“资源共享计划”,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块垃圾。他的视线穿透眼前狼狈不堪的三位巨头,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静静地投向远处。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有了变化,最深的夜色正在一点点褪去。而楚门艺术馆外那片由密密麻麻等待者构成的星光长河,此刻因为天光的变化,愈显清晰!成千上万个安静的身影铺满了视野所能及的所有空地,那份无声而庞大的期盼汇聚成的力量,远比金融数据更有重量,比任何资本的翻云覆雨更能定义“价值”。
在那晨光熹微、人潮涌动的景象中,在这顶层弥漫着失败与求饶的窒息空气里,陈楚缓缓站起身。
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踱步到桌前,随手轻敲一下桌面。那三份浮于桌面之上的、散发着冰冷绝望气息的全息证据文件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瞬间湮灭。
取而代之落下的,是三份装在标准商务牛皮纸文件袋中的厚厚纸质文件,落在黑檀木桌面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三声“嗒、嗒、嗒”,如同命运之钟的倒数三响。
陈楚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文件袋上,指尖划过牛皮纸袋坚硬的棱角,发出细微的“沙”声。
“现在,” 陈楚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如深潭,却带着一种斩断宿命的冷酷决绝,清晰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是楚门收购你们。”
他的目光从赵东升的垂死挣扎,扫过张宏伟的灰败绝望,最后落在李伯涛那涕泗横流的扭曲面孔上。
“三套方案,选一条活路。”
三个曾经一手遮天的巨头,瞳孔里最后的光芒彻底涣散了。窗外的晨曦如同巨大的幕布徐徐拉开,却仿佛只为他们映照出那冰冷的文件袋上唯一能看清的字样——楚门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