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一回厂,全厂都知道是我举报的傻柱!”
“你让我以后在厂里怎么做人?”
“我不是让你把这事压下去吗?!”
许大茂一看江明从里屋出来,立刻火冒三丈地质问。
“许大茂,这不挺好吗?功劳都是你的。”
“全厂通报表扬,还能白拿五块钱。”
“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反倒跟我急?”
“……”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江明笑得更开心了。
“胡说!这种表彰谁要谁要,老子现在就不要了。”
“江明,你这是存心害我懂不懂?”
许大茂大声吼道。
江明看他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冷笑了一下。
“怪得着我吗?当初我好心帮你报功,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倒来兴师问罪。”
“再说,这事早就有口供,白纸黑字,我能随便改吗?”
“说我害你混不下去?胡说八道!”
“你慌什么?不是说不怕傻柱吗?怎么现在怂成这样?”
“妈的,之前求我办事时可没见你这么怂。”
江明走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我……”
许大茂被说得无言以对,张着嘴说不出话。
“可、可你也不该让全厂发通告!”
“现在全厂人都知道是我举报了傻柱,害他丢了工作!”
江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就把你吓成这样?”
“啧——也就这点胆量!”
“举报信都递上去了,傻柱也进去了,还能翻出什么浪?”
“那蠢货就算放出来,档案上也有记录。”
“一个有案底的废物,还敢跟你顶撞?”
许大茂突然恍然大悟。
猛地拍腿喊道:“对!那家伙现在可是个犯人!”
“这种劳改犯哪有资格在老子面前撒野?”
“他要是再闹,我就再举报一次,让他二进宫!”
“这次非得让他蹲个一年半载!”
说完,他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趾高气昂的模样。
江明看他被说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这才对嘛,男子汉就该这样。”
“不就是个傻柱嘛,关就关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斗了这么久,难道不想彻底解决他?”
“等半个月后他出来,还不是任你摆布。”
虽然许大茂有点小聪明,但胆子实在太小。平时耍点小手段还可以,真要干大事就怂了。
许大茂笑着说道:“哈哈哈……小江,还是你说得对。”
他环顾四周,把江明拉到角落,满脸讨好地说:“小江,现在傻柱已经被抓进去了,我答应你的事也办成了。那你答应我的事……”
江明装作不明白:“什么事?我答应你什么了?”
许大茂立刻急了:“就是那个女人的事!你可别想反悔!”
江明拍了下脑袋:“哦,你是说陈雪如的消息?”
“对对对!”许大茂连连点头,“原来她叫陈雪如,名字真好听。快告诉我吧,咱们还是不是朋友?”
江明摸着下巴假装犹豫:“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许大茂差点动手,但想起江明打傻柱的狠劲,只好压住火气,赔笑说:“小江,这可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怎么还要好处?这也太……”
江明立刻摇头否认:“许大茂,你理解错了。”
“我是说过会告诉你她的状况。”
“可你也承诺过要帮我留意中院和后院的动静,你做到了吗?”
“连厂里表扬你这种小事都要跑来问罪。”
“咱们这还能算合作吗?”
“再说这两天你根本没出现,什么都没做。”
许大茂一时语塞。
“这个……”
他确实答应过这些。
但他举报了傻柱,把他送进去了。
也是怕易忠海他们找麻烦,才故意躲起来。
想着等大家慢慢忘了这事。
江明看他无言以对,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样吧,免得你说我不讲信用。”
“既然你只完成了一半,那我也只告诉你她的一部分信息。”
“她叫陈雪如你已经知道了。”
“另外,她住在东大门!”
许大茂眼睛一亮:“她住东大门?”
江明点头:“没错,在东大门。”
“不过我警告你,别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要是让我知道你说是经我介绍认识的。”
“小心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喜出望外,连连保证:“放心放心!”
说完已经坐不住了。
“小江,那我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就溜了出去。
这家伙真是色迷心窍。
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了。
不过就他那点本事,找不着陈雪如还好,就算找到了也占不了便宜。
比起娄小娥,那女人的手腕不知高明多少。
娄小娥虽然已嫁人,但仍是家中的千金**。
而陈雪如一看就是商场上打拼多年的女强人。
待人接物远胜常人,这样的女子怎会看得上许大茂这种人?
