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高三女生林晚在减压时观看默剧,发现演员竟在用唇语求救。

>调查中,剧团成员接连暴毙,死前均被割舌。

>古书揭示“无舌剧团”源自百年前封喉祭的活人献祭仪式。

>祭坛机关启动时,她将幕布钩刺入对方喉咙:“封喉祭,必须用血亲之血完成。”

七月的热浪裹挟着蝉鸣,像一层滚烫的、粘腻的塑料薄膜,死死糊在教室的每一扇窗户上。空气凝固不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粉笔灰和汗水的滞涩味道。林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摊开的数学模拟卷,边缘那密密麻麻的铅字和狰狞扭曲的、几何图形,在眼底糊成一片令人晕眩的灰雾。

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那个数字曾经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如今却已麻木得失去了具体的形状,只剩下一种钝重的、持续不断的压迫感,从后颈一路碾到尾椎骨。

“默剧?\"同桌兼死党苏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像一根细针,短暂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凝滞。她刚从书包里翻出两张边缘有些卷曲的票根,献宝似的推到林晚面前,“无舌剧团’?名字怪瘆人的。城西那个快塌了的老文化宫,今晚最后一场。去不去?据说.……是种另类解压?”

票面上,一个没有五官的白面人影扭曲着身体,背景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林晚汗湿的脊背悄悄爬上来,与教室里的燥热形成诡异的冰火两重天。她没有犹豫太久,几乎是带着一种逃离的迫切,点了点头。总比对着这些永远解不开的函数强。

老文化宫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巨兽遗骸,孤零零地蹲在城西破败的街角。高大的罗马柱蒙着厚厚的灰尘,曾经华丽的浮雕在昏暗的路灯下只剩下模糊狰狞的轮廓。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厚重木门,一股混杂着陈年木头腐朽气息、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冰冷气味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夏夜的闷热。观众席稀疏得可怜,几张苍老或同样疲惫麻木的脸孔,在幽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墓地里飘荡的磷火。空气里浮动着死寂的尘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岁月的霉味。

厚重的猩红色绒布幕布沉重地拉开,没有音乐,没有报幕,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暗。紧接着,一束惨白得刺眼的光柱,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突兀地、精准地打在舞台中央。

光柱里,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样式古怪的靛蓝色粗布戏服,宽大的袖口和裤腿空荡荡地飘着。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毫无血色的白垩粉,五官被彻底抹平,只留下两个用墨汁点出的、空洞得没有灵魂的圆点代表眼睛。嘴唇,则是一抹僵硬的、向下弯折的猩红线条。她一动不动,像一具被钉在光柱里的木偶,只有那空洞的眼窝,似乎穿透了舞台的黑暗,直勾勾地望向观众席。

绝对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林晚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

女人动了。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带着一种滞涩感,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她抬起一只枯瘦的手臂,指向虚空,手指关节僵硬地弯曲着。接着,她的身体开始旋转,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动,宽大的戏服飘荡起来,像一片在阴风中招摇的裹尸布。每一次停顿都充满张力,每一次伸展都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她时而像是在奋力攀爬无形的阶梯,时而又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拖拽殴打。没有声音,只有肢体在惨白光束下扭动、挣扎的剪影,在空旷的舞台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地狱的图腾。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薄薄的校服衬衫。她强迫自己去看,试图解读那些怪诞动作背后的含义,像解读一道艰涩的考题。就在女人完成一个极其痛苦的、后仰到极限的动作,整个身体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弦时,林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那张惨白面具下,那抹僵硬的猩红线条上。

那张毫无生气的猩红线条...在动!

极其轻微,极其隐蔽,快得如同错觉。就在女人身体绷紧、后仰的瞬间,那僵硬的、向下的猩红唇线,极其短暂地、清晰地改变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林晚猛地坐直了身体,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起来,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了她的耳膜。

那不是错觉!

那分明是两个字,在无声的惨白光束下,在死寂的剧场里,在女人被后仰动作拉紧的惨白下颌上,清晰地、无声地对着她吐出:

“救…..我…”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到天灵盖,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苏晓晓。苏晓晓正无聊地低头抠着手指甲,脸上只有一片茫然的困倦。她又飞快地扫视四周。那些稀疏的观众,有的在打盹,有的茫然地看着舞台,有的低头刷着手机屏幕微弱的荧光。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异样。

只有她看见了。只有她听见了那无声的、绝望的两个字。

表演结束得毫无征兆。猩红的幕布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那惨白的光束和台上扭曲的身影。剧场顶棚几盏昏黄的小灯敷衍地亮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空旷中响起,显得格外空洞和敷衍。观众们如同解除魔咒的木偶,纷纷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麻木地朝着出口挪动。

林晚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舞台深处,幕布闭合的缝隙后,仿佛还残留着那双空洞墨点的“注视”,那两个无声的唇语,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晚晚,走啦!发什么呆呢?\"苏晓晓推了推她,声音带着散场后的轻松,“我就说吧,怪里怪气的,解个屁的压,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不如回去刷题。

