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由于系统错误,应改为36卷撕名牌告白游戏第二章)
苏沫。
她没有动。像一尊被遗忘在风暴中心的、精美而冰冷的雕像。脸上那层完美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漠然。她静静地看着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混乱景象,看着那挂在篮球架上、还在微微晃荡的陈默的尸体,看着人们绝望地撞击着牢笼般的大门。她的眼神空洞,深不见底,仿佛眼前上演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乏味的默剧。只有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对某种按计划推进的步骤,感到一丝冰冷的确认。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混乱中猛地向前一扑,狼狈地摔倒在地。是李浩。校篮球队的队长,陈默最好的“哥们儿”,平时和陈默一起,是捉弄王强的“主力”。他摔倒的地方,离陈默悬吊的尸体很近,近得能看清陈默那双死不瞑目的、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他。
李浩惊恐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那双眼睛。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浑身剧烈地一颤,连滚带爬地想要后退,手却慌乱地在光滑的地面上摸索支撑。就在这时,他手里紧攥着的、那张属于他的名牌,在混乱中滑脱了,正面朝下,掉落在陈默尸体下方那滩尚未凝固的血泊边缘。
猩红的液体,正缓慢地、无声地朝着那张白色的名牌蔓延过去。
李浩的动作僵住了。他的目光,被那张浸在血泊边缘的名牌牢牢吸住。一种比刚才直面陈默尸体更深的、更纯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苏沫的声音,再次透过麦克风响起,冰冷,清晰,像法官宣读判决:
“李浩同学,你的名牌…还没撕呢。”她的目光落在血泊边缘那张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捡起来,撕掉它,完成…你的告白。”
这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李浩身上。他浑身猛地一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他看看苏沫那毫无温度的眼睛,又看看血泊里那张白色的名牌,再看看近在咫尺、陈默那死不瞑目的脸…巨大的恐惧压垮了他。
他猛地摇头,双手胡乱地在身前挥舞,像是要驱赶什么看不见的恶鬼:“不…我不撕!我不玩这鬼游戏了!放我走!放我走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位置,逃离那张名牌,逃离陈默的尸体。
“规则,就是规则。”苏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金属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下,“捡起来,撕掉它。否则…下一个挂在篮球架上的,会是谁呢?”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混乱的人群。这句话像带着魔力,瞬间让离李浩最近、正试图拉他一把的几个人触电般缩回了手,惊恐地向后退去,在他周围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
李浩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他死死盯着那张名牌,仿佛那是盘踞在血泊里的一条毒蛇。最终,在苏沫冰冷目光和苏沫那句“下一个”的无声重压下,他颤抖着,伸出同样抖得不成样子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向那张名牌。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被血浸染了一角的白色硬卡纸时,猛地缩回,又再次伸出…反复几次,每一次都像在经历酷刑。
终于,他闭紧双眼,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一把抓起那张沾着暗红血点的名牌!他看也不看,像是要尽快甩掉这块烫手的烙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撕!
“刺啦——”
名牌被粗暴地撕成两半。他看清楚了名牌的背面,那上面的字迹,同样猩红刺目:
【向死人告白!】
李浩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他像是被那四个字烫伤了,又像是被它们赋予了某种无法抗拒的指令。他猛地扭头,目光死死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钉在了旁边篮球架上——盯在了陈默那张青紫肿胀、舌头微微外吐、死不瞑目的脸上!
“陈…陈默…”李浩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离陈默吊着的厅体越来越近,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他站在那滩暗红的血泊边缘,仰着头,望着那张近在咫尺、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恐怖狰狞的脸。
“我..我…”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陈默...我...我喜欢你。”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屈辱。
然而,名牌上的指令是“告白”。向一个死人。这敷衍的几个字,显然不够。
“大声点!”苏沫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皮鞭,再次抽打下来,“没吃饭吗?还是说….你其实恨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引导。
李浩浑身剧震。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缘的困兽,脸上交织着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疯狂。他猛地仰起头,对着陈默那张可怖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扭曲变形,撕裂了礼堂里压抑的死寂:
“陈默!我他妈喜欢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喜欢你这副吊死鬼的样子!!哈哈哈..喜欢得想陪你一起死啊!!!哈哈哈哈--!!”
那癫狂的笑声,带着哭腔,带着彻底的崩溃,在空旷的礼堂里疯狂回荡,比陈默临死前的嘶吼更加凄厉、更加绝望!
就在他最后一个疯狂扭曲的音节爆发的瞬间--
滋啦啦--!!!!
一阵刺耳至极、令人牙酸的电流爆裂声,毫无预兆地从他头顶上方炸响!
悬挂陈默尸体的那根断裂的尼龙吊绳,不知何时,竟然缠绕在了篮球架上方一根裸露的、粗大的电线上!那电线显然早已老化,绝缘层多处破损。此刻,在某种无法解释的力量牵引下,那断裂的绳头,带着陈默尸体的重量猛地甩了上去,死死地搭在了裸露的铜芯上!
幽蓝色的电弧,如同狂暴的毒蛇,瞬间沿着湿漉漉的尼龙绳疯狂窜下!刺目的蓝光在昏暗的礼堂里猛地一闪!
“啊--!!!”
李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淹没在更恐怖的电流嘶鸣中!
耀眼的蓝白色电光瞬间吞噬了他!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疯狂地、剧烈地抽搐起来!头发根根倒竖,皮肤瞬间焦黑、冒烟!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的恶臭!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李浩焦黑冒烟的身体,像一截被烧透的木炭,重重地砸落在陈默尸体下方那滩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泊之中。
两具尸体,一具悬吊,一具焦黑蜷缩,以一种诡异而惨烈的方式紧紧背对背“依偎”在一起。焦糊味和血腥味浓烈地混合,形成一种地狱入口的气息。
“呕--!”
“妈呀!!
人群彻底疯了!极致的恐惧像海啸般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更多的人冲向大门,用身体撞击,用椅子砸,哭喊声、咒骂声、撞击声震耳欲聋。也有人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失禁,呕吐,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整个礼堂,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混乱中,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