——
与此同时,中院内。
易忠海闷闷地躺在床上,一大妈掀开他的衣服,正给他贴药膏。
屋里气氛压抑。
终于,一大妈开口问道:“傻柱真的被送去拘留所了吗?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他可是我们全靠的人。”
“要是被厂里开除了,这些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易忠海咬牙说:“你以为我愿意?连两位厂长的面子都没用。”
“谁知道江家那小子和林国琛关系这么深。”
“他竟然肯为了这小子跟李副厂长闹翻。”
一大妈眼眶泛红:“你为什么要拼命冲上去?”
“这年纪经不起折腾,万一出事,我怎么活?”
“那江家的心肠真狠。”
说着,她便抹起了眼泪。
易忠海本来就烦,现在更火:“哭什么!遇到事只会掉眼泪。”
“我这点伤不过是那小子推了一下。”
“大夫说了,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
一大妈赶紧擦泪,疑惑地说:“李副厂长是二把手,难道压不住林国琛?”
“杨厂长也是,偏偏这时候把李副厂长调去南方。”
易忠海叹了口气:“你不知道。”
“李副厂长和林国琛分属不同系统,保卫处一直是厂里最特别的部门。”
轧钢厂虽然名义上归我们管,但实际上由总厂直接管理。
李副厂长没权过问那边的事。
倒是杨厂长,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大妈急切地问:“这话怎么说?”
易忠海皱眉道:“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杨厂长可能发现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这时候把李副厂长调走。”
一大妈脸色一变:“你是说……他可能知道我们要举报他?”
“那可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他会不会报复你?”
易忠海沉着脸摇头:“暂时不会,他没有证据。”
“而且我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锻工。”
“就算他是厂长,也不能随便动我。”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傻柱。”
“这次全厂通报批评,他的前途算是完了。”
“轧钢厂肯定待不下去了。”
一大妈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要不我们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忠海严厉的眼神打断。
“糊涂!”
“要是连我们都放弃傻柱,以后谁来照顾我们?”
“再说我们跟江家那小子已经势不两立。”
“不是他倒,就是我们遭殃。”
“等傻柱出来再说吧。”
“凭他的手艺,不会饿死,到时候再帮他找份工作。”
……
与此同时,刘海忠再次上门,两人关门谈了很久,没人知道具体内容。
——
对门的秦淮如看着碗里几乎能看见底的菜汤,满脸愁容。
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身无分文。
最后一把玉米面也被她蒸成了窝窝头。
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吃的,一家四口就要挨饿。
她常常怨恨那个贾张氏。
对,就是贾张氏。
她手里有钱,每个月还要向她要钱。
就像这次,收了易忠海一百块封口费,却一分都没给她们。
到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
要是不上班,小当和槐花还需要人照看。
她真想让贾张氏早点死掉。
这样一家人还能好过些。
“妈,我不想吃窝窝头,我要吃白面馒头,吃米饭。”
棒梗咬了一口窝窝头就放下了。
这窝窝头不仅难吃,还卡嗓子。
每人面前只有一碗面汤,勉强用来送窝窝头。
“我也不要窝窝头,我要吃鸡腿,吃煎鸡蛋!”
“槐花想吃秀兰阿姨家的米饭。”
“她们家的肉可香了,油滋滋的!”
……
小当和槐花还记着昨天在江明家吃的美食。
也难怪,跟那些好吃的比起来,
这窝窝头实在难以下咽。
“棒梗,你该懂事点,家里没钱了。”
“小当、槐花要听话。”
“妈妈明天从厂里带白面馒头回来,好不好?”
……
秦淮如只能这样哄着孩子们。
可她自己拿着窝窝头,同样难以下咽。
“又是白面馒头。”
“我们天天吃窝窝头,我也想要鸡腿,想要煎鸡蛋。”
棒梗一把扔掉手里的窝窝头,开始撒泼打滚。
显然,他被小当和槐花的话勾起了馋劲。
但贾张氏不在家,看到秦淮如气冲冲地站起来,他刚要躺下的身子又缩了回去。
小当和槐花也吓得不敢出声。
“棒梗,你是哥哥,要给妹妹们做榜样!”
“快把窝窝头捡起来。”
“家里已经没吃的了,你要是不想饿得睡不着,就乖乖吃掉。”
秦淮如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们俩也是,赶紧吃饭,吃完睡觉。”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后发现反抗也没用,
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