林晚被苏晓晓拉着,混在离场的人流中,机械地迈着步子。老文化宫腐朽的气息似乎更浓了,混合着汗味和灰尘,沉甸甸地压着她。走出大门,夏夜温热的空气包裹上来,却丝毫无法驱散她骨子里的寒意。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沉重的木门已经关上,像一张沉默的、吞噬一切的巨口。惨白的舞台灯光,女人无声的唇语,那抹猩红.……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叠加。

回到自己小小的卧室,台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书桌。林晚强迫自己摊开试卷,笔尖悬在纸面上,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那无声的“救我”像魔咒般在耳边盘旋她烦躁地丢开笔,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在搜索框里颤抖着输入了“无舌剧团”。

搜索结果少得可怜。几条零星的地方论坛旧帖,标题带着猎奇色彩:《寻访消失的“无舌剧团”,哑剧艺术的活化石?》《城西老文化宫的幽灵演出》。

她点开一个帖子,发帖时间赫然是五年前。帖子里只有几张像素模糊的黑白剧照,舞台中央,一群穿着同样靛蓝粗布戏服、涂着惨白脸谱的人,动作僵硬地摆出各种扭曲的造型。他们的脸上,同样只有空洞的墨点眼睛和僵硬的猩红嘴唇。照片的背景,隐约能看到老文化宫那标志性的、布满灰尘的罗马柱浮雕一角。

帖子的文字语焉不详,只提到剧团非常神秘,成员从不开口说话,演出也极其稀少,后来似乎就销声匿迹了。

“哑剧艺术的活化石\"?林晚盯着这几个字,指尖冰凉。那个女人的唇语,绝不是表演的一部分!那种绝望,那种濒死的挣扎感,清晰得让她战栗。

她不死心,继续往下翻。在一个极其冷门的地方——文化研究版块角落,她发现了一个更久远的帖子标题:《“封喉祭”与本地傩戏遗存考》。

封喉祭?这个古怪的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了她一下。点进去,帖子内容却显示“已被删除或不存在”。只有网页快照里残留着几行模糊的文字片段:“...旧俗...献祭.....割舌封喉...平息.…..灾祸……无舌者”后面的内容被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令人不安的空白。

割舌封喉?无舌者?

林晚猛地捂住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想起那个女人无声开合的嘴唇,那僵硬的猩红线条下...….难道本该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胃里一阵翻搅,她冲到卫生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冰冷的恐惧像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演出。那个无声的求救,指向一个她无法想象的黑暗深渊。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如同梦游。课堂上老师的讲解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嗡鸣,试卷上的题目扭曲成无法辨认的符号。那两个无声的唇语,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利用所有碎片时间,像着了魔一样在网上疯狂搜索关于“无舌剧团\"和“封喉祭”的一切信息,结果却令人绝望。除了那些零星、模糊的旧帖碎片,关于剧团近年的信息几乎为零。那个五年前提到剧团“销声匿迹”的帖子,成了最后的线索。

必须再去一次。这个念头如同藤蔓,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恐惧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求证欲。她需要再看一次,确认那唇语不是自己的幻觉,找到那个女人。

周五放学铃一响,林晚几乎是冲出教室的。她没告诉苏晓晓,自己一人再次踏上了通往城西老文化宫的路。夕阳把破败的街道染成一片病态的橘红,老文化宫巨大的阴影投下来,更显阴森。那扇沉重的木门紧闭着,像一张冷漠拒绝的脸。她绕着这栋庞大的旧建筑走了好几圈,试图寻找其他的入口。厚重的防火门锈死在后巷深处,高高的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根本无法窥视内部。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乐器调音声,混合着含混不清的人声低语,顺着风,从文化宫侧后方一个极不起眼的、被巨大垃圾箱半掩着的窄小铁门缝隙里飘了出来。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怪异的沙哑感,仿佛说话的人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小铁门。铁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狭窄的缝隙,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浓烈的灰尘味、木头霉味和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扑面而来,比上次在观众席闻到的更加浓郁刺鼻。

她将眼睛凑近门缝。

里面是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台通道。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穿着靛蓝色粗布戏服的人影正背对着她。其中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稀疏,正吃力地搬动一个沉重的、蒙着灰尘的道具箱。另一个则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二胡,心不在焉地拧着琴轴,发出喑哑的调音声。

“....老团长.……真…还要.….演?”。干瘦男人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舌头被烫过,每个字都粘在一起,异常费力。他说话时,肩膀微微耸动,带着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被称作“老团长”的佝偻身影动作顿了一下,放下箱子,慢慢直起腰。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无力地摆了摆,动作间带着深重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麻木。他的脖颈从宽大的戏服领口露出一截,皮肤松弛,布满深刻的皱纹。

“不.…..演.…….怎么.…活?\"老团长开口了,声音更加沙哑,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漏风的气管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喉音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说话时,似乎极其痛苦整个肩膀都紧绷着。“规矩.…破了……都得.…….死……下场…换....阿....阿萍\".......

