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丽回到青石镇。
她把五万块给了穷女婿,让他养活女儿和三个外孙。
她独自坐在老屋前,望着那棵老槐树。
突然,她想起什么,翻出当年段慎独的“毒誓”录音。
她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段慎独的声音清晰:
“我段慎独,若敢变心,若敢与别的女人睡觉,
便叫我断子绝孙,叫我天打五雷轰,
叫我全家不得好死!”
可就在这时,
录音最后,有一段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但若那女人,并非寡妇,
而是……被全村口水几乎淹死的‘活祭品’呢?”
胡雅丽浑身冰冷。
她猛地想起,
王老三的“矿难”尸体,从未找到。
村里有人说,王老三其实没死,是卷了钱跑路了。
而王貂蝉,根本不是寡妇。
她只是被丈夫抛弃,被全村唾弃,
被胡雅丽用“寡妇”之名,
活活逼成了“坏女人”。
而段慎独,早就知道真相。
他所谓的“出轨”,
不过是救一个被冤枉的女人。
他承受的“天谴”,
不过是替整个村子,背负了罪孽。
胡雅丽瘫坐在地,望着天空。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正中老槐树!
树干炸裂,火光冲天。
她想起自己逼段慎独发的誓:
“天打五雷轰……”
她颤抖着抬头——
乌云中,似有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她。
而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短信:
“你泼的粪,挂的生殖器,
你送走的孩子,你逼疯的女儿……
都记着呢。
下一世,
你来做‘寡妇’。”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
在离青石镇八里外的蔡庙镇,有一个人悄然归来。
他便是段慎独。
他佝偻着身子,苍老,照旧白净。
他开了新的诊所,诊所静静地矗立在当街口。
虽然他的腿有些瘸,但他的医术却越发精湛。
如今的段慎独,已经不再依赖那些西医设备,而是回归到了传统的中医领域。他每天都会亲自去采药,然后精心熬制中药,为患者进行针灸治疗。
在他的诊所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徒弟。一个名叫“小满”,另一个则是“小安”。小满勤奋好学,对中医充满热情;而小安,则是段慎独与王貂蝉所生的小儿子。长得像段慎独年轻时一样英俊。
人来人往。
王貂蝉也学会了把脉,常在旁协助。
一日,一位老者前来求诊。
他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眼神却锐利如鹰。
“段医生,我听闻你医术高明,可治‘心病’?”
段慎独笑:“医者治身,难治心。心病还需心药医。”
老者点头:“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会瘸?为何家破人亡?”
段慎独一愣。
老者缓缓道:“因为你用医术,掩盖了私欲。你口称‘仁心’,实则‘贪色’。你救王貂蝉,不是为她,是为自己的心。”
段慎独低头。
“但你也有善念。”老者又道,“你最终带她走,收养小满,这是‘赎罪’。天道不灭善,故留你一命。”
老者离去,留下一句话:
“医者非医,心正即医。
寡妇非寡,心净即清。
你已破‘相’,可入‘道’。”
段慎独幡然醒悟,决定,从此不收诊费,免费看病。
胡雅丽一日经过段慎独的诊所,看到王貂蝉忙里忙外,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恍惚间,觉得,她与她换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