提到“阿萍”这个名字时,老团长佝偻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那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也猛地停止了调音的动作,僵在原地,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恐惧的灰白。后台通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灰尘在昏黄的光束里无声地沉浮。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似乎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浓重起来.

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阿萍?是那个女人吗?下场换阿萍?这是什么意思?“规矩破了都得死\"?这些破碎、沙哑的对话片段,像冰冷的碎玻璃狠狠扎进她的神经。她不敢再看,更不敢逗留,趁着里面的人还沉浸在死寂的恐惧中,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开,逃离了那扇透着不祥气息的小铁门。

一路狂奔回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她反锁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后台的对话,那浓重的铁锈味,老团长痛苦沙哑的嗓音,干瘦男人瞬间惨白的脸..…所有细节都疯狂地在脑海里冲撞。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关于“封喉祭”的模糊快照页面。那几行残存的文字--“割舌封喉”、“无舌者”--此刻像淬了毒的匕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割舌.…….所以他们的声音才那样沙哑破碎?那浓重的铁锈味....是血?林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个在舞台上无声求救的女人……阿萍.…她真的被换下场了吗?下场意味着什么?“规矩破了都得死”?难道是因为她试图求救,触犯了某种禁忌?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那晚她看到的求救,会不会不是第一次?会不会每一次演出,都有人在无声地呐喊?而台下的观众,包括她自己,都如同瞎子聋子?

不行!必须找到阿萍!必须知道真相!这个念头像烈火一样灼烧着她,压过了恐惧。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书桌前,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城西老文化宫 剧团 成员名单”、“无舌剧团 登记信息”……所有她能想到的关键词组合。结果依旧是一片空白。这个剧团,连同它承载的秘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现实的记录中彻底抹去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她颓然坐回椅子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桌角堆着的几本旧书。那是父亲前阵子整理阁楼时丢给她的,说是些没用的老家谱旧志。老家谱.….旧志……林晚脑中灵光一闪!地方志!那些尘封在图书馆角落的厚重典籍,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

第二天是周六,林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早早来到了市图书馆。古籍阅览室位于大楼最僻静的顶层角落,空气里弥漫着纸张陈腐干燥的气息和樟脑丸的味道,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老旧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巨大的橡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排列成幽深的甬道,上面挤满了蒙着厚厚灰尘、书脊发黄卷曲的线装书和地方志合订本。

管理员是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用一种近乎审视古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林晚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慢悠悠地在一本巨大的牛皮纸登记簿上记下了她的学生证信息,然后指了指最里面一排书架:“喏,县志、镇志,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民俗考、旧闻录,都在那旯里。自己翻吧,小心点,别弄破了,都是老古董了。

林晚道了谢,几乎是扑向了那片散发着故纸堆特有气息的书架。她像着了魔一样,一本本抽出那些沉重的、书页脆黄的地方志。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面,灰尘呛得她连连咳嗽。她快速翻动着,光急切地在那些竖排的、繁复的繁体字和模糊不清的木刻版画间搜寻着。时间在翻页的沙沙声中流逝,窗外的日光从明亮到昏黄。

就在她几乎被灰尘和绝望淹没、手指因为长时间翻动而酸痛麻木时,指尖在翻开一本厚重的《清河镇旧俗辑录》时,触到了一片异样的空茫。她心头一跳,急忙定睛看去。

书页被整齐地、极其暴力地撕掉了!从装订线处被硬生生扯去,只留下参差不齐的、像被野兽啃噬过的毛糙边缘。被撕掉的部分,至少有三四页那么厚。

是谁?为什么要撕掉?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不死心,小心翼翼地翻动前后残留的书页。在紧挨着被撕毁页面的前一页底部,一行蝇头小楷的注释,如同黑暗中爬行的毒虫,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眼帘:

“封喉祭,古傩之遗毒也。逢大疫、大旱,辄举之。择'灵净'者,缚于祭坛,剜舌封喉,献祭于'无舌地母’,以血肉飨之,祈灾祸息,社稷宁。献祭者,须身无瑕秽,且.……(此处字迹被墨渍污染难辨)……尤以'无舌剧团’为甚,其状凄绝,实乃人寰惨剧,今当禁绝…

剜舌封喉!献祭!无舌地母!无舌剧团!

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的视网膜上。那晚舞台中央女人无声的唇语,后台通道里沙哑破碎的交谈,那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所有的碎片瞬间被这行冰冷的文字串联起来,构成一幅恐怖绝伦的图景!

“灵净者”…阿萍?她被选中了?下场.……就是献祭?那个老团长说的“规矩破了都得死”,难道是指求救的行为会触怒所谓的“无舌地母”,招致更可怕的惩罚?

林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她猛地合上那本沉重的旧志,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古籍阅览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远处管理员老太太不满地朝这边警了一眼。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是苏晓晓打来的。

林晚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着划开接听键。

“晚晚!”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看本地新闻!城西...城西老文化宫!死人了!死的是…….是那个剧团的!\"

林晚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图书馆高耸的书架仿佛瞬间扭曲、旋转起来。她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书架才勉强站稳。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她颤抖着点开本地新闻推送的链接。

一张打了马赛克、但依然能看出现场极其血腥的图片瞬间弹出。地点是城西老文化宫后台那条堆满杂物的狭窄通道!正是她昨天偷窥的那个地方!一个穿着靛蓝色戏服的干瘦男人倒在一片狼藉中,身下洇开一大片暗红发黑的血泊。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突发!老文化宫惊现命案!神秘“无舌剧团”成员惨死,死前疑遭非人折磨!】

报道正文极其简短,语焉不详:..“今日清晨,清洁工在城西老文化宫后台发现一具成年男性尸体。死者身着奇异戏服,身份初步确认为某民间剧团成员。死状凄惨,口腔遭受严重破坏..…警方已介入调查,怀疑与剧团内部纠纷有关….”

口腔遭受严重破坏…….

林晚的胃剧烈地痉挛起来,一股酸水涌上喉咙。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滩暗红色的马赛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本旧志上冰冷残酷的字眼--剜舌封喉!后台那个调二胡的干瘦男人,他那沙哑含混的声音,他瞬间惨白的脸……是他!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规矩破了…….都得死.……下一个是谁?老团长?还是…….阿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图书馆的。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林晚犹豫了几秒,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让她指尖发颤,但还是按下了接听。

听筒里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缓慢的呼吸声传来,一下,又一下,带着浓重的喉音,仿佛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那声音... 像极了昨天后台那个老团长沙哑痛苦的嗓音!但此刻,这呼吸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林晚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停止跳动。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那沙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带着濒死的颤抖,艰难地一字一顿地从听筒里挤了出来:

“姑..娘..快...跑...\"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极其沉闷、仿佛重物倒地的撞击声,然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长久的忙音。

“嘟--嘟--嘟--”

林晚僵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冰冷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手机从她麻木的手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摔在人行道的方砖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老团长.…出事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攫住了她。跑?往哪里跑?下一个目标是谁?是阿萍,还是……她自己?那个在舞台上向她求救的女人此刻还活着吗?

混乱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弯腰捡起碎裂的手机,屏幕的裂纹扭曲着映出她苍白惊恐的脸。必须找到阿萍!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那个唯一可能知道真相、唯一向她发出过求救信号的人!老文化宫的后台!只有那里!

林晚几乎是凭着本能,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被她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去.....城西老文化宫..…后门那条巷子..…”\"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流光溢彩,却照不进林晚心底那片冰冷的黑暗。她紧紧攥着碎裂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团长那声嘶哑绝望的“快跑”和电话挂断前那声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出租车在距离老文化宫后巷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下。“姑娘,前面巷子太窄,开不进去了。你.…确定是这儿?\"司机看着前方昏暗破败、堆满垃圾箱的小巷,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

“是.……谢谢。”林晚丢下钱,几乎是跌撞着下了车。浓重的垃圾腐败气味混合着灰尘和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扑面而来。巷子深处,那扇狭窄的后台铁门半开着,像一个无声的邀请,也像一个狰狞的陷阱。门内透出比上次更加昏暗的光线,里面死寂一片。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林晚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腥味灌入肺里,刺得生疼。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向那扇铁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铁板上。终于,她站在了门边。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从通道尽头舞台方向透过来的一点点惨淡余光勉强勾勒出杂物堆积的轮廓。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震耳欲聋。

林晚颤抖着,将眼睛凑近门缝。

昏暗的光线下,通道里一片狼藉。道具箱翻倒,碎木片散落一地。地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深色的拖曳痕迹!从通道深处直延伸到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巨大、污秽的绿色垃圾箱旁边!那痕迹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褐色!

血迹!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猛地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老团长…….他被拖走了?拖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舞台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声响。

“咔哒...\"

像是生锈的铰链被极其缓慢、小心地拉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那声音微弱、沙哑,仿佛被堵住了喉咙,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和恐惧!

是女人的声音!

阿萍!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压过--不能让她死!那个向她求救的人!她猛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铁门,老旧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在死寂的通道里如同惊雷。

呜咽声瞬间停止了。

林晚冲了进去!通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灰尘味,呛得她几乎窒息,她跌跌撞撞地顺着那恐怖的拖痕,冲向通道尽头的舞台侧幕。

侧幕的阴影浓重如墨。林晚猛地掀开厚重的猩红绒布幕布一角。

舞台中央!

惨白的光束再次打下,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光。

光束下,不再是扭曲的默剧表演。一个穿着靛蓝色粗布戏服的女人被死死绑在一根粗糙的木桩上!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她的脸上没有涂抹白垩粉,露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正是那晚舞台上无声求救的女人!阿萍!她的嘴巴被一条肮脏的布条死死勒住,勒得嘴角都撕裂了,渗出血丝。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扩散,死死地盯着舞台侧幕林晚的方向,泪水混合着血丝疯狂地涌出,无声地诉说着绝望。

而在她面前,背对着林晚,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靛蓝色戏服的人影!那人影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形状古怪、闪烁着冰冷金属寒光的短刀!刀刃弯曲,像某种野兽的獠牙,尖端沾着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那人影正缓缓抬起握着凶器的手,刀尖对准了阿萍被勒住的、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咽喉!

“住手!\"林晚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劈又变调。她猛地从侧幕冲上舞台!

那握着凶器的人影动作一滞,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了身。

惨白的光束打在那张脸上。

惨白的厚厚白垩粉,抹平了所有五官特征。只有两个用墨汁点出的、空洞得没有任何情绪的圆点眼睛,和一抹僵硬的、向下弯折的猩红嘴唇。和那晚舞台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在惨白的光束下,直勾勾地“盯”着冲上来的林晚。那空洞的眼窝,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

林晚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她。不是阿萍.…..也不是老团长.....更不是那个死去的干瘦男人……

这个握着滴血凶器、涂着惨白脸谱的人…是谁?

“无舌剧团”….还有活人?

或者说.……站在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惨白的光束如同凝固的冰柱,将舞台切割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牢笼。林晚僵立在舞台边缘,距离那个握着滴血弯刀的惨白脸谱人不过数米之遥。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灰尘的颗粒感,灼烧着她的喉咙。那空洞的墨点眼睛仿佛两个黑洞,吸走了所有的光线和温度,只留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恐怖。

被绑在木桩上的阿萍喉咙里发出更激烈的、被布条堵住的呜咽,身体疯狂扭动,麻绳深深陷入皮肉,勒出血痕,绝望的目光死死盯在林晚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一个世纪?

突然,那惨白脸谱人动了!毫无征兆!它握刀的手臂猛地抬起,不是刺向阿萍,而是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以一个极其怪诞、扭曲的角度,朝着林晚的方向直扑而来!速度并不快,动作带着非人的滞涩感,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带着血腥气的压迫感,足以让林晚魂飞魄散!

“啊--!\"林晚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带着撕裂般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舞台冰冷粗糙的地板摩擦着她的掌心。她狼狈地撞在厚重的猩红幕布上,幕布剧烈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那惨白的身影即将扑到面前,冰冷的刀锋几乎能感受到寒意的刹那,林晚的背脊撞到了幕布后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突起物!是固定幕布的巨大挂钩!尖锐的钩尖隔着薄薄的校服硌得生疼。

剧痛让她混乱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在大的恐惧驱使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侧面一滚!

'嗤啦--!”

锋利的弯刀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劈在林晚刚才所在位置的幕布上!猩红的绒布被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衬布翻卷出来。

惨白脸谱人一击落空,动作似乎卡顿了一下,那空洞的“视线\"缓缓转向林晚滚落的方向。它再次抬起滴血的弯刀,迈着那种僵硬的、如同关节生锈的步伐,再次逼来!

林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手脚并用地爬起,目光死死盯住幕布上那个被刀划破的口子,以及口子后面露出的、那个固定幕布的沉重金属挂钩!挂钩是铸铁的,一端深深嵌入舞台侧墙,另一端是尖锐的倒钩,用来挂住幕布顶部的金属环。

就在惨白脸谱人再次逼近,弯刀举起的瞬间,林晚猛地侧身,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被撕裂的幕布边缘,狠狠向下一拽!同时身体再次狼狈地向旁边扑倒!

“哗啦--轰!”

沉重的幕布被她这拼死一拽,加竟上刚才被刀划破的裂口,竟然被她硬生生扯下来一大片!猩红的绒布如同瀑布般轰然坠落,瞬间将那个惨白的身影和它手中的弯刀一起裹了进去!巨大的惯性带着它向前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被厚重的幕布死死缠住,像一个巨大的、挣扎扭动的红色茧蛹!

机会!

林晚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来不及看那个被幕布缠住的东西,连滚带爬地扑向木桩上的阿萍!指尖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冰冷麻木,她疯狂地撕扯着勒在阿萍嘴上的肮脏布条。布条浸满了血和唾液,滑腻难解。

“唔..….唔唔!\"阿萍的呜咽声更加急切,泪水混着血水疯狂涌出。她拼命地扭动着头颅,试图帮助林晚。

“别怕!坚持住!\"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在粗糙的布条和绳结上磨破,渗出血珠。终于!“嗤”的一声,勒嘴的布条被她扯开了!

“啊--!\"阿萍发出一声嘶哑、如同破锣般的尖叫,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痛苦和恐惧,“跑!快跑!它.…….它不是人!祭...祭坛要开了!所有人都得死!都得.……“她的声音因为喉咙被勒伤而异常沙哑刺耳。

就在这时,舞台深处,那片被幕布遮盖的黑暗区域,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巨大齿轮开始转动的沉闷轰鸣!整个舞台的,地板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嘎吱.....嘎吱.…...轰隆隆..”

伴随着这可怕的声响,舞台中央的地板,就在木桩和阿萍所在位置的后方,竟然开始缓缓向下沉降!

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方形的洞口露了出来!一股更加浓郁、冰冷、带着浓烈土腥味和铁锈腥气的风,猛地从洞口中倒灌而出,吹得林晚和阿萍头发乱舞,几乎睁不开眼!

祭坛!地下祭坛开启了!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布帛被撕裂的刺耳声响!那个被猩红幕布缠裹的惨白身影,正疯狂地挣扎扭动,眼看就要挣脱束缚!

阿萍看着那打开的漆黑洞口,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

“不!不--!”她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痉挛,“无舌地母’...祂要.…活祭!祂醒了!我们….我们都逃不掉!规矩破了……血亲.…..血亲..”

血亲?!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劈在林晚混乱的意识中!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一个极其关键的碎片!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轰隆!”

一声巨响!舞台沉降的地板猛地停住,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方形巨坑--祭坛!祭坛的边缘,是粗糙凿刻的古老石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迹。

更可怕的是,随着祭坛的开启,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吸力猛地从黑洞洞的祭坛深处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疯狂拖拽!

“啊--!\"阿萍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绑着她的木桩底座似乎与祭坛的机关相连!在巨大的吸力下,木桩连同被绑在上面的阿萍,猛地向祭坛边缘滑去!麻绳深深陷入她的身体,鲜血瞬间涌出!

“抓住我!\"林晚目眦欲裂,不顾切地扑上去,双手死死抓住了阿萍的肩膀!巨大的拖拽力瞬间传来,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撕裂!她双脚死死蹬住粗糙的舞台地板,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来自深渊的吸力!

“不.....不不行..…”阿萍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气音,充满了绝望和某种奇异的解脱,“…...血亲.….钥匙.….只有……血……\"她的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下被拉扯得变形,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闭嘴!抓住!\"林晚嘶吼着,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了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正在一点点向前滑动,根本无法对抗那恐怖的力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布帛彻底撕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滞涩感的脚步声!那个惨白脸谱人,挣脱了幕布的束缚!它握着那把滴血的弯刀,一步,一步,朝着正在与祭坛吸力角力的林晚和滑向深渊的阿萍,僵硬地走了过来!

前有吞噬一切的深渊祭坛,后有索命的惨白鬼影!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林晚淹没。她抓着阿萍肩膀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知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拖拽着,一寸寸滑向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洞。

惨白脸谱人空洞的墨点“眼睛”锁定了她们,那把弯刀再次缓缓抬起,刀尖在惨白的光束下闪烁着冰冷、粘稠的寒光。它似乎并不急于立刻杀死她们,更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性的迫近,享受着猎物最后的恐惧。

阿萍的身体已经有大半悬在了祭坛边缘,只有林晚死死抓住她的肩膀和胸口破烂的戏服。她的脸因为窒息和剧痛而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眼神却死歹盯着那个步步逼近的惨白身影,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刻骨的恨意。

“血.…..亲.…”阿萍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被勒伤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它.…….不是….….最后的....钥匙.……在...”

话音未落,那惨白脸谱人已经走到了林晚身后!它高高举起了滴血的弯刀,刀锋对准了林晚的后颈!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刺得林晚后颈寒毛倒竖!

千钧一发之际!

林晚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收缩到了极点!求生的本能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瞬间爆发!她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就在弯刀即将劈落的电光火石之间,她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她猛地松开了抓住阿萍的一只手!身体借着祭坛巨大吸力和松手带来的反作用力,向侧面极其狼狈地翻滚!同时,那只松开的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地伸向刚才被自己扯落、堆在舞台边缘的那片厚重猩红幕布!

她的目标,是幕布边缘那个沉重的、带着尖锐倒钩的金属挂钩!

“嗤--!”

弯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在林晚刚才所在的位置,刀刃深深嵌入舞台的木板!木屑飞溅!

而林晚,在翻滚的瞬间,已经将那冰冷的、沉重的金属挂钩死死抓在了手中!尖锐的倒钩刺破了她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沿着冰冷的铁钩蜿蜒流下。

她翻滚的身体撞在舞台边缘的墙壁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没有丝毫停顿!借着翻滚的势头,她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朝着那个因为劈空而动作稍有迟滞的惨白脸谱人,合身猛扑过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惨白脸谱人似乎没料到猎物会如此疯狂地反扑,空洞的墨点“眼睛似乎有瞬间的凝固。它想要抽回嵌在舞台上的弯刀,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晚扑到了它的身前!她根本不去看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握着金属挂钩的那只手上!她无视对方可能做出的任何攻击,眼中只有那靛蓝色粗布戏服领口下,那截暴露在惨白光束中的、因为脸谱人抬臂动作而微微拉伸的脖颈!

脖颈!

《清河镇旧俗辑录》上那被撕掉前残留的冰冷字句--“剜舌封喉”!阿萍临死前嘶喊的“血亲”!还有后台老团长说话时那痛苦沙哑的喉音.….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被一种近乎直觉的疯狂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封喉祭...”\"林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带着血沫,带着疯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那沾满自己鲜血、沉重冰冷的金属挂钩,朝着那张惨白脸谱下,那截毫无防备的、暴露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必须用血亲之血完成!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撕裂穿透的声响,在死寂的舞台上骤然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惨白的光束下,林晚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前倾,她紧握着那个沉重的幕布挂钩,手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挂钩那尖锐、带着倒刺的尖端,已经深深没入了面前那惨白脸谱人的脖颈!从正面喉结下方刺入,穿透了柔软的肌肉和脆弱的气管,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组织,从颈后透出寸许闪着寒光的钩尖!

没有惨叫。只有一种极其怪异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彻底捅穿的“嗬...嗬..…”\"声,从脸谱下传来。那张涂着厚厚白垩粉、毫无生气的脸谱剧烈地抽搐着,空洞的墨点眼睛似乎都因为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扭曲了。它握着弯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刀“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舞台地板上。

靛蓝色的粗布戏服领口,瞬间被一股浓稠、暗红、带着诡异铁锈腥气的血液浸透。那血液顺着戏服迅速蔓延,滴落在冰冷的舞台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中如同丧钟。

林晚大口喘着粗气,温热的血点溅在她的脸颊和校服上,带着浓重的腥气。她死死盯着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惨白脸谱,握着挂钩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嗬....嗬……”脸谱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一种濒死的漏气声。那僵硬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沉重地向前扑倒,带动着林晚也踉跄了一下。但她依旧死死握着那根致命的挂钩,如同握着最后的审判之矛。

就在惨白脸谱人扑倒的瞬间,它脸上那厚厚的、如同面具般的白垩粉,因为剧烈的抽搐和颈部伤口的牵动,竟然簌簌地剥落下来!一大片白粉从下巴和脸颊处碎裂、脱落,露出了下面一小片....苍老的、布满深刻皱纹的皮肤!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皮肤…这熟悉的皱纹.……是后台那个佝偻的老团长?!

不!不对!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眼前更加惊悚的景象彻底粉碎!

扑倒在地的惨白身影还在剧烈地痉挛,更多的白垩粉随着它的抽搐而崩裂、脱落!额头、颧骨、鼻梁....一片片惨白的“皮肤”如同劣质的墙皮般剥落,露出了下面覆盖的东西----

那不是人的皮肤!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类似某种风干皮革般的暗黄色!上面布满了更加深壑的、如同刀刻斧凿般的皱纹,完全不同于人类衰老的痕迹!更可怕的是,在这暗黄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深褐色的陈旧疤痕!这些疤痕如同无数扭曲的蜈蚣爬满了,露出的额头和部分脸颊,狰狞可怖!尤其是咽喉部位,一道极其宽厚、深陷的环形疤痕,如同一条巨大的、丑陋的蜈蚣首尾相连,狰狞地盘踞在那里!这疤痕如此之深,如此之旧,正是旧志中描述的“封喉”之痕!

这根本不是老团长!这甚至.…不是活人?

“嗬...嗬…..为…为什么…\"那东西喉咙里发出最后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不再是模仿老团长的沙哑,而是一种极其干涩、仿佛枯木摩擦的怪异腔调。它空洞的墨点眼睛死死“盯”着林晚,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怨毒和困惑。为什么她能看穿?为什么她能知道那致命的秘密?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那根穿透它脖颈的冰冷挂钩。她的目光越过地上这具迅速失去生机的诡异躯体,投向了祭坛的方向。

祭坛的吸力,在惨白脸谱人被刺穿的瞬间,如同被掐断了源头,骤然消失了!

绑着阿萍的木桩停止了滑动。但阿萍的身体,因为刚才巨大的拖拽力,已然有大半悬空在漆黑深不见底的祭坛洞口之上!她仅靠一只手臂被粗糙的麻绳挂在木桩断裂的茬口上,身体如同风中的残叶般摇晃!麻绳深深陷入皮肉,鲜血染红了绳索和她的半边身子。她看着林晚,看着地上那具开始迅速干瘪、变形、散发出非人恶臭的诡异尸体,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混合着巨大恐惧和绝望的了然。

“血.….亲.…”阿萍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它.……..不是最后的....钥匙...在....在.…..”

她的目光,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移向了舞台下方--那稀稀拉拉、因为刚才一连串恐怖变故而彻底吓傻、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观众席!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比刚才直面那惨白怪物更加冰冷、更加深沉的寒意,瞬间拿捏了她的心脏!她顺着阿萍的目光,猛地转头看向观众席!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坐在第三排边缘位置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身形有些佝偻,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他慢慢地抬起头,帽檐的阴影下,露出一张林晚无比熟悉、此刻却陌生得令她血液冻结的脸!

是她的父亲!林建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恐,没有担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古井般的漠然。他的目光,越过舞台上的血腥和混乱,越过地上那具正在迅速腐朽、发出非人恶臭的诡异尸体,最终落在了林晚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一件....祭品。

林晚的呼吸彻底停止了。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离她远去。后台老团长沙哑的警告,阿萍无声的唇语和绝望的嘶喊,旧志上冰冷的“剜舌封喉”,那怪物脖颈上狰狞的环形疤痕,还有父亲此刻那平静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眼神.…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血亲”这两个字,彻底熔铸成一把冰冷刺骨的绝望之剑,狠狠刺穿了她的灵魂!

“血.....亲.…”阿萍最后的声音如同游丝,带着无尽的悲哀和解脱,消散在充斥着血腥与恶臭的空气里。她挂在祭坛边缘的手臂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悄无声息地坠入了那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祭坛深渊。没有落地的声音,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令人绝望的死寂。

舞台上,惨白的光束依旧冰冷地投射着,照亮了地上那具正在加速腐朽、散发出非人恶臭的诡异尸体,照亮了林晚脸上溅落的、已经冰冷的血点,也照亮了观众席上,父亲林建国那张平静得如同面具的脸。

他缓缓地摘下了那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快穿渣女万人迷结婚生娃帝女临安策秋凉了,婆家该灭门了!全员团宠郡主别太坏快穿:绑定大佬后不辜道者从诡异大陆开始军爷以身许国,军嫂许他也许家[射雕同人]妖女摄政王带娃娇宠野玫瑰穿书后,恶毒女配携带空间发大财寻龙藏珠重生婚宠:总裁撩上瘾我家有直男被弃鬼宅?玄学大佬的直播间火了引她深爱弑天刃面甜心黑小白菜,重生八零撩了狼小姑娘腰细身软,三爷诱吻成瘾毕业后,我回村种地直播四合院:随身一个成长空间逃婚后,她在古代养殖创业暴富了滨城霸主:虐妻悔途剑修小师妹,她六艺全通灵异万界人在奥特:吾乃雷奥尼克斯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直播算命:遇到亲生父母人偶们的舞台剧这个法师怎么比战士还能打冷面大理寺少卿,天天热脸把我宠扮演舔狗后,深陷修罗场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堂堂女大学生,你说我是阴间使者不灭钢之魂林有德摄政王的王妃狂炸天命格被夺后,她被五个哥哥争着宠重活一世避祸为上清穿:病弱贵妃的荣宠路终极一班:抓住这只丁小雨给残疾老公生三个崽,他乐傻了水仙:悲惨女配跳崖后回到了过去算命直播抓鬼魔圣传丫鬟宁死不做妾,世子执着不放手缝进灵魂的回忆这么玩居然也可以龙游天下:天地秘闻奇案录
方浪书院搜藏榜:我在末世拥有了躺平生活恭送道友飞升偷偷招惹重生七零美女画家拿捏工程师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LOL:快苟到世一上,你玩实名制?综影之我在清剧里想摆烂美漫:什么年代了还当传统蝙蝠侠葱茏如叶八零换亲女配?我靠签到系统杀疯青鲤修仙记摆烂后我重生了福天记等穗抽芽等爱开花茵绝遥全家重生,五岁萌宝被全京城团宠我爹是皇上鬼帝狂妃倾天下在朝堂被偷听心声后,他们都颠了梦回花国娘子别走,为夫一定认真背夫纲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末世重生,只想囤粮摆烂度日非人世界的人类生活普通人快穿指南八零年代探案日常情逢对手就是爱你,小糯米梦初迷离总有叹惋穿成末世文漂亮女配,男主宠上瘾全民武道:我以诡魂凶兽为食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炮灰好像变了你好呀,作文民国聊斋杀穿诡片世界前任求着我回去先离后爱,前妻在恋综市场杀疯了云阁飞梦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公主后我登基了高门军官灭妻:要她改嫁送她进监人在武动,开局签到药老戒指我看上了哥哥的战友尘世长生仙爱我吧,稳赢契约新妻怀孕出逃除我以外,全队反派厉少你前妻带崽来抢家产啦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琉璃碎金重生之去汤姆长兄如父乌江绝恋宋同志,余生请多关照异能者生存日记奇奇怪怪梦境日记修仙种马文炮灰:逆袭成为白月光尘隐于仙途神匙迷航天命解忧铺三国:拿捏人心,林阳与程昱的粮快穿:不同的世界我来了关于我被病娇少女包围这档事潜鳞1937:我在敌营当大佬都市:开局阳神传承,校花拒婚权力巅峰之官场鬼才一睡着就变兽世团宠稀有雌性快穿:我不想做梦了!民国:糟糕,被迫穿成小狐狸D之意志,赛亚归来,顶上救赎全民求生:囚鸟长生丹?不,是夺舍丹!大道熔炉,从死囚营杀到冠军侯凡影巡天六号楼没有浪漫爱情落魄少年得医仙传承:一针定乾坤逆命反派:我的蒸汽帝国踏碎天命都市变化灵我在古代伪装成半老徐娘我在农村用母猪搭上财富快车锈刀镇山河社畜捉妖师很无奈:全球名媛争着嫁给我末日吞噬:我长出了骨金翅膀疯癫仙宫主:开局打卡亿万疯仙清果泡泡的新书忙人人生穿越六零年代之狩猎传奇我在现代振兴道门滨津市第十三中学虚空那片无量海源道龙宇洪荒劫纪华夏英雄谱少林龙隐录系统绑定:我在虐文里当救世主冰痕之门九界说书人:一张嘴翻覆三千大劫从巴黎弃子到三狮队魂侠客烽火传我在诡域世界问道修仙万域吞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